雲裳倒是不意外,隻笑了一聲:「我本是想要親自來與你說的,隻是我又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擔心我為難你嗎?」鬼醫眼中滿是快意,彷彿寫著,你剛剛捉弄我,如今落在我手中了吧?
雲裳卻隻是笑了笑:「不是,我隻是擔心,若是我去,你本來做不出來我想要的東西,可是為了強撐麵子,卻還得說自己能
夠做出來。到時候我自己抱著期一直等著,最後到了時間,沒有等到我想要的東西,會影響我原本的打算。」
雲裳抬起眼來,臉上寫滿了真摯:「你若是做不出來,也沒有關係,儘管與我說就是。畢竟我想要的那東西,幾乎是這場仗
的敗關鍵。若是能夠做出來,這場仗便能好打許多,若是做不出來,我也好另外再想法子。」
「不過你也無需有太大的負擔,即便是做不出來,以我的聰明才智,也還是能夠打贏這場仗的,隻是興許會稍稍久一點罷了
」
「呸!」鬼醫聽雲裳這麼一說,立馬就不樂意了:「什麼玩意兒?你這是質疑我?就那麼點小東西,我做不出來?你看不起誰
呢?」
雲裳眨眨眼:「我覺得還蠻難的,不容易的吧?而且我要的比較急。」
「不容易個屁?那是對你來說不容易,我與你能一樣嗎?我跟你說,三日之,我要是沒能把那東西做出來,我把頭摘下來
給你做球踢。」
雲裳與王盡歡對視了一眼,皆是抬起手來拍了拍手:「好的,鬼醫果然是鬼醫,就沖這份魄力,也值得我們尊敬。您老人家
可是承諾過了,三日之,若是沒能將那東西做出來,就把頭摘下來給我當球踢的。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鬼醫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是著了雲裳的道,再轉過頭看向王盡歡,卻瞧見王盡歡也似乎在笑。
鬼醫自然明白了過來,隻抬起手來指著兩人:「你們……你們兩個算計我!」
雲裳卻已經又垂下了頭:「您說的哪裡話?這長在你自己上,我們可沒有掰著你的按著你的頭讓你答應。不過,三日
真的可以嗎?要是不行,我倒是可以再給你寬限兩日。」
「滾!」鬼醫氣急敗壞:「我纔不要你寬限!我現在就去做!」
說著,就氣沖沖地走了。
雲裳忍不住笑了一聲。
「鬼醫真慘。」王盡歡真實意地慨著。
雲裳又笑了一聲:「哪有?」
笑罷,才又同王盡歡說起正事:「我想要,最近幾日,每日晚上子時,放一個傳信煙花。」
「放傳信煙花?每日晚上子時?」王盡歡眼中滿是不解:「這是為何?娘娘想要往城中傳遞訊息嗎?可是傳遞訊息的話,我可
以有其他更為妥帖的法子。」
雲裳搖了搖頭:「我不需要更為妥帖的法子,我也並不是真的有什麼訊息要傳城中。隻是……」
「傳信煙花一放,城中那些叛軍定然就會無比警覺,就會想,我們放這個傳信煙花是做什麼?而後免不得一番猜測……」
雲裳的話說到一半,王盡歡便已經明白了話中之意:「說不定還會連夜召集軍中將領商議要務,猜我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然後還要做一番佈置,防患於未然。」
「是。」雲裳點了點頭:「然後發現,我們好似什麼都沒做。」
「他們就會更張了,我們明麵上雖然什麼都沒做,可是誰也不知道我們私底下做了什麼啊。」
「但是我們每天晚上都放,且都在子時,你猜他們會如何?」
王盡歡瞇了瞇眼:「每日裡都提心弔膽,時日久了,也就不太放在心上了。」
雲裳頷首,手指在沙盤的邊緣輕輕點了點:「昨日鬼醫回來與我說,大抵是因為如今叛軍在巫族人手中,興許巫族人又對自
己在城中設定的那東西,太過的自信,所以如今叛軍雖然在城中,可是卻也不耽誤他們花天酒地,日子過得十分快活。」
雲裳冷笑了一聲:「我便是要在他們罵罵咧咧,覺著我們每天玩這種花招,卻什麼都沒做,還耽誤了他們尋歡作樂。」
「若是巫族人果真在城中設定了什麼巫族大陣,他們便會更加放心,我們再怎麼鬧騰,左不過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攻城,可是
們最不怕的,也就是咱們攻城了。畢竟城中早已經設定好了陷阱等我們……」
王盡歡卻是微微愣了愣:「那皇後娘娘做這件事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
雲裳瞇了瞇眼:「等置完咱們營中之事,我想要進城一趟。」
「進城?」王盡歡連忙搖了搖頭:「不行,雖然我知曉皇後娘孃的本事,可是城中如今這般,我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讓娘
娘您進城的。若是你在城中出了什麼事,陛下定會要了我這條小命的。」
雲裳笑了一聲朝著王盡歡勾了勾手指。
王盡歡連忙附耳過來。
雲裳含笑的聲音在王盡歡耳畔響起:「不必擔心,陛下,就在城中。」
王盡歡猛地一震,難以置信地向雲裳,眼中滿是疑。
卻見雲裳輕輕點了點頭:「前不久,我們在銀州城分開之後,他並未回錦城……」
「他未免也太……太冒險了一些吧?」
「鬼醫在城中已經見過他了,平安無事,你放心。」
王盡歡仍舊有些愣神:「平安無事就好,可是……既然他已經在城中了,那你還進去做什麼?」
雲裳卻是笑了笑:「我有一個猜測,需要親自進城去驗證驗證。」
不等王盡歡出聲詢問,便又接著道:「且到時候我們將巫族控製了夏侯靖的事廣而告之,傳了城中,勢必會引起一些恐
慌,這麼有趣的事,這樣的時候,我怎麼能夠不親自去看看呢?」
「我得要親自去瞧瞧,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走。接下來的每一步,可都關係著這一場仗的敗,每一步都很關鍵,一步也出
不得毫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