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林笑了笑,卻沒有說話,眼中儘是悲慼味道。
王盡歡聽明白了雲裳的話,更是難以置信地看向常林:「你既然不想被他們控製,甚至暗中綁了我們這麼多,為什麼不將這
件事告訴我們?若是我們知道,也可以替你想想法子。」
王盡歡沉了片刻:「也並不是隻有求死能解決問題的,你今日被皇後娘孃的暗衛抓走的事,巫族應該也很快就能夠知道
到時候,我們便推出一個人出來,假冒你,當著眾人的麵置了不就好了?」
「沒有用的。」常林搖了搖頭:「巫族對巫族脈的掌控,超乎你的想象,他並不藉助外力,隻要我還活著,他們便能夠覺
得到。隻要我一日不死,他們就能夠縱我……」
常林說罷,又看向了雲裳,見雲裳的目時不時地落在他上,輕聲笑了一聲:「皇後娘娘也不必這樣瞧著我了,我雖然是
巫族人,可是離開巫族也已經好些年頭了,巫族如今是何模樣我尚且不知,更不知道巫族究竟在打著什麼算盤。更不知道,巫
族在武安城中是什麼模樣,想要做什麼。」
「就連這營中那蠱蟲之事,也是巫族聯絡我告訴我之後,我才知曉的。」
雲裳自然也明白,常林既然能夠想這些法子,將巫族在這營中的圖謀擺在麵前,引一點一點去發現,自然也不會在
這種形下還瞞什麼。
雲裳卻仍舊還在看著他:「我隻想問你一件事……」
「嗯?」常林揚了揚眉,雖然不知雲裳想要問什麼,卻也覺著自己似乎應該說的更清楚明白一些:「娘娘問吧,若是我知曉的
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若是我不知曉的,那便也實在是幫不上娘孃的忙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你應該是知曉的。」雲裳說完,卻又停了片刻,才抬起眼來:「你此前在巫族,可曾見過巫族的大巫師?
」
「見過的。」常林點了點頭:「是見過的,可是那大巫師卻一直是巫族神的所在,大巫師不比聖,雖然他們巫本事相差
不大,可是在巫族人心目之中的地位,卻是天差地別的。」
「聖,在巫族素來是無比聖潔的存在,寄託著巫族人民,對對好的所有期盼,巫族人一直信奉聖,將奉為神靈一般
的存在。」
「可是興許正因為如此,巫族在巫這一脈,卻也需要有人來做惡人,解決一些,不怎麼好的事。而自古以來,充當這個
角的人,便是大巫師。」
「因而,百姓對巫族聖有多戴,對大巫師就有多恨。也正因為如此,出現在人們眼前的大巫師,都是用麵遮去了容貌
的。」
這倒有些出乎雲裳的意料,雲裳微微蹙了蹙眉:「用麵遮去了容貌?」
「是啊。」常林笑了一聲:「大抵是害怕被尋仇吧?」
倒是沒料到常林到這個節骨眼上竟還有心思說笑,隻是雲裳卻也輕聲笑了一聲,點了點頭:「若是如你所言這般,那的確是
應該怕的。畢竟你們巫族的巫蠱之那般厲害……」
頓了頓才又道:「可是,我想要問的問題,即便是你沒有見過大巫師的真實容貌,卻應該還是知曉的……」
雲裳看向常林,將自己想要問的問題問了出來。
常林似乎也沒有料到雲裳的問題竟然這般簡單,微微愣了一下,才告訴了雲裳答案。
雲裳聽了常林的話,微微瞇了瞇眼,角卻是勾起了一抹笑容來,那笑容之中,帶著幾分竹在的意味來:「我就知道。
」
隻是不等王盡歡問雲裳知道了什麼,卻又聽雲裳接著道:「其實,常林的事也並非是全然沒有解決之法……」
王盡歡對雲裳素來是十分信任的,聽雲裳這麼一說,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有解決的法子?娘娘?什麼法子?」
雲裳眼中蔓延開一抹:「想要擺巫族的控製,並非隻能你死,還可以……」
王盡歡卻是已經飛快地回過了味來:「還可以他們死!」
「沒錯。」雲裳漾開笑容來:「我料想,這通過脈控製所有含有巫族脈之人的本事,恐怕也並非是巫族人人都會的,定然
也隻是掌握在那幾個比較關鍵的人手中。隻要他們死了,一切就好辦了。」
「且那些人,本來便是我想要對付的目標,他們一個,也別想逃。」
雲裳已經飛快地下了決定:「王盡歡先對外宣佈,就說常林是巫族人,潛我軍中是為了打探報而來,已經被我們拿下,
現在正在嚴加審問之中。」
「而後,等我訊息便是。」
雲裳說第一句話的時候,王盡歡倒是不停地點著頭,似是十分同意的模樣,隻是聽到第二句,卻是忍不住有些愣神:「就這
樣?等娘孃的訊息?什麼訊息?」
雲裳揚了揚眉,似是有些意外:「之前便與你說起過,等著寧淺回來,我將營中所有人的蠱蟲拔除之後,我便要離開大營,
進武安城中去瞧一瞧。如今我在這營中該做的事都已經做完了,自然是該進城去了。」
「此番進城,若是順利的話,便興許能夠將這一樁事盡數解決掉了。你在這營中,好好等我的訊息就是。」
王盡歡張了張,還是有些想要勸一勸,他實在是覺著,如今的武安城並不是什麼多好的地方。
大抵是因為近來見識到了巫蠱之的厲害,讓他心中生出了幾分懼意來。
那巫蠱之邪門得厲害,若是巫族果真用來對付皇後娘娘,即便是皇後娘娘再聰明,隻怕也難以招架。
隻是雲裳卻不會聽他勸解,隻徑直吩咐著:「今日我們在營中鬧出了這麼大的靜,營中那些叛軍的探子多半會想方設法地
將訊息傳營中,這對我而言,卻是個機會。他們想方設法地傳遞訊息,武安城守備的注意力勢必就會被吸引過去。」
「我想今夜就,進城去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