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許二有些不明所以:「娘娘為何這樣說?」
雲裳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手中挑揀著藥材:「之前我在營中鬧出了那麼一樁,夏侯靖是活死人,且被巫族人控製了的訊息傳
城中,城中那些夏侯靖的舊部心中不說全信,卻也定然是生了懷疑的。」
「之前,我第一次去柯府的時候,離開的時候,正好瞧見黎行去了柯浩府上,後來暗衛來稟報,那一日,黎行去了不夏侯
靖舊部的府上。黎行,十有七八是個巫族人,既然他是巫族人,在訊息傳到城中的第二日,就去走訪了不夏侯靖的舊部,是
為了什麼?」
「是為了什麼?」許二喃喃著,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是為了試探,試探城中那些夏侯靖的舊部,有沒有到那些流言蜚語的
影響,生出了異心。」
雲裳點了點頭:「是啊,是為了試探。」
「那麼,在武安城百姓,以及那些叛軍的心目之中,柯浩是個什麼人?」
許二沉片刻:「是一個,沉迷,名聲極差,因為床榻上那二三事而鬧出不笑話的莽夫。」
雲裳頷首:「這就對了。」
「正因為柯浩在城中是這麼一個形象,加之他仍舊如尋常那般,上街強搶民。又四求了能夠讓他重振雄風的神葯,而後
在我這裡拿了葯之後,就在花船上幾日不出。」
「正因為他這一係列的行為,所以,巫族人才會對他愈發信任。」
「我料想,之前守在柯府門外暗中盯著的人,多半是巫族派過去的人。後來因為柯浩這萬分荒唐的作風,那邊對柯浩全然放
下了心,所以,才將人撤走了。」
許二恍然大悟,隻是想起之前雲裳的話,便恍然:「娘娘是覺著,柯浩是故意這樣做的?是因為信了那些流言,知曉巫族人
對他起疑心,所以刻意這樣做出荒唐的模樣來,就是為了安那些巫族人的心。」
「他有沒有全信那些流言蜚語我不知曉,可是至,他應該是發現了,有人在試探他在盯著他了。」
雲裳瞇了瞇眼:「倒是有趣。」
頓了頓,又吩咐許二:「既然巫族人起了疑心,且已經在暗中各種試探夏侯靖的那些舊部,他們發現了不對勁的,定然會暗
中對他們下手。」
「若是巫族人下了手,對咱們倒是一個機會。」
許二點了點頭:「那屬下最近多多留意城中那些叛軍將領的況,若是發現什麼不對勁的,便立刻來稟報娘娘。」
「嗯。」雲裳點了點頭:「盯著吧,隻是巫族人懷疑上了他們,卻定然不會如我們那般,直接囚起來審問亦或者是暗中置
我料想,他們興許會……用巫蠱之。」
許二腳步一頓,這卻有些犯難了:「若是他們用巫蠱之,那屬下可實在是沒有法子的。」
「無妨。」雲裳倒是不甚在意:「你隻需要人盯著就是了,看看有多人還被巫族人盯著。他們打消了懷疑的人都已經撤走
了眼線,現在還被盯著的,多半就是他們疑心的件了。」
許二點了點頭:「屬下明白了。」
許二離開了,雲裳將藥材分門別類的放了起來,又取了幾味藥材做了幾顆藥丸子。
藥丸子尚未做好,外麵又傳來了許二的聲音:「主子,柯將軍又派人來了。」
雲裳揚了揚眉,有些詫異,離第二次問診的六日之期尚有兩日,柯浩這個時候派人來請做什麼?
雲裳垂下眸子,將緒掩藏在眼中,應了一聲,將藥材收拾妥當,才站起來出了門,柯浩派來的人在外麵候著:「夫人
將軍今日子有些不爽,讓屬下來接你過去給他瞧瞧。」
雲裳點了點頭:「好。」
便上了馬車。
第二日來柯府,雲裳隻跟在那引路下人的後麵,目不斜視,隻是眼角的餘卻在暗中打量著這柯府。
來了兩次,也已經差不多將柯府的佈局記了下來。
柯府不小,可是因著隻有柯浩一個主子的緣故,除了柯浩住著的主院和平日裡用來會客的花廳,還有下人住著的地方,其
他地方基本上都沒怎麼用,雲裳留意到,一路走來路過的好幾個院子的門前石上都已經長上了青苔,儼然是已經許久不曾打
理過的模樣。
到了柯浩住著的主院,柯浩仍舊在院子中等著,雲裳的目在柯浩臉上掃了一圈,倒是並未瞧出他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地
方。
雲裳倒也並不拐彎抹角,毫不掩飾對柯浩的打量:「柯將軍派來的下人說,將軍子有些不爽利,可是我方纔瞧了瞧將軍的
臉,倒是並不像是有什麼不妥的模樣……」
柯浩嘿嘿一笑,倒是並未因為自己說了謊而覺著有什麼不好意思,隻抬起手來了自己的額頭:「不是我,是我一位朋友
」
「嗯?」雲裳腳步微頓,朋友?
許二說,之前柯浩也曾經請鬼醫去給自己一位朋友診治過,據推測,那位朋友多半是高駿,那今日柯浩口中的這一位朋
友,會不會還是高駿?
雲裳心中這般想著,隻是麵上卻是不聲:「柯將軍的朋友?那為何將軍派來的人說的是將軍?」
「大抵是方纔我吩咐的時候他並未聽清吧。」
柯浩咧開笑著:「我這個朋友臉了傷,有些猙獰,不想嚇著旁人,所以可不可以請夫人隔著簾子診脈?」
果然如此……與之前許二說的一模一樣。
雲裳隻點了點頭:「可,之前我接的客人中也不乏有一些有怪癖之人,隔著簾子診脈的不,甚至懸診脈的也有。」
「那就好,那就好。」
柯浩點了點頭:「夫人裡麵請,我那位朋友,就在屋中。」
雲裳進了屋,倒是果真瞧見廳中已經讓人隔開了一個布簾子,從布簾子的隙之中,出了一隻手來。
雲裳沒有多看,隻在一旁放著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道了句:「冒犯了。」
而後便開始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