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柯浩醒過神來的時候,就隻瞧見雲裳手中拿著一個脈枕,正在往他手腕下墊。
柯浩並未察覺到什麼不對,半晌才道:「聽聞,夫人在城中買了一個胭脂水鋪子,夫人還會製胭脂水?」
雲裳當初埋下鋪子的時候,就已經料到,柯浩多半是會發現的,也並未想瞞。
「是。」雲裳笑了笑:「子嘛,總是對那些東西比較興趣,我自然也不例外。」
「製胭脂水我是不會的,不過我畢竟是學醫的,哪些藥材可以加胭脂水之中,對麵板好,哪些藥材可以讓胭脂水
的更艷麗,這些我倒是知曉的。」
「偶爾我經過街上,瞧見街上有不胭脂水的鋪子關了門,我就想著,不如買一個來試一試。畢竟我一直覺著,還是子
最為瞭解子想要的是什麼。」
柯浩點了點頭:「好的,夫人與我之前接的那些婦人,倒似乎都不太一樣,很有自己的想法。」
雲裳勾笑了笑:「多謝柯將軍誇讚。」
隨即才又道:「柯將軍的紅知己多,我送些胭脂水給將軍,將軍可以拿去送人,我小店中的胭脂水雖然不一定看起來
很緻華,可是效果卻絕對是一等一的好。」
「夫人的其他我不敢說,醫卻絕對是沒話說的。」柯浩哈哈笑著:「既然是夫人用了藥材那些製的胭脂水,我自然
是得要一些,拿去送給我的相好們。」
雲裳點了點頭,抬眸看向許二:「去給柯將軍拿些胭脂水,包好了送過來。」
「是。」
許二一走,雲裳才放下了手,抬眸看向了柯浩:「大抵是前段時日柯將軍並未去水雲舫的緣故,這一回進展倒是不錯,我再
重新給柯將軍開一個方子。」
「好。」柯浩亦是歡喜起來:「我也覺著,最近我的好多了。」
雲裳笑了笑,寫了方子,許二也將胭脂水拿了出來。
柯浩起告辭,走到門口,正好上輕言,輕言目卻落在了雲裳上:「聽聞夫人的醫極好,我最近亦是覺著
子有些不爽利,還請夫人幫忙瞧一瞧。」
柯浩臉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他哪裡不知道這人想要做什麼,多半事借著讓夫人給他看病的時候,詢問關於他的事
柯浩咬了咬牙,若隻是問一問倒也罷了,他有足夠的自信,夫人定然不會多言。
他更怕的是,這個姓卯的人,是巫族人,會給夫人使用巫蠱之。
柯浩下意識地便抬眼朝著雲裳看了過去,毫不掩飾地將想要表達的話都寫在了臉上。
雲裳向他遞了個讓他安心的眼神,才抬眸看向了輕言:「看病就不必了,我雖然並未給你診脈,隻觀你臉那些,也能夠
瞧出,你子並無任何不妥。你若是有什麼想要問的,問就是了。」
輕言笑了笑,轉頭看向了柯浩。
柯浩聽雲裳那麼一說,倒也稍稍安下了心,那蠱蟲即便是再厲害,沒有毫接的況下,應該也沒有法子下蠱的吧
柯浩抿了抿,他如今尚且在那個假的夏侯靖手下討日子,暫時也還沒有在明麵上徹底翻臉的打算,既然如此,那他就不
能夠得罪巫族人派過來的這條走狗。
柯浩幾乎咬碎了後槽牙,隻退後了兩步,出了門,立在了院子中。
雲裳瞧著柯浩的距離,聲音稍稍低了一些:「當著柯浩的麵,你也不怕引人懷疑。」
「正是因為當著他的麵,纔不怕。」輕言背對著大門,柯浩全然看不見他的臉模樣,他的眸便和了下來:「方纔你對
柯浩,是用了葯?」
「嗯。」雲裳輕輕點了點頭:「柯浩此前派人去了夏軍大營中,意求和,條件是讓我們幫他拔除蠱蟲,我應了下來。隻
是前兩日發生了一些事,讓我對他起了疑,所以今日冒險試探了一下。」
「結果如何?」
雲裳搖了搖頭:「柯浩沒什麼問題。」
說完,雲裳才又抬起頭來,眉頭輕蹙,眼中帶著幾分焦慮:「之前在夏軍營中的時候,王盡歡邊有一個親衛兵被巫族人控
製暴了,他說,巫族人在準備一個轉命大陣。」
「我城之後,就一直在暗中查探,想要知道這轉命大陣究竟是什麼東西,又究竟有什麼作用。我之前想的是,找到那轉命
大陣佈置陣法圖的東西,我以為是燈火房子街道那些,可是最後卻確定了,應該是江河。」
「我將我們夏國的山河圖,與巫族人的陣法圖對比了一下,發現兩張圖隻在部分地方有不同,而這些地方,分別是,柳滄、
泗、南、錦城外岐山下,以及武安城中。陣眼,便在這武安城中……」
「叛軍了武安城中之後,便曾在城中填河開渠,恐怕也是為了佈置陣法。而其他基礎地方,想必早已經佈置妥當。」
雲裳抿了抿:「我不知道那轉命大陣究竟有什麼作用,隻是以山河為陣,恐怕並非是尋常小陣……」
「如今陣法圖已經完得差不多了,我隻是不知道,巫族人為何沒有啟大陣,他們究竟在等什麼。可是,這也意味著,他
們隨時有可能啟大陣,咱們的日子所剩不多,得趕瞭解這樁事纔是。」
輕言應了一聲,倒是不怎麼驚訝。
雲裳這纔回過神來,輕言是以巫族人的份呆在叛軍中的巫族人邊的,那黎行在叛軍中地位不低,想必有許多事都
已經從黎行那裡聽說了。
「你可知道,他們在等什麼?」
輕言頷首:「在等一個小陣,以及年月時。」
「巫族人說,那轉命大陣,得要在年月時,在至之地啟,效果才最好。」
雲裳一怔:「年月時?」
「嗯,就是十二日後的子時。」
輕言聲音沒有任何波瀾:「我隻是不知道,至之地,是在何。」
雲裳眼珠子轉了好幾轉,卻是驟然閃過一個想法,輕言不知道,雲裳卻可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