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二覺著,有點慌。
像是即將失去主心骨一般……
當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許二亦是有些吃驚,之前皇後娘娘未曾來的時候,這城中所有的事,都是他在一手統籌,
可是他也從不曾有過這樣慌的覺。
大抵是因為自打皇後娘娘來了之後,他無論做什麼事,都可以去先請示一下皇後娘娘,甚至很多時候,都不用自己思考
隻需要照著皇後娘娘吩咐去做就是了。
由儉奢易,由奢儉難。
「可都明白了?」
許二點了點頭:「明白的。」
似是為了安定自己的心一般,許二又輕輕點了一下頭:「屬下都一一記下了。」
「好。」雲裳卻似是知曉許二心中在想什麼一般,又勾笑了起來:「其實也不必太過擔心,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賀楚靈不
會太早的喚醒我蠱蟲,十有七八,會在十五那日,喚我去給上妝的時候,將蠱蟲喚醒。」
雲裳勾了勾角:「賀楚靈,是怕我發現了的。怕我到時候出了什麼岔子,影響了的大計。」
「什麼?」許二腦子終於開始轉了起來:「且,那賀楚靈怎麼會蠱蟲之的?難不是這幾個月在巫族人邊待得太久
了,都學會了?」
許二說完,卻又一驚:「若是這樣,那賀楚靈知曉夏侯靖是被巫族人控製了的事?那還與巫族人那樣親?」
雲裳忍不住垂眸笑了起來:「完了,我突然覺著,將這城中這些事到你手裡,我有些不放心了。」
許二一臉茫然,仍舊不知道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
正想要開口詢問,卻見皇後娘娘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眼中帶著幾分嘲諷:「賀楚靈,本就是巫族人。」
「巫族……巫族人?」許二瞪大了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雲裳麵上卻十分淡定,彷彿全然不知自己扔下了一個驚雷一般,反倒說出了一句讓許二險些失聲驚出來的話:「賀楚靈不
僅是巫族人,還是巫族的大巫師。」
許二張著半晌,頭卻仍舊像是梗著什麼一般。
腦中隻不停地閃過三個字,怎麼會?
怎麼會呢?
許二沉默了片刻,才道:「可是,屬下聽聞,那賀楚靈是土生土長的夏國人啊,的父親,不是還是朝中員嗎?不是玉
太嬪的親人嗎?」
雲裳漫不經心地笑了一聲:「你忘了嗎?巫族人最擅長什麼?」
「巫蠱之。」
許二回答完,才仿若失神一般地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是了,巫族人最擅長巫蠱之,那位,可是巫族的大巫師。」
既然是巫族的大巫師,那巫蠱之應該是極其厲害的。
用巫蠱之控製一府的人,並非什麼難事。
「那賀楚靈此前進宮,刻意摔在陛下的上,是……」
雲裳神仍舊十分平靜:「自然是故意的,其實那個時候,在宮中的陛下本不是陛下。當時,陛下為了營救太子,已經去
了巫族,落了巫族人之手。」
「賀楚靈恐怕隻是想要瞧一瞧,宮中那位陛下,究竟是什麼人吧。」
雲裳抿了抿:「後來借勢提出想要宮為妃,不過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臺階下。應該是聽聞過我的妒婦名聲,所以大抵
從來沒有想過,我竟然會應下來,還會下旨給了封號,準備接宮吧。」
「雖然宮中的陛下並非是真正的陛下,可是當時我還在宮中,自然也明白,宮是不能宮的,若是被我發現了端倪,便
是得不償失。」
「所以,便索玩了一出被擄走的把戲。」
「佯裝被擄走,佯裝是叛軍以為是輕言喜歡,並且為了不惜打破規矩的人,這樣便可正大明地出現在這武安城,正
大明地出現在夏侯靖邊。」
許二張大著,全然沒有料到事竟然是這樣的進展。
半晌,許二才找回了聲音:「這……這未免也太過傳奇了一些吧?就連那些民間寫話本子的人,恐怕也都不敢這麼寫的吧?」
雲裳聽許二這樣說,忍不住笑了一聲:「是啊,民間寫話本子的人都寫不出這樣驚心魄的故事來。」
「怪不得……」許二這會兒倒是稍稍消化好了,尚且有了心思仔細回想其中的一些端倪:「怪不得,那賀楚靈城之後,明麵
上說是被擄來的,可是卻毫沒有被擄來的模樣。本不像是個人質亦或者是囚犯。」
「到這城中不過幾日,就開始在城中招搖過市。沒多久就開始和夏侯靖混在一起,和那些叛軍首領混在一起。」
許二蹙了蹙眉:「現在仔細想想,當時賀楚靈城之後就時常混跡在一起的人,在後來,幾乎都被我們,被皇後娘娘證實,
是巫族人。」
「當時我們還在納悶呢,隻是後來見賀楚靈與夏侯靖姿態親,便隻以為是賀楚靈勾搭上了夏侯靖,與他滾做了一堆。」
「後來我們知曉夏侯靖是活死人的時候,還在心中想著,不是隻是一個活死人嗎?難不,活死人還能夠……還能夠與子
這樣那樣不?」
許二小心翼翼地抬頭覷了覷雲裳的神,又輕咳了一聲道:「如今聽皇後娘娘說起事原委,方有一種恍然大悟的覺,原
來如此。」
「原來賀楚靈竟然是巫族人,還竟然是巫族的大巫師。」
許二說完,卻又轉眸看向了雲裳:「那賀楚靈說,十五那日,要請娘娘去給上妝,要參加一個極其盛大的宴會,是…
…」
「是要在十五那日的夜裡,親自啟轉命大陣。」
雲裳抿了抿,眸漸漸轉冷:「巫族人對這種祭祀亦或者啟大陣之類的事,都十分重視,視作是人生一件大事,所以
賀楚靈專程為了那一日,定做了禮服,還想要我給上妝,想要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祭臺上。」
雲裳勾了勾角:「我亦是之前在巫族見識過巫族人對待巫蠱之的模樣,所以才決定賭一把,倒是讓我給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