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茶能靜心,不能滅火
“王妃,是褚國雲帝。”外麵的侍衛回道。
褚雲逸?又當街攔一次?這一次,他想做什麼?
雲傾馬上將自己調整了“戰鬥”狀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便掀開車簾子,出去了。
站在七八步遠的地方,穿著常服笑得一臉狡猾的,可不正是褚雲逸?
雲傾下了車,微微勾了下角:“怎麼,雲帝又想請本王妃喝茶了?”
左前方不遠,還真是上次喝茶的茶樓。
“不知攝政王妃可願意賞?”褚雲逸這一次表現的彬彬有禮。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其實也是有些資本的,他生的高大,模樣又好,穿一飄逸的袍,手裡拿一把玉骨的摺扇,往那裡一站,倒真有些翩翩佳公子的姿態,以至於一些個不知道他份的子,還頻頻朝他送去秋波,更有甚者,將手帕子直接朝他扔了過去。
幾個子,瞧見他走向雲傾,還那麼溫和的與雲傾說話,還有些羨慕。
雲傾隻是涼涼的掃了褚雲逸一眼,就道:“本王妃冇空。”說罷,就準備回到馬車上。
他就算是客客氣氣的先問的意思,心裡踹著的也不可能是好的想法,自然拒絕。
“姑娘請留步。”褚雲逸喊住了雲傾,還變了個稱呼。
“我今日是來給姑娘送禮的,”褚雲逸道:“我最近新得了一味藥材……紫寒菇,若是姑娘能陪我去茶樓喝一杯乾淨清爽的茶,我願意將這紫寒菇雙手奉上。”
紫寒菇?那是什麼東西?
雲傾止了步子,用意念去問醫毒係統。
小蛋卻也不知道,隻推測或許是能替代某些藥材的珍稀品,能給軒轅夜闌解毒。
畢竟,軒轅夜闌那赤炎毒是熱毒,而這紫寒菇聽名字就知道是涼的。
“好啊!一杯茶換一棵好藥材,劃算!”雲傾重新轉過來,著褚雲逸,又輕笑了一聲:“雲帝不必刻意說明要喝乾淨的茶,我這剛從攝政王府過來,穿戴也簡單,上不曾帶什麼毒。”
上一次,他在這裡栽了跟頭,這是防著呢。
褚雲逸臉上的笑僵了一下,才重新舒展開來:“姑娘是中豪傑,說話自然是算數的,請!”
須臾,兩人上了茶樓,坐在雅間靠窗的位置上。
看著褚雲逸不過在軒轅待了十數日,就能作練的泡茶,雲傾的眼睛微微瞇了一下……這男人,倒是個好學的。
“在軒轅住了一段時日,朕倒是越發覺得這茶比酒要好了,這茶啊,能靜心。”褚雲逸坐的端正,神高深莫測,又從溫潤的公子變了腹黑的雲帝。
“茶能靜心,不能滅火。”雲傾淡淡的道。
褚雲逸心裡自然燃燒著野心之火,豈是靠幾杯茶水就能住的?
“不知雲帝這一次邀請本王妃喝茶又意如何?”一個“又”字出雲傾對褚雲逸的不滿。
“本王妃並不是個歡喜喝茶的人,雲帝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早點將事都說了,本王妃也好早點拿了那紫寒菇走人。”
這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好像與褚雲逸一直喝茶是多麼討厭的事似的。
褚雲逸卻並未生氣,還是笑著道:“明日,朕便要取道青州和江州回褚國了,臨行前,與姑娘道個彆,還想問姑娘三個問題,請姑娘如實回答朕。”
褚雲逸要回褚國去了?
也是,他在軒轅晃盪了這些時日,用的那些個算計都被和軒轅夜闌給破解了(估計是軒轅夜闌破解的更多,隻是冇讓知道罷了。)他也該回去了。
隻是,為什麼要取道青州和江州?
還有,三個問題?是什麼?
“雲帝可以試著問一問,至於回答不回答,看本王妃的心。”雲傾聰明的什麼也冇有答應。
褚雲逸也點了頭:“好。”
“第一個問題,朕想知道軒轅夜闌是否當真中了毒王的赤炎毒,若是不解,撐不到三十歲便會早逝?”
“雲帝這是兩個問題,”雲傾道:“雲帝是想讓本王妃回府子華是否中毒?還是是否會在三十歲之前死?”
褚雲逸有些汗,他都采用委婉的說法了,這人說起自己夫君“死”來竟是毫緒都無?
“回前麵的問題吧。”褚雲逸隻能再做一次選擇。
聽說那毒霸道的很,若是不解,三十歲之前定會死了吧?
“是!”雲傾吐出一個字。
褚雲逸著,半天,也冇聽說第二個字,就皺了眉頭道:“就這般?軒轅夜闌那毒……”
“就這般?”雲傾道:“雲帝想知道子華是否中了赤炎毒,本王妃回答,是,回答完畢。雲帝可以問第二個問題了。”
褚雲逸的臉有些黑,這人竟給他來這麼一招“惜字如金”?
他還以為會多說幾句的……
“姑娘之前與朕要的那些藥材中是否有給軒轅夜闌解毒用的藥材?你真的有把握給軒轅夜闌解毒嗎?”
“這又是兩個問題,”雲傾道:“看來,雲帝的算數未曾學的好,那本王妃便自己選一個回答了……有!”
“有什麼?”褚雲逸下意識的追問,出了聲,才意識到雲傾說的是“有把握給軒轅夜闌解毒。”
竟避重就輕,回答了後麵那個。
“若是他日,朕與軒轅夜闌在戰場相見,你手裡有劍,能一劍刺死朕,你會殺了朕嗎?”
褚雲逸心裡悶悶的,忽然就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問完之後,他自己都有些驚訝了,明明,他原本想問的,是更重要的事的,可是怎麼……
“我不喜歡殺人,”雲傾道。
褚雲逸的心頓時跳了一下:“你會對朕手下留?”
“不!”雲傾道:“我隻是不歡喜用兵殺人,我想若真有那麼一天,我大概會毒死你!”
手下留這個詞用在和褚雲逸之間合適嗎?褚雲逸對隻有利用和算計,哪裡來的什麼,對褚雲逸就更不用說了,冇有,留什麼?
“朕有一點後悔,”褚雲逸的語氣變得有些奇奇怪怪的:“姑娘,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雲傾的心沉了一下,麵上不聲:“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朕做了一場大夢,夢見朕還不是褚國皇帝的時候便來過軒轅一回了,”褚雲逸轉過頭去,著窗外,似乎是在看下麵熱鬨的人群,又似乎是在看彆的東西。
“那時,你不歡喜軒轅夜闌,千方百計的想要從他的邊逃離,於是來到了我邊,想要我幫你。”
“這樣的故事倒是稀奇,”雲傾平平靜靜的道:“那雲帝幫了本王妃了嗎?”
“幫了!”褚雲逸道:“朕嘲笑你癡傻,諷刺你不識糞土與金玉,卻樂見你癡傻下去,樂見你瘋狂的棄了那金玉去追逐糞土,如此,朕纔能有機會,毀了那金玉。”
雲傾垂下眼眸,藏起緒,聽得懂,糞土,是指軒轅玨,金玉,自然便是軒轅夜闌了。
褚雲逸卻又道:“不,他不是金玉,他是一把神刃,無卻又多,殘忍卻心懷蒼生,朕與他比,終究還是狹隘了些,然,朕便是不服氣,不服氣輸給他,也不服氣蒼天既生了朕,為何卻又要生了他,是以,朕要用儘一些的手段去對付他,去打敗他,去征服這整個天下!”
“雲帝的話,本王妃聽懂了一點點,”雲傾淡漠的道:“你說的那把神刃,便是子華吧?很高心你對本王妃的夫君有如此之高的評價,但是對於子華比你更好我很抱歉,你知道這世上不是什麼人都能為強者中的強者的,有的人……諸如雲帝這種的,費勁了心思和手段,也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所以呢?雲帝在夢中打敗了子華嗎?”
“冇有,”褚雲逸道:“朕冇能打敗他,朕還死在了他的手裡。”
“可他也冇贏,朕與他,因為你,兩敗俱傷!”
“本王妃嗎?”雲傾藏在廣袖中的手:“那本王妃的魅力可真大。”
“是啊,姑孃的魅力真大,”褚雲逸竟點了頭,接著道:“也是個真正的聰明人,朕的那場夢做到最後,都不知姑娘除了癡於,還藏著驚天的才華。朕自詡能輕易看人心,卻一看不軒轅夜闌,二冇看姑娘。”
“是以,即便大夢醒來,竟還是著了姑孃的道,竟親手將自己死對手所需要的藥材雙手給姑娘奉上了,你說朕是不是有些傻?”
“傻到不至於,”雲傾角上勾:“雲帝是個守信用的人便是。”
“是啊,朕是個守信用的人。”
守信用的將要的藥材都給了,那一世,也守信用的讓軒轅夜闌離開軒轅皇城,與他在戰場拚殺,卻使得在這皇城裡孤立無援,家滿門被屠,悲慘的死去……
這是自己的選擇,他本隻該再諷笑一句自作自的,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竟有了那麼一的負罪,好像最後的痛苦折辱,也是他一手造的。
而後就像是從石礫變了明珠,懸在他必經之路上,那條路,曾隻有群雄逐鹿,王者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