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陛下說要復起王離領兵出戰,我還以為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想出這麼一個苦計出來,王離死皮賴臉留在京師,打算已經非常明確,肯定是想某一個京師的軍職務,岳父大人還是要多多留心!”
“老夫自然知道,但有些事并非預料就能防備,軍的地位太過敏,實際上我們這些外臣很難手,而且胡手甚至還會讓陛下起疑!”
“那岳丈上次還信誓旦旦表示能夠阻止王離?”陳旭瞬間有一種上當騙的詭異覺。
“老夫不如此說,你如何會自告勇去對付陸囂!”蒙毅干笑。
陳旭:……
“不過你也別以為蒙氏沒有使力,陛下決心復起王離擔任征討安息的統帥就是大兄進言的結果,可惜被他們化解了而已,有些事只能暗中去做,豈能明目張膽,不過眼下你已經策反陸囂,除非王離能夠擔任衛尉軍統帥,否則無法抗衡陸囂的命令,更何況陛下馬上就要巡游出京,朝堂政務會如同以前一樣與馮去疾,所有軍政安排和職升遷都將被拖延許久,更何況是軍統領之職,所以短時間王離依舊還是閑職,等巡游回來再做安排吧,老夫覺無需太過張!”蒙毅說的篤定而且輕描淡寫。
陳旭有些無語,但也不想將始皇帝或許就會在這次巡游途中暴斃的事說出來,畢竟這件事很詭異,而且陳旭也不完全相信蒙毅的人品,這貨對始皇帝一筋的忠誠,難保他知道之后不出一些幺蛾子,導致所有的謀劃都打了水漂。
陳旭的目的是給大秦續命,救始皇帝是順帶,能救則救,不能救也就罷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死過一次的他對于死已經有了一種很奇怪的領悟。
說不定始皇帝在這邊掛了,也會穿越到另一個世界活蹦跳的送外賣。
因此陳旭和蒙毅眼下有共同的利益,但絕對沒有共同的目標,所以有些事還是自己能夠掌控最好。
“陛下巡游之事已定局,一旦離開京師,所有的變故都可能發生在路途之上,如若陛下遭遇不測,但又沒有立下儲君,而趙亥胡亥又可能會謀朝篡位,這才是我們要面對的最大危機,因此京師一定要能夠掌控在手,到時候才能立于不敗之地,我上次給靖武侯送過一份書,不知靖武侯可曾與岳丈說起過!”陳旭問起另外一個問題。
“兄長已經說過,答應按照你的提議在暗中安排,不過那些玩意兒到時候真的有用?”蒙毅滿臉疑的點頭。
“未雨綢繆而已,廟算多者勝,在沒有到最后的關頭,眼下我們和趙亥等人就是看誰的手段準備更加充足,至于有沒有用我如何知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陳旭搖頭。
“哼,你不是算無策麼,如果到時候沒用你必須賠錢,你可知道做這東西花了我蒙府多錢財……”蒙毅說話之時胡須眉都在抖抖,看樣子的確是花了不錢財心疼的有些厲害。
“岳丈又可知為了應付這件事,小婿我又花了多錢財……”陳旭眼皮都不抬慢慢張開一只手。
“五十萬?”蒙毅放下茶杯。
陳旭翻白眼兒。
“五百萬?”蒙毅臉皮輕輕抖了一下。
“至是五千萬!”陳旭慢條斯理的開口,然后端起茶杯潤潤嚨。
“所以岳丈花的那點兒錢財完全不值得說出來,我早就說了,陛下這次大劫若是我們不能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一旦胡亥矯詔登基功坐上皇帝寶座,大秦必然劇烈,天書早有警示,我不得不全力以赴,但我也希岳丈不要抱有任何僥幸之心,雖然趙高如今已死,李斯也已經作古,但胡亥依然還是胡亥,作為陛下最小的一位公子,無論份地位都無法服眾,登基之后為穩固權勢必然會大開殺戒清除異己,你蒙氏就是第一目標,而我好不容易輔佐陛下才將大秦治理的如此繁榮興盛,也將因為而煙消云散……”
“一朝天子一朝臣,所有眼下依附你我或者是許多卿侯重臣的商賈豪紳都會遭到清算,我掌控的華夏錢莊第一個就會被胡亥趙亥等強行霸占剝奪,民間由于恐慌會大量兌存款,華夏錢莊破產,投資十億的坦途計劃必然半途而廢,那些投全部家或者購買國債的平民百姓,所有的財富瞬間便會化作廢紙……”
說到這里陳旭看著蒙毅。
“岳丈能夠想象那時整個大秦的景象嗎,一場繁華盛世瞬間化作萬民哀嚎,盜賊并起,百業凋零,遼代涼等國必然不滿胡亥,會舉兵以正朝綱,失去朝廷支持,則百越西域之地也會重新陷混,而剛剛和平安寧不過十年的華夏,必然再次引來兵災火,萬民陷水深火熱之中,到時候即便是岳丈有保全之策,但眼下的一切榮華富貴都化作煙塵,你的江西瓷在王侯公卿中眼紅者甚眾,必然也保不住……”
“砰~”蒙毅重重一拳砸在茶桌上,臉鐵青的說:“誰敢搶老夫的家產,老夫必讓其家破人亡!”
“岳丈說的不錯,眼下一切權勢財富,都是你我辛苦賺來的,豈容他人染指,自古王敗寇,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勝利者,因此我們便毫不能退讓,除非……”陳旭停下話頭。
“除非什麼?”蒙毅追問。
“除非是你愿意投靠胡亥……”陳旭一字一句的說。
“你什麼意思?”蒙毅直勾勾看著陳旭。
“嘿嘿,我只是私下給岳丈出一個主意而已,權勢財富總是與份地位相匹配的,若是不能匹配,那便會有人心中不滿,岳丈如今位居上卿,家財萬緡,這都是胡亥等人恐懼和嫉妒的地方,若是岳丈投靠胡亥,支持他篡位登基,將來必然還是得榮華富貴,甚至還能更進一步,加爵國公,真正做到位極人臣蔭蔽萬世子孫……”
“放屁,蒙氏世代忠君,豈能做臣賊子耶……”
蒙毅怒視陳旭,憤怒的緒竟然慢慢平息下來,揪著胡須思忖微微沉之后眼睛一瞪說,“不對,你一定是看老夫不順眼,想把老夫從史大夫位置上趕下去!”
陳旭趕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岳丈豈能如此埋汰小婿,我不過是試探一下岳父對陛下的忠心而已!”
“哼,若非是翁婿,老夫這瓷盞方才就砸在你的狗頭上!”蒙毅冷哼一聲,臉上的神也慢慢放松下來,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說,“你方才那句話到底是何意?”
“真沒別的意思?”陳旭搖頭。
“哼,老夫非是三歲孩,你勿要遮遮掩掩,此只有你我二人,有何話不能講?”蒙毅再次哼哼。
“你保證不說出去?”陳旭定睛看著蒙毅。
“老夫對天盟誓,今日任何言語,哪怕是大逆不道的言辭,老夫都會爛在肚子里,絕對不會出去半個字!”蒙毅臉認真的點頭。
“既然岳丈如此保證,那小婿便問您一個問題,如若陛下此次真的無法逃大劫,而我們又完全破壞了胡亥的矯詔意圖,那麼我們推舉哪位公子登基才能讓滿朝文武和天下百姓滿意,當然,不可能人人滿意,但至要保證大部分人能夠認同,不然大秦依舊還是會陷不安之中,甚至遼代涼寧等諸侯也會心生不滿,導致大秦四周也無法平靜,這好不容易創造的安寧生活照樣會七八糟……”
“這個……”蒙毅揪著胡須開始發呆,一臉糾結的表。
這個問題若是放在以前,必然許多人會推選扶蘇。
畢竟扶蘇的份地位擺在那里,于禮于法都是大秦皇帝最好的接班人,但隨著陳旭改革推行的越來越多,大秦社會的認識也在最近幾年快速的發生變化,在報紙和陳旭刻意的推下,以荀子理念為基礎的禮法治國現在已經深人心,無論是公卿員還是士大夫階層,大部分都已經接和認同這個觀念,對于治國的方略有了比較統一而清醒的認識。
在這種風氣的帶下,無論是報紙還是百家論壇甚至是民間人士的流,言必稱禮法,百家門徒為了弘揚自己門派的理念,也紛紛都開始融會貫通,從別家理論中尋找觀點來印證自己門派理論的正確和權威,以此推各自門派文化的傳播和發展。
就連被視為顯學第一流派的儒家,這些年也更加務實,開始弱化那些繁瑣的禮樂傳統,弱化上下尊卑和五倫價值,將以前秉持的君臣父子夫妻等倫常關系都開始向律法靠攏,將律法和仁德教化結合起來,推行新式的儒家理論,也就是說,眼下的儒家門徒,以荀子學派最為活躍,孟學已日漸頹廢。
但扶蘇的老師,卻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孟子門徒,極其推崇人倫五常和尊卑禮儀,而蒙毅和許多朝廷重臣都或許約約知道一些始皇帝遲遲不愿意立扶蘇為太子的原因,就是因為扶蘇太過信奉儒學,雖有賢德之名,但他對法律比較排斥,這不符合大秦法治國的傳統,非常容易引起朝堂員的爭執,朝堂不寧則民間,勢必再次引起一法儒之間的較量,百家門徒必然也會卷其中喧囂爭吵,則眼下大秦的寧靜照樣會陷混之中。
更何況推舉扶蘇,法家門徒必然不滿。
而眼前就坐了一個法家門徒的大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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