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天尤人。
不是蘇昊的個。
罵一句老天,發泄心中憤懣而已。
這廝不怨天,也不怪親人人的不理解,歸結底,是他不夠強大,把痛苦和悲傷帶給了親人、人。
絕。
不至於。
在他看來,隻要活著,就有希。
即便現在他看不到希,不等於永遠看不到希。
在湖邊長椅上坐了許久的他,心緒漸漸平復,事已至此,痛苦沒什麼用,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希降臨。
原本他還打算在離開京城前,回去看看老媽,這麼一整,不用回去了,回去隻會讓老媽更生氣。
「北清,別了。」
蘇昊自語,緩緩起,深深一眼遠的塔、近的湖。
北清大學,是蘇昊和劉蓓蓓相識相的地方,可如今,蘇昊多待一秒,心裡就多一分歉疚與自責。
這一走,什麼時候再回來,蘇昊心裡沒底,也懶得為此瞎琢磨,他擺弄手機,給周鐵峰打電話。
「蘇,有什麼事?」
接通電話的周鐵峰,言語中流著敬意,沒有因蘇昊喪失逆天戰力而有毫怠慢或不耐煩。
蘇昊道:「周哥,給我安排個差事乾,去那種最危險最偏遠不容易被人找到的地方。」
「最危險最偏遠……」周鐵峰沉,似乎不忍心蘇昊吃苦涉險。
蘇昊知道周鐵峰此時婆婆媽媽,是在為他著想,開玩笑道:「周哥,你要是為難,我可就直接去暢春園找李公了。」
周鐵峰苦笑兩聲,道:「既然蘇心意已決,那我就安排一下,正好前幾天,李公一位老部下,托我給西南戰區利刃特種作戰大隊一位總教,蘇願意屈就的話,我現在就聯絡李公那位老部下。」
「這個利刃特戰大隊,夠危險夠偏遠嗎?」蘇昊問周鐵峰。
周鐵峰道:「利刃特戰大隊,有著南國利刃之譽,是全軍所有特種部隊中的翹楚,他們駐地在西南邊境,想必蘇也知道,西南邊境比較特殊,境販毒集團和境外敵對勢力主要是從西南邊境滲進來,所以,利刃突擊隊也就了全軍唯一一支常年進行實戰的特種部隊。」
「常年實戰……不錯……」
蘇昊決定去利刃。
「那我現在就為蘇安排。」
周鐵峰話裡帶著興勁兒。
在周鐵峰想來,即便蘇昊喪失逆天戰力,武功底子還在,格鬥經驗或者說殺敵經驗又極為富。
利刃特種部隊那些驕兵悍將,有蘇昊這樣一位老師,必定如虎添翼,能多取一些功勛,一些傷亡與犧牲。
蘇昊結束通話電話,沒立即離開北清大學,走之前,他怎麼也得跟三個舍友坐一坐,吃頓飯,痛飲一回。
傍晚。
北清大學正門外陳澤、李耀文、王曉軍與蘇昊麵。
「曉軍,恢復的怎麼樣了,能喝酒嗎?」蘇昊問王曉軍。
「老大你要喝,那我必須能喝,死也得喝,打著吊瓶也得喝。」王曉軍這話逗樂蘇昊、陳澤、李耀文。
陳澤笑道:「老大放心,他能喝,前兩天還和我、耀文,在燒烤一條街擼串喝啤酒,喝得爛醉,跑去衛生間撒了一泡尿,被人當流氓,要不是我和耀文低三下四賠不是、道歉,他鐵定捱揍。」
王曉軍被陳澤道出醜事,尬笑。
「能喝就好。」
蘇昊笑著拍了拍王曉軍肩頭。
進出校門的師生,都忍不住多瞧蘇昊幾眼,也有不人羨慕陳澤、王曉軍、李耀文,羨慕他們能跟蘇昊稱兄道弟。
李公來北清大學考察後,蘇昊就為北清大學空前絕後的傳奇學生,令所有人敬畏乃至仰慕。
那些看不慣蘇昊的小男生,也徹底服了。
陳澤、王曉軍到別人的異樣目,意氣風發。
略微靦腆的李耀文,也習慣了人們這種目,從容坦然,自信而不自負。
他們同時在心裡激蘇昊。
四人說笑著離開校門,來到北清大學附近一家小有名氣的私房菜,上二樓,佔了一間豪華大包房。
負責管理包房區的領班有些不樂意,委婉勸四人去一樓大廳等位置。
王曉軍瞥一眼領班,開口要三瓶五十三度國酒。
領班立馬改變態度,趕為四人沏茶倒水。
三瓶酒超過五千塊,這一桌飯不得花費上萬塊,這麼不差錢的客人,領班可不敢怠慢,更不敢得罪。
陳澤對蘇昊道:「老大,學生會那個譚斌被學校理了。」
翻著選單的王曉軍抬起頭道:「跟咱們老大對著乾,他不倒黴,誰倒黴?」
「他活該,除了收一些學生會幹部的財,對這些人進行舉薦、提拔,還嫖娼賭博,時不時要求下邊人請他做大保健,潛規則了文藝部幾個漂亮生,這麼一顆老鼠屎差點壞了一鍋好湯,咱們北清譽百年,居然冒出這麼一個人渣。」
陳澤提起譚斌頗為氣憤。
李耀文道:「我都不敢去想,譚斌如果沒招惹咱們老大,順順利利走上仕途,會怎樣。」
蘇昊笑道:「沒出校門就已劣跡斑斑,這種人,在仕途上走不長久。」
李耀文覺得蘇昊這話不無道理,緩緩點頭。
十幾分鐘後,酒菜上桌。
四人倒滿酒。
「這第一杯酒,敬老大!」熱鬧善於在酒桌上營造氣氛的王曉軍舉起酒杯,繼續道:「祝老大一切順利,心想事,和蓓蓓嫂子幸福滿。」
王曉軍、陳澤、李耀文不知道蘇昊和劉蓓蓓之間發生了什麼,以至於哪壺不開提哪壺。
為了不影響這頓晚飯的氣氛,蘇昊隻字不提和劉蓓蓓分手的事,抑著心的痛苦與自責,笑著舉杯。
「乾!」
四人乾杯。
放下酒杯的蘇昊,笑道:「這次聚完,就不知是何年何月還能再聚,所以,今天,咱們四個,要一醉方休。」
「老大……你又要消失?」陳澤笑著問蘇昊,不是很意外,這一年來,他們這位老大時不時消失。
他和王曉軍、李耀文,習以為常了。
「這次得消失很久,什麼時候能回來,我也說不準。」
蘇昊這話,使陳澤的笑容僵滯。
王曉軍、李耀文麵麵相覷,不淡定了。
「雖然說不準什麼時候回來,但我一定會回來的。」蘇昊言罷,又給自己倒滿一杯酒,再次一飲而盡,豪邁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