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昊、趙大軍被羈押一夜。

第二天上午，兩人獲釋，這出乎蘇昊意料。

難不東山這邊有人掌握了他的背景和來歷？

走出治安局大樓的蘇昊皺眉思索，這時候趙大軍一瘸一拐走了出來，臉上沒傷，卻顯得極為虛弱。

蘇昊扭頭看到大軍這狼狽模樣，馬上想到大軍昨夜遭遇了什麼，快步上前，攙扶住大軍，問：「他們你了？」

「放心，我沒事兒。」

大軍出笑臉，不想蘇昊為他擔心，也怕蘇昊一怒之下捅出更大的婁子，這次獲釋，無異於死裡逃生。

他在死亡邊緣爬滾打幾十次，早看淡生死，如今又淪落到社會最底層卑微茍活，忍辱負重。

死了，或許就解了，小雪也不用繼續跟著他苦，因他而痛苦，可他不想年輕的好兄弟，折進去。

蘇昊皺眉道：「你一個鐵骨錚錚扛槍子兒未必會皺眉頭的爺們兒，都直不起腰了，還沒事？」

「兄弟，聽哥的，這事到此為止。」

大軍握蘇昊胳膊，近乎懇求蘇昊。

蘇昊沒吱聲。

大軍與他共患難，才被整這樣，他不做點什麼，還算爺們兒嗎？

停在大樓十幾臺階前的黑寶馬7係轎車，車門開啟，副駕駛位下來一位西裝筆頗為儒雅的男人。

這男人抬手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凝視蘇昊、大軍，此時兩個人也從後座鑽出，一個是蔡琴，另一個是蔡琴的書小芳。

喜歡穿旗袍的蔡琴，今天又換了一件白底青花真旗袍，不像昨天那麼嫵，多了幾分淡雅氣質。

蔡琴走上臺階。

戴眼鏡的男人和小芳跟在後麵。

蘇昊轉臉瞧麵帶微笑的蔡琴，當即明白，他和大軍為何能意外獲釋，看來這位穿旗袍的姐，背景不一般。

「是你在幫我們？」

蘇昊麵無表問蔡琴。

「你救過我，我當然得報答你。」蔡琴承認出手相救，而後指著戴眼鏡的儒雅男人，對蘇昊道：「這是省城知名律師，俞洪，如果你們被羈押時到苛待，儘管對俞律師說，這司，我陪你們打到底。」

「我沒事，不用打司。」

趙大軍趕擺手，不想蘇昊因他而欠下人債，有時候，一些人債得拿命去還，不值當。

「不用了。」

蘇昊也拒絕蔡琴的好意。

打司，弱者的無奈之舉，這廝不屑為，他會用他的方式，讓東山某些人付出代價，悔青腸子。

蔡琴以為蘇昊有所顧忌，便不再堅持，這次用省城的關係，救蘇昊、大軍，並不隻為報答蘇昊。

之前，蔡琴就猜測那晚的綁架，幕後黑手是孔學兵，而得知孔學兵帶人針對蘇昊，無疑承認自己是幕後黑手。

蔡琴救蘇昊，既是在報恩，又是在強回擊孔學兵。

「謝謝。」

蘇昊謝了蔡琴，攙扶大軍下臺階。

大軍了傷，當務之急趕去醫院做檢查。

「你們可以考慮為我做事。」蔡琴這是想招攬蘇昊、趙大軍，在東山，是個較為純粹的商人，手底下缺蘇昊大軍這樣的人。

如今要跟孔學兵鬥，是省城有關係不行，一旦東山這邊突發意外狀況，省城那邊鞭長莫及。

為人充當馬前卒。

蘇昊沒這癖好，攙扶大軍，走下十幾臺階。

「我給你們兩人，每月開兩萬的工資，配車，配房，你們好好考慮考慮。」蔡琴確實誠意十足。

兩萬的工資，別說在東山這種落後的小地方，擱在京城或濱江，也算高工資，況且還配車配房。

蘇昊、大軍置若罔聞，漸行漸遠。

蔡琴嘆氣，略顯失落。

蘇昊打車送大軍去東山市醫院做了全麵檢。

除了肚子上被孔學兵的鐵砂掌打出一個掌印，大軍表，再無新傷顯現，但臟多損傷，得住院治療。

孔學兵那一掌，不至於造臟多損傷，蘇昊能想象到，大軍被羈押一晚經歷過怎樣的折磨與摧殘。

他卻安然無恙。

若說東山這邊敵人對他的來歷有所瞭解，這個可能不大，來東山後，他一直用假份掩人耳目。

份證、畢業證、駕照是真的，隻不過上麵的資訊純屬虛構。

對於曾隻手遮天的他，弄幾套以假真的證件，一句話的事兒，回國前，他在西方就有七個份。

他的假份，經得起查驗。

看來他安然無恙，純粹是運氣好，也可以說是某些渣滓運氣好，若是昨晚這些渣滓他，他肯定不會忍。

這樣也好，接下來，他陪東山的牛鬼蛇神慢慢玩，總比悠閑度日有意思，又不用暴真實份。

大軍住院一週，外傷痊癒，傷也不礙事兒了。

這期間，小雪來醫院探過大軍兩次，但隻是探，並未留在醫院照顧大軍，態度不溫不火。

大軍出院這天，小雪突然打來電話，說要和大軍好好談談，談的地點……兩人合開的燒烤店。

計程車停在路邊。

蘇昊、大軍下車，小雪已坐在燒烤店臨窗的卡座裡等著大軍。

「人需要哄，別太大男子主義，該溫的時候，得溫。」蘇昊笑著叮囑大軍。

對於人心的把握，大軍確實遠不如蘇昊。

大軍點頭，道：「要麼你也進來坐坐。」

蘇昊道：「有外人在，你倆沒法掏心挖肺好好談，你快進去吧。」

「那我進去了……」大軍走向自己的店，走了幾步，扭頭對蘇昊道：「晚上喝酒……」

蘇昊笑著做了個ok的手勢，目送大軍走進燒烤店。

大軍走進燒烤店，來到卡座邊，愧疚道：「我知道這次不僅讓你生氣還又一次讓你為我擔心，對不起。」

小雪輕咬，看著窗外，眼中淚閃閃。

「我發誓，以後不會再讓你為我擔心，不會再讓你一丁點委屈，帶著你過風風的好日子。」

這是大軍第一次發誓。

小雪閉眼，淚水淌落，痛苦道：「大軍，我跟了你六年多快七年，越來越看不到希，咱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