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行頓了頓，然後朝著岸邊嚷了一嗓子：「過來幾個人，抬陸太太上車，送回家。」

他知道這話說出口極端殘忍，但又不得不這麼做。

這冰天地的，隻要他不開口，老七就鐵定會渾蹲在岸邊一直守下去……

到時死的，怕就不止顧南舒一個了！

他話音剛落，就有兩個兄弟上前，準備抬起顧南舒上擔架。

陸景琛警惕得如同獵豹，突然就停止了人工呼吸，抱著人的雙肩，將死死護在懷裡：「誰都不許帶走！阿舒會醒！一定會醒！」

「老七……」

謝景行還要勸說，被鎖在陸景琛懷中的人突然抖了一下，接著就是一震劇烈的咳嗽，腹中積水從口鼻噴湧而出！

「咳……咳咳……」

顧南舒隻覺得心肺疼得厲害，像是報廢掉了似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腦袋暈暈沉沉的，一下子想不起這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卻清楚得記得夢境中的一切！

不！

那不是夢！

那分明就是曾經擁有過的一段記憶！

小景琛在小阿舒的耳邊說：我陸景琛！隻要你活著！我長大了可以娶你！我所有的東西都給你！

「阿舒！阿舒……」陸景琛看到睜開眼睛，喜極而泣，「能聽到我說話嗎？阿舒！」

「能。」

顧南舒虛弱地點了點頭，在看到那人眉眼的剎那，角淺淺彎起。

「醫生！快過來一個醫生！」謝景行也吃了一驚，原本大家都已經放棄了，萬萬沒有想到顧南舒還能醒過來！

隨行的醫生趕簇擁了上來。

謝景行說：「快！給陸太太檢查一下！」

醫生翻看了顧南舒的瞳孔，用聽診聽了聽的心肺，在確定沒什麼大問題之後，又小心翼翼地問顧南舒：「陸太太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沒有。謝謝，我很好。」顧南舒覺得渾上下都摔散了架似的，但也不知怎麼了，不覺得難，滿心都是劫後餘生的竊喜。

「沒有哪裡不舒服就好。」醫生笑了笑，然後轉頭對陸景琛說，「陸先生，恭喜你，這簡直是一個醫學奇蹟。陸太太能醒過來，應該沒什麼大礙了。隻是……隻是的大腦長時間缺氧……」

醫生話說了一半，礙於顧南舒的麵子，沒有繼續說下去。

陸景琛是聰明人，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話中深意。

阿舒雖然醒了，但畢竟在水裡憋了那麼久，難道的大腦沒有到傷害。五歲的時候，是失憶。這一次，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癥……

「阿舒，看著我。」

他一臉嚴肅，抬起手指在顧南舒麵前晃了晃。

「看著呢。」顧南舒淺淺地笑。

陸景琛比了個手勢問：「這是幾？」

「三啊，傻瓜。」顧南舒失笑，「我隻是溺水，你當我傻了嗎？」

陸景琛沒有接的話，又指了指謝景行問：「他是誰？」

「謝景行，謝三哥。」顧南舒邊的笑意更甚。

「我呢？」

陸景琛有些忐忑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