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林家日子不算富庶,一年也買不上幾次布料,但布料新舊還是分得出來的。
趙三抱來的這幾匹布,花還是幾年前流行的,許是因為沒有保管好,有一匹還留了兩塊浸水的黃漬…
偏偏王老太還睜著眼睛說瞎話,“哎呀,老姐姐,這幾匹布,可是從都城永隆過來的,聽說京裡的貴人們特別喜用這個料子做衫呢。旁人來了,我都捨不得賣,也就是老姐姐來了,我才忍著心疼讓人抱出來。”
董氏今日可是真見識了,什麼得了便宜還賣乖。這王老太句敢稱第二,沒人敢坐第一位啊。
氣得手指都哆嗦了,極力忍耐著,問道,“親家,你沒看錯?這料子確實是京都流行的新花?”
王老太乾咳一聲,眼神閃了一下,還是應道,“對啊,我雖然平日不在鋪子裡,但鋪子裡進了什麼新料子,還是最清楚的。”
“那這新料子,定然不便宜吧?”
董氏隨手抖開一匹布,卻見外邊還算整齊的布匹,裡麵卻是被蟲蛀的麻麻的小,若是手下用力一些,興許就扯爛了。
王老太臉終於有了那麼一僵,“哎呀,老姐姐,這料子我太珍惜了,沒想到下邊的夥計有些沒保管好啊。這樣吧,原本這料子三兩銀子一匹,咱們兩家這般親近,你給個二兩就了。”
馮氏再也忍耐不住,跳起來就嚷開了,“親家老太太,你這心也太黑了,就是坑人,也沒有這麼坑的?明明是不知道放了多年的舊料子,非說是新料子!這上麵的水漬,蟲咬,你看不見,我們可不眼瞎!你們王家沒有好料子,別人家有啊,我們進門照料生意,憑什麼把我們當豬宰!”
“哎呀,大海媳婦兒,你這話我可就不聽了,我好心好意把珍藏的好料子拿出來,你買不起就直說,可不能汙衊我這份心意!”
王老太原本以為林家人行事最顧忌臉麵,這麼多年兩家走禮,每次占點兒小便宜,林家都不曾挑剔。
今日腦子一熱,就想把庫房裡積的那幾匹舊布賣給林家,左右都是親戚,就是吃虧了,董氏也不會說什麼。沒想到,董氏是穩坐中軍帳的元帥,手下還有馮氏這個沖鋒陷陣的大將軍呢。
馮氏直接扯了那匹料子,三兩下抖了開來,“好,親家太太不是說這是好料子嗎,那我就幫親家太太宣揚一下。王記布莊進新料子了,水淹蟲咬,都是京都流行的啊!”
說著話兒,長一邁就要出門去吆喝。
王老太沒想到馮氏這麼生猛,嚇得趕站起來攔阻,“你敢!還不給我回來!”
劉氏笑瞇瞇手扯了王老太的袖子,勸道,“親家母,您不必謝我嫂子啊,都是自家人,幫咱們布莊宣揚一下,也是應該。”
王老太被氣的臉發紅,抬手要甩開劉氏的時候,門外卻是迎著馮氏進來一人,矮胖的形,圓臉笑麵,一錦緞長衫,正是出門辦事回返的林大河。
他一見老孃和嫂子們來了,很是歡喜,但角不等翹起來,掃了一眼屋裡的形,卻是直覺不好。
“娘,您怎麼來了,可是要置辦送去高家的聘禮?”
董氏給兩個兒媳使了個眼,這才放下茶碗,淡淡應道,“是啊,我和你爹商量置辦一份好聘禮。打算選兩匹錦緞,兩匹細棉,要花新鮮又時興的。”
“鋪子裡正好昨日進了一批布料,都是京都那邊流行的。我讓人抱來,您挑挑?”
“好。”
趙三在旁邊站了半晌,眼見王老太欺負林家,早急的臉通紅,這會兒聽了掌櫃發話,恨不得一跳三尺高,立刻跑去櫃臺裡抱了七八匹布料出來。
董氏麵前的桌子不大,加者方纔那幾匹舊布,就有些放不開了。
林大河於是問詢趙三,“這幾批料子是前幾年剩下的,我不是吩咐過,等年底時候再出手賤賣回本嗎,這會兒怎麼抱出來了?
趙三低著頭,諾諾不敢應聲,眼睛卻偶爾瞄一下王老太,那用意簡直不要太明顯。
王老太自從婿進門,就有些心虛,這會兒躲不過,隻能著頭皮撒謊,“哎呀,都是趙三眼瞎,我明明讓他把庫房裡的好料子抱出來,他居然錯拿了這幾匹。我這幾年也不常來鋪子,一時也沒看出來。”
董氏不肯應聲,倒是馮氏冷冷嗤笑一聲,在安靜的鋪子裡分外明顯。
王老太臉上掛不住,心裡又生了氣惱,索起一甩袖子,“老姐姐慢慢選,我頭疼,先回去了。”
說著話抬就走,留下屋子裡的人都是半晌沒有說話。
林大河經營布莊將近十年,圓明,哪裡會看不出老孃被嶽母欺負了,但這是王家布莊,他娶了王家獨,又不能抓了嶽母大罵,替老孃出氣,於是氣惱加自責,他的臉就慢慢青了。
到底還是董氏心疼兒子,心裡嘆氣,抬手拍拍兒子的胳膊,“大河啊,娘也不懂這些花。你幫娘挑吧,銀錢同外人一樣就好。”
“好,娘,那我就做主了。”
林大河抬手從那些新料子裡撿了兩匹花鮮艷喜慶的錦緞,又挑揀了兩匹素淡但手極好的細棉。
董氏也沒心思細看,直接要兒媳包了,然後從懷裡拿出荷包。林大河想說什麼,但到底嚥了回去。
九兩五錢銀子,換了四匹新料子。若是往日,董氏婆媳三個必然是歡喜的,特別是馮氏,這可是給親兒子置辦的聘禮。可如今被王老太這麼一攪和,真是什麼心都沒有了。
但家裡老二十幾口,進城一次不容易,心裡再不好,也得繼續去張羅。
林大河也是心堵,這麼多年他為了嶽家這個鋪子,真是當做自己的一樣費心經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是一個普通夥計,東家也得賣三分臉麵,結果呢,嶽母不但不念他的好,居然趁他不在,欺負老孃抹不開麵,是把要扔掉的爛布當好布強賣給老孃,簡直是欺人太甚!
怎麼就沒想到王燕還是林家的媳婦兒呢?還是說,平日林家待王燕太好了,以至於王家忘了他娶得是媳婦,不是贅?
這般越想越是意難平,林大河乾脆扔了鋪子生意,攆上了老孃和嫂子,陪著們去采辦聘禮。
隨空間:天降
我就是最強。 廢話不多說,已有完本老書《我是神豪我怕誰》,《我是神豪我怕誰2》。
楚河:有人叫我老司機,有人喚我套路王,還有人覺得我沒點數,是個老陰嗶,唯有我自己心裡清楚,我只是個孜孜不倦的求道者,唯一值得爭議的,或許就是奮鬥的過程中手段稍微多了一點,其實真的不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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