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各懷鬼胎

夜，微涼。

夜幕下的賀莊燈火通明，在這漫山的漆黑中格外醒目。莊的聚英堂人聲鼎沸，觥籌錯聲不絕於耳。

若說一年之中賀莊最為熱鬨的時候，非今天莫屬了。賀金祿本是就是喜歡做學問的人，見到這麼多才子佳人，大喜過之餘頻頻勸酒。眾人寵若驚，主賓皆歡。

當然，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賀修不知道收了玉龍軒什麼好，酒宴開始便拉著魏見淩跟在賀金祿屁後麵，好像兩個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樣。唐安和程采和偏居一隅，一個勁兒唸叨好基友爛屁。

罵歸罵，但看到魏見淩和賀家走的這麼近，二人卻是暗暗鬱悶。若魏見淩也看中了鹿山白果，他們還能有幾勝算？

唐安給程采和使了個，二人溜出了大會廳……

東辰雖說跟在賀金祿旁，卻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唐安這邊的靜。見二人離去，心裡忽然打了個突。

唐安層出不窮的手段儼然了魏見淩的噩夢，一個不慎就會裡翻船。雖然眼下自己似乎占儘優勢，可看著二人鬼鬼祟祟的背影，魏見淩總是覺得心中不安，無奈之下傳遞給東辰一個信號，二人也跟著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醉仙崖。

鹿山最為有名的景觀，此時被月蒙上一層皎白。樹影婆娑，花香怡人，倒是一夜識人香的好去。

一男一站在百花叢中，靜靜的看著對麵燈火闌珊的賀莊。隻不過仔細看去，二人都是一黑勁裝，高大魁梧的男人落後子半個位，子微躬，看起來對子很是敬畏。

這樣的兩個人，自然不可能是了。冇於黑夜之中的影，如同等待喪魂鐘敲響後收割命的死神，都著森。

“藍海棠已經來了。”子的聲音委婉聽，在空寂的夜裡分外悅耳。

古勒的眼中閃過一病態的狂熱，彷彿已經看到了被大唐人奉若神明的人臨死前絕的表。猩紅的舌頭著，道：“聖，咱們什麼時候手？”

“賀莊，倒還真是個好地方。”黑人冇有著急回答，而是閉著眼眸輕嗅香氣。“隻不過……冇有你這煞風景的傢夥就更好了。”

不是說要殺人麼，跟風景有什麼關係？古勒不明白黑人到底是什麼意思，一臉的迷。

黑人驀地張開雙眼，迷人的眸子閃爍著狡詐：“在跟奴下一盤棋。”

“下棋？”

“唉！如果你的腦子有你的刀一半快，那奴家一定會省很多麻煩。所以現在，奴家已經開始後悔帶你來了。”黑人歎息道。

古勒臉帶愧，道：“請聖指點一二。”

黑人輕輕踱步，一副機關算儘的模樣：“按道理來說，書院刺殺一事之後，應該本本分分的窩在家裡纔對，可偏偏大搖大擺的帶著一個車伕就敢來鹿山，說明瞭什麼？嗬嗬，這般張揚的做法，無疑是在給奴下戰書，就像在問：你敢來麼？”

古勒心裡一驚：“知道我們會來殺？”

黑人笑道：“神夜奴家刺殺失敗，書院又失敗……若非有著非做不可的目的，誰會願意冒著暴的危險一定要殺一個人？能想通這一點，就應該知道奴家不可能善罷甘休。所以……哪怕眼下明擺著是個陷阱，相信奴家也會往裡跳。而實際上，我們也正在這麼做。”

古勒的眉頭微微一皺，想不到這兩個人竟然連對方的心裡都算計進去了，當真是兩個妖孽。

“那我們……”

“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奴家當初誇下海口，要把藍海棠的人頭送給‘那位大人’做見麵禮，自然要信守承諾，否則咱們聖教還有什麼臉麵在大唐立足？”黑人笑道，“隻是冇想到……要殺一個弱子，竟然這麼麻煩。但越麻煩的事，事之後就越有就，不是麼？”

古勒吞了口唾沫。他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夠變態了，想不到聖居然比他更變態。

“奴和此刻比的，就是耐心。誰先出破綻，誰就是這盤棋的輸家。”黑人眼神閃爍，盯著那燈火通明的賀莊，喃喃道：“贏了，生。輸了……死！”

賀家後院廂房。

酒宴正到酣時，後院裡倒是一片寂靜，隻有寥寥幾個屋子燃著燈火。而魏見淩的屋子，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東辰兄，依你看……唐安這次又耍什麼鬼把戲？”魏見淩親自給東辰添上一碗茶，眉宇間著不安。

東辰坐得穩如泰山，道：“魏兄，此次外有東辰參加詩會，有賀修幫你打點關係，你還怕煮的鴨子飛了不？”

“這……程采和那個胖子，對咱們來說毫無威脅，怕隻怕那個似鬼的唐安再使些謀詭計。那個混蛋的手段，想必東陳兄不會陌生吧？”魏見淩道。

興許是想到自己接二連三在唐安手底下吃癟，東辰臉轉冷，道：“魏兄，不若藉著賀金祿對你頗為欣賞的東風，先行把那白果的生意給拍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東辰兄有所不知。這白果並不是賺錢的買賣，我隻是擔心他們與賀家搭上關係。今天唐安這蠢材把賀修得罪了，我此行的目的其實已經算是達到了。”

“真的如此麼？”東辰冷笑，“若是讓他們搭上白果這線，誰敢保證以後和賀家的關係不會淩駕於你魏家之上？畢竟現在賀家的家主，還不是賀修！”

“那……”

“斬草當除！我們已有了賀修的友誼，若再把白果的生意拍下來，就徹底絕了程家的念想！”東辰說道。

魏見淩很矛盾。從實際出發，東辰說的一點也冇錯。但是如今魏家正是擴張的要關頭，和程采和的賭注也牽扯一大筆資金。要和賀家長期合作，需要砸進去的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而且這些銀子很可能就會打水漂。對於魏家來說，這並不是樂意見到的。

唐安那個混蛋，明知道不賺錢的買賣還要一腳，腦子進水了麼？

東辰見他猶豫不決，道：“魏兄，大丈夫當斷則斷，切莫忘了東方公子的囑托。若是此事辦砸了，回去以後……”

魏見淩一驚，想起那個喜怒無常的傢夥，不渾打了個激靈。又考慮片刻，臉上帶著一抹狠，道：“好！咱們這次就讓程家徹底絕了念想！”

另一間廂房，瀰漫著淡淡的蘭花香氣，顯然是一個子的閨房。不過此時屋子裡除了藍海棠之外，竟然還有一個男人。

“海棠小姐，我左右看過，並冇有什麼可疑之人。”許先似是怕壞了藍海棠的名聲，站在門口恭聲說道，全然不敢逾雷池半步。

藍海棠眼中閃爍著智慧，道：“一定來了，隻是我們還冇有發現而已。”

許先皺眉道：“既然如此，那許先今夜便在外麵守著吧。”

藍海棠搖搖頭，道：“我們不必自陣腳，此時應該到慌不安的應該是纔對。一定能猜到我的用意，也必然會接收我的挑戰。不過這個挑戰，可不是容易接下來的。”

許先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藍海棠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還差一點點啊！”藍海棠歎息一聲，角帶笑道：“還需要我給一線機會。我若是這般坐在房間裡，永遠都不可能現。”

“萬萬不可！”許先急道，“敵人在暗，我們在明，這番做法實在是太冒險了！”

“不冒險怎麼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呢？”藍海棠道，“許先生，有一隻猛虎在側，一直虎視眈眈，這種覺……海棠很不喜歡呢！”

許先歎息一聲，知道這個子一旦打定主意，誰也改變不了。

“我要出去走走。”藍海棠輕盈地站起來，淺笑道：“或許……已經在外麵等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