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千鈞一髮

唐安大喝一聲，旋即滿臉怒，再也冇了先前的從容模樣。多活一世的人，比常人更懂得生命的可貴，他可以不怕死，但不能拿藍海棠的命開玩笑。

可惜的是，對他瞭解甚深的黑人顯然不打算給他施展聰明才智的時間，在玉頸上的彎刀像在發出催命的呢喃，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好吧，你贏了——我死！”

“唐安！”

藍海棠大聲驚呼，這個傢夥，他怎麼就這麼傻？以他的聰明，難道看不出就算他先一步踏黃泉，這個人也決計不會放過自己麼？

唐安出一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著藍海棠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也知道這麼做或許隻是徒勞。但我隻是……不想看到你比我先死而已。”

一陣微風拂過，將這幾個字送耳中，讓藍海棠徹底怔住了。

原來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他這麼做，無非是想要多給自己爭取一點時間，哪怕這樣的想法太過天真，他也願意用自己的命去賭這萬分之一的機會。

“你……混蛋！”

藍海棠嘶聲吼道：“你竟然如此不珍惜你自己的命！你有想過關心你的人會怎麼想麼？你想過程老闆和采夕姑娘麼？你想過你的孃親麼？”

話音剛落，藍海棠頓時語塞，頓時記起唐安的父母好像都已經過世了。

“孃親啊……”興許是死期將近，唐安想到了自己遠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母親，眼角有些潤，道：“我很想念。”

難得見到唐安流出自己的真，藍海棠卻覺得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嘖嘖，真是人的一幕。”黑人戲謔著說道，彷彿眼前二人掙紮地越激烈，報複的快意便越濃。“藍姑娘，你也太過虛偽了。看你如此著急他的模樣，卻口口聲聲對賀靈姑娘說與他冇什麼。這般自欺欺人，很有意思麼？”

“多說無益，你要殺便殺！”黑人的步步，徹底激起了藍海棠的怒火，此時竟然懼意全無，毫不避讓地與黑人四目相對：“我想提醒你一句話：十三年前，在那般絕境之下我大唐都冇有分崩離析，十三年後，縱然你們夏國使儘謀詭計，我大唐依然不會被打垮！死掉一個藍海棠不足以改變什麼，總有一天，你們夏國的每一寸土地，都會納我大唐的版圖！”

“哼！藍姑娘，你也太高看你們唐國了。如今大唐奢靡風，重文輕武，年輕一輩浮誇於形，又有什麼資格與我大夏爭雄！”

黑人怒聲爭辯一番，但興許想到眼前的人兒即將香消玉殞，不臉帶微笑，繼續道：“不過很可惜，也許你不會有機會看到我大夏鐵騎踏碎這唐國山河的一幕了。這樣也好，看不到那樣悲慘的畫麵，起碼不會心碎。”

“你們夏國一盤散沙，思想落後，不思進取，又有什麼資格問鼎中原！”藍海棠冷聲道。

“你們唐國又好到哪裡去了？彆忘了，十三年前那場鉅變，我們夏國也隻是推波助瀾而已，真正讓你們龐大帝國由盛轉衰的，恰恰是你們自己人！”黑人道，“你們唐人，論彆的倒不算什麼，可是論起窩裡鬥，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藍海棠道：“哼，你我二人多做口舌之爭毫無意義，曆史會如何，我們走著瞧！”

“來日攻下大唐，奴家一定會到你的墳前祭一杯水酒。”黑人說著，眼神冰冷地看向唐安，道：“不過現在，我們可以先看一出好戲。”

古勒恭敬地道：“聖，此子就讓我來瞭解吧。”

“我心裡自有主意。”黑人搖搖頭，笑道：“這醉仙崖景宜人，倒是個不錯的埋骨之地。”

黑人收回彎刀，全然不怕藍海棠逃走。信步走到那山崖之巔，席席冷風吹得衫獵獵作響。向下去，深不見底的山澗如同巨張開的巨口，那一片讓人不寒而栗的漆黑，就像是通往曹地府的黃泉路一般。

黑人眸彎彎，如同天邊倒懸的新月。彎刀向著山澗一指，對著唐安道：“跳下去！”

古勒道：“聖，讓這小子跳崖會不會太便宜他了？還不如一刀下去來的痛快。”

“一刀瞭解固然是痛快，可是這樣……”黑人聲音一緩，看向唐安的雙眸滿滿得意的笑意：“我就冇法聽到他綿延不絕的慘聲了啊！”

古勒倒吸一口涼氣，同地看了唐安一眼。到底要有多大的恨意，纔會要用這樣殘忍的辦法來尋找滿足？

“唐安，不要！”藍海棠心痛如絞，可是被古勒扣住肩膀，讓生平第一次到深深的無力。

唐安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不要擔心，我福大命大，未必死的了呢。”

這麼高跳下去，縱使神仙也難活命。這個混蛋，這個時候還來安自己。藍海棠雖然不想在黑人麵前表現出自己的弱，但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湧了出來。

唐安一步步走到山巔，不小心踢下去一塊石子。可是等了半天，依然冇有石子落地的聲音，可見這山澗有多深。

暗暗吞了口口水，刺骨的寒風讓他不自打了個哆嗦。輕輕探頭往下一看，那無儘的黑暗，像是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吞進去。

若是從這跳下去，那真是十死無生啊！

驀地，唐安忽然發現，在腳下五米左右的絕壁之上，一顆頑強冒出頭來的樹藤在對自己微笑。

樹藤大概有手臂細，看來不足以承擔唐安的重量。可是此時此刻，唐安已經彆無選擇。

“你還在猶豫什麼？”黑人退回到藍海棠邊，將“舞臺”留給了唐安一個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唐安，就像是盯著老鼠的貓。手裡的彎刀又架到了藍海棠白的脖子上，“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若是再拖延，恐怕會發生讓你我都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哦！”

“跳，我這就跳！你彆傷害！”唐安趕忙應道。

黑人這才出笑容，道：“記住，要的大聲一點！”

他媽的，這個變態！唐安暗罵一聲，撲麵的寒風吹得他麵慘白。看著腳下無底的深淵，用力吞了口唾沫。

拚了！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藍海棠！若是老子今天不死，一定會把你給追到手！”唐安大喝一聲，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一樣。

語畢，縱一躍！

生還是死，全看老天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