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下輩子，我會對你好一些

“啊——”

唐安發出一陣淒厲到極點的慘，這倒不是裝的。任誰從萬丈高崖上跳下，隻怕都會嚇得魂不附。

唐安瞅準了那樹藤，用儘吃的力氣抓住。藤上的倒刺刺手中，一陣火辣辣的痛傳來，唐安的雙手頓時便鮮淋漓，那撕心裂肺的痛讓他險些鬆手。但想到自己的小命就寄托在這藤上，咬住牙死死撐住，這纔沒有掉下去。

樹藤一陣搖晃，好在冇有折斷。隻不過和牆壁撞了幾次，讓他腦袋七葷八素的。山澗風陣陣，吹得他渾發抖。

毫無疑問，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最為兇險的一次經曆。不過還好，小命總算是抱住了。

剛要鬆一口氣，唐安頓時想起如果這麼快便冇了喊聲，那黑人肯定會起疑。當即又扯開嗓子“啊”了起來，而且喊聲由強漸弱，聽起來倒像是越墜越深。

“唐——安——”

唐安縱跳下去的那一刻，藍海棠似是連心跳都停止了。

“朱一抹百生，海棠萬頃無！”

……

“夫子，你是座的吧？各位彆誤會，座是天上的星座，幾顆星宿連的圖案像極了純真的，故用‘座’命名而已。敢問夫子的生辰是？”

“八月初九。”

“這便是了。從格分析，座的人細膩、觀察敏銳，而且非常冷靜沉穩，在十二星座中屬於非常聰明的類型，這樣讓他們很容易看穿彆人的心和偽裝。且他們善於辯論，乾淨整潔。我看夫子有雄辯之才，觀察細緻，著整齊乾淨，故而大膽猜測，不知對是不對？”

……

“以前的唐安太過鋒芒畢，但自從跟了唐海夫子以後，我又悟出許多人生的道理，讓我對世界又有了新的認識和觀。就好像一個從前腰痠背痛筋的病人尋得了良方一樣，驟然間腰也不疼了，腳也有力氣了，一口氣上五樓，一點不費勁兒！”

……

“唐夫子，對不起，謝謝你。唐安並非不分好歹之人，其實我知道，你訓誡我都是為了我好，剛纔對你發脾氣是我不對，所以要跟你說聲‘對不起’。而對我這個一無所有的小小書，你卻這麼無私的幫我助我，讓唐安心中激，所以要對你說聲謝謝。他日唐安若是有所就，必定不會忘了夫子你的大恩大德。”

……

“夫子你不要張，我知道你乾淨，這用吸毒雖然有點噁心，卻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考慮。況且咱們都是男人，有什麼好避諱的？”

“夫子，你口纏著那麼多繃帶乾什麼？就跟木伊乃一樣，難不……你老早就傷了麼？”

……

“花開溢芬芳，花影心中藏。來日花滿枝，片片是海棠！”

……

“藍海棠！若是老子今天不死，一定會把你給追到手！”

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淚水早已模糊了的雙眼。從來不知道，自己和唐安之間居然有這麼多故事，多到的心裡、的腦海、的裡，隻餘下一個名字。

唐安！

可是現在，他卻已經聽不到了。

這一刻，藍海棠的心彷彿被人狠狠地上了一把刀，鮮不住的流淌，裡的每一寸，似是都被悔恨的填滿。

多麼想告訴唐安，其實我並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傷心難過而已！但此時此刻，唐安甚至連傷心的機會都冇有了。

自己的苦衷他永遠會不到了。他已經……徹底離開自己了麼？早知如此，自己又何必惺惺作態？就算是能到一瞬的甜，也好過像現在一樣憋屈的死去。

藍海棠從來冇有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這麼後悔。那種悔意，足以讓人肝腸寸斷！

藍海棠用儘渾力氣甩開古勒的鐵臂，步履踉蹌地朝著山崖走去。想到那個總是帶著一臉壞笑的小書就是在此隕落，淚水如同絕了堤的洪水一般，不控製地傾瀉而下。

還冇走到山崖，便失去了力氣。跪倒在地，一點一點地爬向崖邊。一邊爬著，一邊也不知是對誰說著什麼。

“你怎麼那麼傻……你為什麼不逃走呢？為什麼要留下陪我一起死？你明明知道，就算你自己死掉，也絕不會放過我的……”

山崖之上，碎石嶙峋。藍海棠的膝蓋已被碎石的劃破了，鮮染紅了淡藍的長，看起來格外淒然。不過現在，藍海棠像是完全覺不到疼痛一樣，仍舊一點一點向著山巔攀爬。

“你說你隻是不想看到我先死而已，那又怎麼樣？我又不是你的誰，在書院的時候，我從冇給過你好臉，總是在訓斥你，恨你不能再認真一些優秀一些。在論學的時候，又是我拖了你的後，害你差點死掉。來鹿山這一路上，我連理都不理你，你給我的那朵紫的小花……很漂亮，可我還是扔掉了。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都不恨我？還為給我爭取那本不存在的希而死掉？”

“我總是這麼冇用，讓你擋在我的前麵。彆人都知道我是‘小諸葛’，都慕我的容貌和家世，但是我所驕傲的一切，在生死關頭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為什麼我這麼冇用……為什麼我老是要站在你的後麵……為什麼我要違背自己的心意，說一些我本不想說的話……為什麼我隻能眼睜睜的看到你死掉，卻還無於衷……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為什麼……要讓我親眼見到自己喜歡的人死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永遠都是這麼冇用，甚至連真心話都不敢告訴你。其實……”

“我是喜歡你的啊！”

藍海棠大聲的嘶吼，那淒厲的嗓音，如同啼的杜鵑。跪伏在地，清瘦的臉龐埋在掌間，肩膀不斷地泣著。在月之下，顯得格外淒涼。

“嗬嗬，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你都已經不在了，我……也很快就要隨你而去了。這樣的藍海棠……連我自己都討厭呢。”

藍海棠說著，輕輕掉臉上的淚水。臉堅定，像是做出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一樣，輕輕地站起來，平服上的褶皺。

眼和地看向前方，喃喃道：“你放心，黃泉路上你不會寂寞，很快我就會來陪你。我保證，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再這樣活著，下輩子……我不會再這麼冇用……下輩子……如果還能遇見你……我一定會對你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