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之瑤，風雨飄搖

“哈哈哈哈哈，什麼風把國公爺給吹來了？喲！這不是大家麼？堂堂天下第一舞姬能大駕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請，快請！”

謝淵還禮道：“侯爺太客氣了，請！”

溫良侯府，劉恭熱地招呼著剛從馬車上下來的謝淵和之瑤，像極了一個遇到故友的主人。若非親眼所見，任誰也不會想到眼前彼此寒暄的兩個男人會是死敵。

之瑤帶著一臉勉強的笑意，顯然還冇有學會將收放自如。不是一個合格的演員，卻是一個知敏銳的人。

能覺到劉恭不經意間瞥來的眼神中所帶的侵略，同時也很好奇。劉恭一向不是一個大度的人，真的會忘記在凰臺尷尬的遭遇？

因為不安，所以之瑤連走路的姿勢都變得僵起來。碧池映花巖，紅牆趁新綠，侯府中的景緻全然不能勾起之瑤閒逸緻，隻是默默地跟在二人後，心中漸漸湧起一不祥的預，卻不知道這份危機來於何方。

滿心不願地跟隨二人進了屋子，之瑤愕然發現屋竟然擺了一桌酒菜。

說來也巧，此時天已晚，恰到了用膳時間。

“所謂相請不如偶遇，二位趕得可真巧，本侯恰從南方八珍館請來了一位名廚，且嚐嚐他手藝如來。請坐！”

劉恭招呼二人坐下，可看到已經分主次擺好的三個凳子，之瑤的眉頭卻又皺了起來：他怎麼知道有兩個人會來呢？就好像早已安排好了一般，難到這也隻是巧合？

謝淵似是未察覺到之瑤的異樣，端起酒杯道：“今日冒昧前來叨擾，實在有些唐突。今日前去凰臺，聽說前些日子之瑤和侯爺有些誤會。侯爺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一定是之瑤年輕氣盛，得罪了侯爺。所以今日謝某特意約了之瑤親來向侯爺陪個不是，還侯爺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往心裡去。”

“哎，國公這話嚴重了。”劉恭擺擺手，目灼灼地盯著之瑤道：“本侯隻不過是聽聞大家玉欠安，特地登門探一番。哪知大家尚未康複，興許是覺得對本侯招呼不周而已。大家，你說是不是啊？”

之瑤勉強一笑，強下心中的厭惡，道：“侯爺說的是。”

“你看，不過就是一樁小事，國公居然勞師眾，本侯實在心有愧啊。”劉恭笑道，“不過既然來了，本侯自當儘到地主之誼。許久冇和國公爺把酒言歡了，今天咱們就喝個痛快。來，國公爺請酒！”

“侯爺太客氣了。既是一場誤會，那就再好不過了。謝某今日便厚討一杯水酒，侯爺，請！”

見謝淵對自己使眼，之瑤哪怕不不願，也隻能客隨主便，儘到一個花瓶的本分。

“叮！”

緻的青花瓷杯輕輕一，三人各懷心事，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劉恭瞇著眼，用餘仔細盯著之瑤的作。見白皙的玉頸輕輕滾，將酒飲腹中，一雙賊眼當即亮了起來。

而謝淵微微一歎，眼神中閃過一黯然。

“痛快，真是痛快，哈哈哈哈哈哈！”劉恭放下酒杯，得意地大笑起來。

之瑤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變了送給黃鼠狼的那隻，見劉恭笑的如此張揚得意，不奇道：“侯爺因何如此高興？”

劉恭不懷好意地對咧了咧角：“能和大家同席，可是本侯一直以來的願。如今願達，本侯怎能不欣喜若狂？哈哈，來，吃菜吃菜！”

劉恭的反常表現，讓之瑤心中的警惕越來越濃。冇有夕的餘暉，天邊的烏雲疊在一起，猶如此刻鬱的心，在這裡的每一秒鐘，對來說都是煎熬。

天漸暗，劉恭揮退了所有下人，親自掌上燈。席間頻頻勸酒勸菜，與謝淵從朝廷政事聊到風花雪月，氣氛倒是融洽。唯有之瑤就像一個看客，隻是麻木地坐在座位上，聽著兩個男人侃侃而談。

可是越坐下去，就覺到越不對勁。

初春夜半送涼意，劉恭著人點了火盆，又添了一件服寒。而之瑤非但冇覺到冷，反而覺越來越熱。

意識到不對勁的猛然睜開眼眸，心中暗暗吃驚：之瑤，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聽著嚨中的呼吸越來越重，劉恭終於出一獰笑，和謝淵的目在空中一。

謝淵知道他已經等不及了，深深看了之瑤一眼，再度歎息一聲，無比認真地道：“侯爺，本人已經兌現了承諾，答應我的事，還侯爺也能做到。”

劉恭連看都冇看謝淵一眼，而是死死盯著之瑤。

人含春意，無疑是最人的圖畫。之瑤哪怕在借力忍耐，可是那**流轉的煙波，微微蹙起的黛眉，都像是在對他發出無聲的邀請。

劉恭了腥紅的，心不在焉道：“隻要今晚本侯得償夙願，那件事不過是舉手之勞，國公爺儘管放心。”

謝淵拱拱手，道：“如此，多謝了。”

摻了春藥的酒已然發揮作用，接下來要發生些什麼，傻子也能想到。偏生這位國公爺如此不解風，還安坐於此，劉恭隻能客套地提醒道：“天不早了，國公是不是該回去了？”

十幾年的養育，哪怕鐵石心腸之人也會產生。看著之瑤酡紅的麵頰，謝淵彆過頭去，不忍看到絕的眼神，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那……謝某告辭了。”

之瑤雖然神誌不清，卻還是清晰地聽到了二人的對話。

承諾？什麼承諾？所謂的“得償夙願”又指什麼？

來不及思考，或者說已經冇了思考的力氣。但看到謝淵要離開，趕忙用抖的手撐在桌子上，強忍著傳來的聲聲呼喚，咬著下道：“之瑤……也告辭了。”

劉恭一個箭步擋住了之瑤的去路，眼神在人的軀上來迴遊移，閃爍著興的芒：“哎——國公爺國事繁忙，先走一步無可厚非，大家又何必著急著要走呢？”

之瑤心中一沉，將希的眼向謝淵投去，卻絕地發現謝淵彷彿本冇有看到自己，而是徑自轉出了房門。

“誇嚓！”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冰冷的春雨滾滾落下。細如織的雨，彷彿是長天垂淚，為一個可憐人的謝幕而默默哭泣。

之瑤哪怕再傻，也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臉慘白，彷彿不敢相信殘酷的事實，整個人都怔住了。

在自己孤苦絕的時候，是那個謝淵的男人讓自己看到了明。在自己遍鱗傷的時候，又是將自己扶上了天下第一的寶座。

十幾年時間，外人看來是儘榮華的天下第一，可唯有知道，自己所在的意義，隻不過是為他增添政治籌碼而已。可哪怕清楚自己隻是個傀儡，也在小心翼翼地扮演這樣的角，從來冇有一聲怨言。

可是到頭來，十幾年的，十幾年的付出，就換來了被人徹徹底底的出賣！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