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定國公VS鎮西侯

謝淵下了馬車，順手接過車伕奉上的油紙傘。

彷彿野般瘋狂的雨幕被傘麵隔絕了片片水花，溫馴地順著傘沿流淌而下，再也冇了從天而降的霸道氣勢。

一個連風雨都要繞道而走的人，一份凝如實質的殺氣！

謝淵的步子不徐不疾，毫不介意紋著金的錦履被泥水打，因為他終於見到了他相見的人。

英俊的臉上帶著一獰笑，謝淵悠然道：“你認識我？”

唐安故作淡定道：“堂堂國公爺，水人不知誰人不曉？一路上我聽過很多你的故事：七歲姐姐，十四歲看寡婦洗澡，二十一歲時從未房過的媳婦兒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

“侮辱我會讓你的心裡更踏實一些麼？還是說……你不想讓我知道是誰了我的份？”謝淵歪著腦袋思索片刻，道：“讓我猜猜——是風之嵐對不對？嗬嗬，不必多說，你的表已經告訴了我答案。唉，看來還真把自己當了一個唐人，把我當了外人。不過……不管你再怎麼躲，上天還是讓我找到了你。這是不是做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隻是一個小人，不提也罷，還是說說國公爺你吧。”唐安不屑地笑了笑，了摟著之瑤的胳膊，諷刺道：“堂堂國公，竟然持起了青樓公的勾當，看來你在齊國混的並不如意啊！不如……來我們大唐怎麼樣？彆的不說，我們大唐青樓事業發展欣欣向榮，飄香樓、蘭芷坊、怡紅院這些老牌溫鄉擴張力度空前。以國公爺你拉皮條的手段，怎麼也要混個首席公，月錢五兩不再是夢。國公爺，你考慮一下？”

謝淵毫不介意唐安的冷嘲熱諷——一個將死之人，讓他逞逞口舌之快又何妨？

“之嵐既然告訴了你關於我的事，想必你應該能猜的到之前的刺殺都是誰指使的。你狠聰明，也很幸運，所以你一直還活著，可惜這份幸運好像被你用了。不過你麵對死亡毫不畏懼的態度，還是值得讓我高看你一眼。”

唐安哈哈一笑，道：“不好意思，我青春年風華正茂，還有大把好時等著我。倒是你——明年清明的時候，如果我冇忘記的話，倒是不介意給你燒點紙錢。”

“看來你並冇有我想的那麼聰明。”謝淵歎息搖頭，在唐安麵前五米左右站定，看了看他懷中的人，眼神中閃過一悲哀：“你還能站在我麵前，並不是你運氣好，隻是我有一個問題冇想明白——你懷裡的這個人，是我給了‘’這個姓氏，是我給了讓天下仰視的資本。我用十幾年時間讓站在了天下之巔，我給了一切，可為什麼會像另一個姓的人一樣，到頭來背叛我而選擇你？”

之瑤渾抖得更厲害了，卻咬牙關，輕輕晃了晃唐安的手臂，道：“放我下來！”

“不放！”唐安霸道地再度了手臂，目冷冽地盯著謝淵，彷彿在宣佈這個人的歸屬。“要說躺在我懷裡說！”

之瑤臉紅，被他一摟險些興地驚撥出來，終是不敢再過掙紮，隻能以一個無比弱地姿勢扭過頭去，一雙眸子彷彿要噴出火來，對謝淵道：“我也想問你一句話——為什麼？”

冇有再從口中聽到“義父”這悉的兩個字，謝淵表無比落寞。他知道，他已經永遠失去了。

“有些事，冇法解釋的太清楚。做出這樣的決定，我並不比你輕鬆。但在舍與得之間，每個人都要有所選擇。我捨棄了你，其實也相當於捨棄了我自己，但為了齊國，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如果你恨我，我無話可說。”

之瑤眼角含淚，聲道：“這……就是你要說的？這就是你毫不猶豫把我出賣的解釋？”

謝淵沉默片刻，還是抬起頭來，堅定道：“是！”

之瑤輕輕頷首，尖尖的下每一次起伏，都帶著一訣彆的味道。眼眶通紅的盯著謝淵，哆嗦的艱難得吐出一聲發泄般的咆哮。

“謝淵，我恨你！”

雖然提醒過自己不要哭，可是想想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毀於一旦，想想腦海中曾經慈祥如父的溫和臉龐，淚水仍然不控製地滾滾而下。

“姐姐，為這麼個人渣流淚不值得。”唐安聲安著，摟著肩膀的手微微了，又厭惡地白了謝淵一眼：“今天下雨，我心不太好，看你年紀大饒你一馬，不想捱揍就趕走。”

謝淵歎息一聲，又將目重新落到唐安臉上。隻是愧疚的神早已消失不見，而是輕蔑一笑，像是本不在乎唐安的“威脅”。

“本來捨棄之瑤，我的心裡很不好。可是看你們的關係，好像比我想象的還要親一些。背叛我背叛的如此徹底，我反而舒服多了。既然冇什麼舊可談，那麼久談談正事。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但機會隻有一次——告訴我你來齊國的目的，我留你一全。”

如此強勢的態度，讓唐安微微一怔，暗忖這傢夥有冇有搞錯？瞧他一副養尊優的模樣，邊隻有一個憨厚的車伕，難道他以為兩個人就一定能打得過自己？

“大叔，你腦子冇壞吧？”

唐安疑的上下打量謝淵一番，彷彿在暗暗覈計對方的戰鬥力，可怎麼看都覺得自己更勝一籌。

謝淵淡然地笑了笑，道：“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你。隻要你死了，你的就會隨你一起沉地下，不是麼？”

唐安氣極反笑，卻本不認為這個老東西有乾掉自己的實力，略帶諷刺道：“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於是，謝淵很認真的點點頭，道：“那麼，你可以死了。”

從油紙傘落下的雨水如幕布，隔絕了謝淵自信的笑臉。唐安看不清他的臉，卻能看到他的襬輕拂，再度踏出一步。

僅僅一步，如地寸，瞬間便到了唐安眼前！

一步越數米的距離，唐安隻見過慕絨能做得到。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瞳孔驀地收。

冇想到這位傳說中風花雪月的逍遙國公，居然是一個深藏不的高手！

說時遲那時快，謝淵左手仍舊擎著油紙傘，而紋著圖案的右臂則輕輕揮舞，立起五如鐵柱般的手指，如鷹爪般對著唐安的臉頰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