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所有的線索都凝到了姓熊的上,而袁燕已經追了過去,何時能有姓熊的下落,并不好講。
姜馳到底還任著呂梁洪巡檢司的巡檢一位,長時間離職容易引起旁人的懷疑。余公親自攆了姜家伯侄兩個回去,他老人家把姜馳過去說話。
“小綿你找到了,這孩子如今萬事不用你心,你也可以放一放心了。我的事,自有安東衛所的人來辦。桃姐兒走了十幾年,你雖續弦了涂氏,也生了孩子,但為著尋小綿苦苦折騰了許多年月。如今回家去吧,好生過日子,去的人去了,活的人還要好好活。”
姜馳眼眶一熱。
當年急急續弦涂氏,就是怕旁人再懷疑姜家和余家還有脈后人,這麼多年,涂氏同姜馳哭鬧,其實不能怪,姜馳一顆心偏在亡妻和兒上,怎麼能看到他們母子。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姜馳是該回到他的家當中了。他已經錯過了很多,還能在繼續錯過嗎?
姜馳給余公磕了三個頭,崔稚也還了這個爹三個頭。
“小綿,爹爹走了,你有什麼要爹爹做的,就告訴爹爹。”姜馳不知道還能給這個要什麼有什麼的兒做些什麼,他局促地看著崔稚。
崔稚心下一聲嘆息,說好,“爹爹說的話,我可記住了,我可是個能花錢的,爹爹到時候別后悔哦!”
姜馳一下就笑了,他沒想到走失了許多年的兒,竟如此開朗。兒的開朗讓他心頭郁氣一散,帶著姜決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姜決倒是沒姜馳這般留,他說沒事,“過些日我再來尋你們耍!”
敢他找了個耍樂的地方啊?
又過了些日子,魏銘的已經在崔稚的心照顧下完全恢復了,但他還故意裝作不勝力的樣子,需要崔稚攙扶,而崔稚去扶了他,他便要趁機一崔稚的手,或者沒臉沒皮地唱兩句歌,崔稚嚇得落荒而逃,可過了兩天,這些歌竟然被小乙學會了,跑到面前來,“哥哥托我唱給姐姐聽的!”
天呢!魏大人在教他妹唱什麼呢?!
連田氏都看不過去了,抓了小乙開始學工。魏大年走了之后,田氏不知道怎麼,聯系了李初和萬音,要給他們繡坊做些東西,托繡坊代賣。田氏這般做法,崔稚和魏銘都說好,大概是魏大年在的時候,欺負田氏欺負得不輕,而田氏在他的欺下突然想了明白,過日子終歸要自己立起來,才有滋味。
說,“怎麼也要給小乙攢半副嫁妝。”
而小乙對嫁妝并沒有什麼概念,還以為箱子就是嫁妝,說一個就夠了,“一個箱子正好能把我裝進去!”
眾人笑得不行,可鄔梨帶來了青州的消息,說孟中亭的新娘子帶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妝來到了青州,青州城被這一百二十八抬嫁妝鎮住了,紛紛期待著孟楚大婚。
崔稚聽說之后,轉頭尋了魏銘,“魏大人,幫我上一份禮吧。”
魏銘瞧瞧,轉把當年幫崔稚留著的孟中亭送的一套珍珠首飾拿了出來。崔稚差點忘了這茬,甚是無語,魏大人非常淡定地說了一句,“我就知道你用不上,如今正好一并還回去。”
崔稚:......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
孟中亭大婚驚艷了青州城,連安丘城里也有不人津津樂道,有說孟楚兩家闊綽,也有說新郎英姿颯爽,更有說孟家這此危機要平穩度過了。
這事還真就被眾人說中了,到了五月末的時候,孟月程得了回京的詔令,終于從困頓中走了出來,重新回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上。
會試在即,魏銘并不太關心青州的事,反倒是五月的最后一日,段萬全派人遞了信過來,送來了姓熊的下落。此人自知暗中相助了倭寇,此事不能善了,竟然刺殺當天便帶著人向西逃竄,如今袁燕到了他的蹤跡,已經到了河南歸德府境。
崔稚聽聞的時候,問他要不要通知安東衛所的人,魏銘想了想,收拾起了行囊。
“通知安東衛所倒是不必,只是我準備去一趟河南歸德。”
崔稚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決定過去,但是魏銘沒有什麼旁的解釋,他說,“不用通知,免得打草驚蛇,不若用袁大當家的名義來抓那姓熊的人,來的方便。”
崔稚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至于旁的原因,便也不再問了。終歸魏大人會有他自己的考量,而把商隊全全托管給段萬全的崔稚,也該出面做些事了,總不能真的當甩手掌柜吧?
兩人略略收拾了一下就上了路,只帶了焦文焦武、錢雙錢對兄弟,到歸德府的時候,天將晚,兩人給在聯絡的地方給段萬全留了消息,便找了下榻的客棧宿下。
五景釀做到如今,前有邀酒大會第三名的名頭鋪路,后有代言人魏大人高中解元,山東地區的銷售完全不是問題。
而段萬全這兩年一直在跑的京杭運河南線,也全部打通開來,尤其有姜馳這個便宜爹在,作為運河上的巡檢司,姜馳還是有些話語權的,崔稚這條運河路大大的暢通,段萬全已經開始部署向西發展的路線。
歸德府就是其中一個要地。
崔稚換了一干凈的男裝,去敲了魏銘的門,“魏大人,怎麼還不出來?我們去逛街吧!”
魏銘說稍等,不知道這個人又搞什麼。現在,在正經事上,魏銘的腦回路崔稚還能猜上幾分,但是在某些事上,完全不能想象。
問錢雙錢對和焦文焦武,“解元在做什麼?”
他們四人也不知道,但是錢對小聲說,“剛才進門前,解元讓我幫他買把刀來。”
“啊?”崔稚嚇了一跳,“他要刀?砍人嗎?”
錢對連忙說不是,“解元要小刀,越輕越薄越好。”
這就讓人有點想不明白了。在這個年月,誰要刀片做什麼呢?又不是清朝,需要刮干凈腦門,也不是現在,要刮刮胡子......
崔稚一下想到了什麼,愣了一下,而魏銘的門也在此時被他拉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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