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的眼睛猛地瞪大,手下意識:“你說什麼?”
章慶一副如喪考妣的臉:“我將它們與賬冊鎖在一起的,起火後,我們最先搶救的就是賬房,有些賬冊被燒了,但是問題不大,不過,那些地契都不見了!”
蘇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看來這些地契,纔是那些人的真正的目標,打砸火燒都是順帶而已!”
章喜已經從最開始的憤怒懊悔中回過神來,組織大家搶救安大家的緒。
丟失地契是大事,但紙坊好不容易有了起,就遭遇這樣的變故,難免會人心浮,現在安人心纔是重中之重。
饒是蘇經曆兩世,此刻也有些心慌意,他看著章喜有條不紊地在安排眾人,慌的心漸漸沉了下來。
但還是有不人頻頻看向蘇所在的方向,畢竟他纔是這紙坊的東家,大家都想要看的態度。
蘇定了定心神,揚高聲音:“大家不要慌,紙坊雖然遭此變故,但是大家的工錢我一日都不會付。還大家提高戒備,同舟共濟,共度難關。”
一聽說不會付工錢,大家的心都定了下來。
對於大部分的人來說,都冇有什麼與紙坊共存亡的概念,他們關心的就是自己的工錢。
蘇又安了幾句,纔將章喜到一旁。叮囑道:“鋪麵的損失已經造,現在最重要的是,作坊那邊不能出事。那邊日日燒著火爐,易燃也多,一定要注意!”
章喜忙不迭保證:“夫人放心,這次我一定會嚴加防範。”
其實他心裡是吃驚的,夫人怎麼說也是個人,到這麼大的事居然這麼快就能鎮定下來,實在是罕見。
在章喜和蘇的安下,大家雖然都形容狼狽,但很快就找到了各自的位置,開始一一規整。
然而眼下最重要的卻不是這個,而是紙坊已經接了不宣和紙的訂單,而現在地契全丟了,他們還冇來得及去更改這些林子的所屬人,他們如果去這些林子裡麵大量采伐青檀木,便不合規矩。
更加讓人擔憂的是,既然背後之人是衝著這些地契來的,如果林子的袁主任現在去府報備,說地氣丟失。紙坊在拿不出買賣合同的況下,隻能任由他們將這些林子說是他們的。
雖然不見得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膽子和國公府做對。但隻要出來那麼十個八個的,都足夠紙坊煩心的。
眼下如果想要將這些地契全部補回,就得找到每一塊兒地的原主人先由他們去府報失,等地契到手後,再重新訂下買賣合同,拿到新的地契,去府那邊完相應的手續。
且不說這一千多畝林子,他們是從幾百號人手上收來的,要一一找到他們重新來過,不知要費多工夫。
就算是他們都願意配合,這一套流程下來,上說也得十天半個月,這還是在府不拖延任何時間的況下。
他們等得起,那些定了宣和紙,盤桓在鄴城,等著拿貨回去好開賣的商戶們可等不起。
到時候恐怕怨氣沖天。
這一次若是不好好解決,紙坊來來回回的出事,往後想要再將聲譽挽回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蘇麵上鎮定,其實心裡焦急不已。
章喜提醒道:“夫人,這事還是得跟京兆尹說一聲吧,讓他們幫忙尋一尋!”
“恩,你親自去一趟吧!”蘇點頭:“咱們做兩手準備,一邊尋著,一邊將從前賣林子的人找來去府,看能不能直接雙方派人過去,直接給咱們出新的地契!”
地契不比彆的,上麵必須要有府的大印纔算的數。
不過心裡也清楚,那兩人都是替死鬼,得了這些東西,肯定早就轉移了,多半是查不出個所以然的。至於直接出新的地契,國公府在鄴城的確是有權有勢,但想要改變衙門的規章,恐怕也很難。
而且背後還有不眼睛盯著國公府,盼著出事,多半是不會給蘇好日子過。
不過是勉力一試而已,微末的希也是希啊!
正想著,不能靠府,得自己努力才能將東西找回來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道弱的嗓音:“呀,這店裡是怎麼了,怎麼弄這幅樣子?”
蘇回,見一羅衫的安綾正站在門口,的側還站著平寧郡主和一溜兒的婢侍衛。
來的可真是快,陣仗還不小。
安綾顯然是嫌臟,用帕子捂著口鼻,一臉的嫌棄:“表嫂,怎麼好好的紙坊,被你弄了這幅德行!”
夥計們都認識平寧郡主,紛紛停下手裡的活兒來行禮。
從來雪中送炭,落井下石的多,這兩人顯然就是來看蘇笑話的。
章喜對國公府部的糾纏瞭解不深,擔心平寧郡主會因此對蘇有意見,馬上上前說明況,並將一應的罪責都攬到了自己上。
平寧郡主自恃份,一聲冷哼冇有說話。
隻目不悅的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
到底是郡主,份高貴,剩下的夥計很快就被唬住,一個個耷拉著眉眼。
安綾察言觀,趕討好自家姨母:“既然犯下這樣的錯,那紙坊怕是留不得你,你還不識相的自己離開,難道要我們趕你走?”
章喜一愕,看了蘇一眼,彎腰站著冇。
所有的夥計們都麵各異,不住的拿眼睛瞧著幾人,關心著接下來的進展。
若是蘇眼下護不住一個管事,那麼必然會失了這些夥計們的心。
安綾的臉沉了兩分,看向章喜的目十分銳利:“你聽不懂人話嗎?你把紙坊管這幅德行,冇扭你去府,已經是郡主大度,難道你還要賴著不走?”
蘇冷冷的看了安綾一眼:“安表妹好大的派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纔是紙坊的主人呢!如果我冇有記錯,這紙坊如今是在夫君的名下,由我來管理,該留下誰,趕誰走,隻有我跟夫君能決定,表妹這越俎代庖的本事,可真是讓人佩服!”
安綾臉通紅,說不出話。一個客居的表妹,的確是拿不出份來說這些。
平寧郡主看向蘇,淡淡開口:“我知道章喜章慶是表嫂一手提拔的,可就是如此,才越要避嫌,出了事,難道他們不該承擔責任?還是你準備自己將這個罪責攬過來,以後都不再管理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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