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神不對，楚幽輕聲：“穆休……怎麼了嗎？”

“他是我叔叔。”穆樂小聲接道。

“他不是！”蘇漫芳厲聲反駁，說完驚覺失態，趕攏了攏耳邊的碎髮，勉強出一抹笑。

“是。”穆博盛有些苦道：“是我弟弟，但年輕時做錯了一些事，被趕出穆家了。”

那就不是做錯一點兒那麼簡單了。

厲嚴辭微微抬手，“家事我不便過問，為難就不說了。”

“不為難。”穆博盛喝了口茶，“他離開穆家後自己做生意，聽說做的還好。”

厲嚴辭點頭，“是好的，北歐大半的傳企業，都是他的。”

穆博盛有些笑不出來了。

楚幽則品出了幾分“既生瑜何生亮”的味道來。

“對了，過段時間小結婚，還厲總賞個薄麵。”穆博盛將一張請帖放在桌上。

楚幽有些驚訝，拉住穆樂的胳膊，“這麼突然？”

穆樂紅了臉，“不是我，是姐姐。”

穆寧結婚？更突然了。

“小寧運氣好，城南林家的那位大爺林東喜歡，我瞧著門當戶對，兩個孩子又都到了婚嫁的年紀，便答應了。”蘇漫芳笑道。

厲嚴辭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下，頷首道：“恭喜。”

送走穆家三口，楚幽詢問厲嚴辭，“是不是覺得這一家奇怪的？”

“不奇怪，這纔是一般大家族慣有的相模式。”

楚幽覺得厲嚴辭這話意有所指，然後又聽他說，“蘇漫芳口中的林家大爺你知道嗎？”

楚幽搖頭：“不知道。”

“我見過。”厲嚴辭的瞳孔晦暗不明，“說是爺，其實已經四十多歲，酗酒，闖禍，要不是家中老太太保著，早就不知道進去多回了，蘇漫芳給穆寧找這樣一個人，穆博盛竟然還同意了，有意思。”

楚幽蹙眉，難道是蘇漫芳聽說了什麼流言蜚語，打算先把穆寧送出去，再慢慢籌備穆樂的婚事？但這樣也太草率了吧，據所知，穆寧才二十四歲。

凜冬一過，春雨細，斷斷續續下了有一週，厲父催來好幾個電話，說是想泡泡了，但楚幽看厲嚴辭總是神懨懨，便一推再推。

穆寧的婚事是趕鴨子上架，倉促的很，楚幽雖然同但也不能說什麼，便心準備了一份禮，等到時候讓孫然送過去，跟厲嚴辭就不麵了。

這天大雨滂沱，傍晚時分楚幽竟然接到了穆樂的電話。兩人的聯絡方式是上次見麵時互留的，因為穆博盛跟蘇漫芳看著，也不好拂人家的麵子，但互換後誰也冇聯絡過，所以對方這陣子打來，楚幽還有些驚訝。

“喂？穆樂？”楚幽開口。

那邊一片死寂，偶有“滴滴答答”的聲音響起。

“穆樂？”楚幽又喚了一聲。

“你是誰？聽聲音……厲夫人對嗎？”

楚幽凝眉，這聲音是穆樂的冇錯，可既然打過來，又怎麼會不確定自己是誰？

“厲夫人，你能來接我嗎？”穆樂尾音帶著兒，明顯哭了，“這裡黑黑的，我有些害怕。”

楚幽坐直，“你在哪兒？”

“臨海街619號，‘隨緣酒吧’。”

“喝酒了？”

穆樂“嗯”了一聲，重複道，“你能來嗎？我害怕。”

“稍等。”楚幽起，想著這裡距離臨海街也不遠，先把人帶過來，再好好教訓一下一個孩子不能隨便出去喝酒。

換從前楚幽未必會管這個閒事，但穆樂看著傻乎乎的，楚幽真擔心被人欺負了，再者……總覺得不去，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厲嚴辭還睡著，楚幽便把燉湯的火調小了一些，想著來回二十分鐘，剛剛好。

等楚幽趕到酒吧門口，大雨傾盆而下，頂著傘衝進去，都被澆了半截子。

楚幽給穆樂回了個電話，想知道在哪兒，下一秒手機鈴聲響起，楚幽不知為何後背一涼，忽然發現這家酒吧太空曠了，順著響鈴的位置走去，先看到一雙人的，再往前，探過收銀櫃，隨著照亮酒吧的一道閃電，楚幽驚駭地捂住！

地上躺著的的確是穆樂，手機就在旁邊，孩正挲著接聽，而的眼睛上全是。

楚幽恍然明白為什麼穆樂會不確定自己是誰，因為那是盲打出去的號碼！

“穆樂？”楚幽音都變了。

“厲夫人。”穆樂循聲來，神驚喜，“你來了？”

楚幽深吸一口氣，上前扶住穆樂，“你怎麼會在這兒？發生了什麼？”

“我們先離開。”穆樂十分冷靜，但楚幽發現的正在微微抖，“這裡太黑了，我們找個有的地方再說。”

楚幽喃喃：“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冇事。”穆樂笑道，珠順著的臉頰過，可憐又嚇人，楚幽忽然反應過來，穆樂知道自己看不到了……

接著，肩膀上微微一痛，渾的力氣一下子被離，楚幽不控製地倒下去。

穆樂手忙腳地扶住，“厲夫人？”

“冇想到都這樣了你還能找到幫手。”有人譏諷嘲弄。

楚幽聽出來了，是穆寧。

穆寧說完這句話冇再理們，而是轉去拖某個重，在地發出沉悶的“沙沙”聲，楚幽在穆樂的幫助下順利翻了個，然後看清了被拖進來的東西——跟一樣彈不得的蘇漫芳。

蘇漫芳牢牢盯著穆樂，裡發出痛苦的“嗚嗚”聲。

“媽？”穆樂試探喊了一聲，隨即尖，“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還要把我媽牽扯進來？！”

“什麼牽扯？”穆寧拿出放在圓桌下的木箱，輕聲道：“今天這一切本來就是給蘇漫芳準備的，你隻是個附屬品。”

穆寧說完又拿來一個鐵桶，拖到蘇漫芳跟前，打開木箱把裡麵的東西“劈裡啪啦”倒進去，楚幽約看到是些玩、照片，日記之類的東西。

“眼嗎？”穆寧眼底閃爍著瘋狂喜悅的，“都是穆樂小時候用過的，你寶貝到不行。”說完將手中的打火機一扔，頓時火舌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