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朱縣丞和韋主薄抓起來關牢裡,程卿一回秦安縣,用最淡定的態度幹了最狠的事兒,著實讓秦安縣的百姓開眼了。
秦安縣的大戶們也看明白了,程知縣和「好脾氣」其實本不沾邊。
那時候是被先帝流放的,先帝還派人暗中監視,程卿是不得不低調。
現在先帝駕崩,繼位的是孟懷謹,程卿再回秦安縣,已然是韁的野馬,前往有遼闊的草原等著征服,和兩個小臭蟲浪費什麼時間呀!
朱縣丞和韋主薄就不配程卿花心思!
程卿對縣學裡的學生,都比對這兩個臭蟲重視多了。
關了朱縣丞和韋主薄,程卿就開始檢查學生們的學業進度,半年多了,這些學生可有進步?
程卿這個老師沒有一直堅守在教學一線崗位,但離開秦安前,給這些學生打下了基礎,如果真的有按程卿定下的學習計劃執行,程卿要求背的書應該背了,要求練習的大字,都該堆了厚厚一摞紙。
結果程卿這一檢查,就看出區別了。
邵大戶的兒子邵寶,胡典史的兒子胡小郎,都是學生裡非常認真的一批,連榮九這個紈絝,一邊陪著何婉和朱縣丞鬥爭,一邊也沒落下程卿留下的「作業」,這些人,都是堅信程卿還會回秦安縣的——榮九的信心更多是在何婉上,程卿不可能撇下未婚妻一去不復返,就算程卿真不回來,榮九也能打著護送「師娘」的名義再次厚臉皮上程卿,程卿回不回秦安,對榮九影響不大。
要想留在程卿邊,對程卿的話肯定不能奉違,榮九可是知道程卿脾氣的,一發火時不會給任何人留麵。
邵寶、胡小郎等人努力,則是不願放棄這得來不易的求學機會,程卿給他們描繪的天地太廣了,讓他們嚮往,他們不願意留在秦安這樣的小地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程卿放棄,卻都盼著程卿能回來。
還有部分學生,是有人鞭笞時能專心,程卿離開的時間一長,這些人就懈怠了。
程卿檢查完眾人的學習進度,什麼也沒說,直接通知三個學生明日不必來縣學了,這三個學生方知道慌,紛紛向程卿求,程卿卻不為所。
「老天爺會給我們一些機會,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抓住,吃不下讀書的苦,還想做什麼人上人?誰要以為來縣學讀書,是替本而讀,那才真是大錯特錯!」
程卿冷酷起來,心真的是比男人還。
被趕出縣學的學生,是程卿給其他學生上的一堂現實課,就像所說,改變命運的機會並不多,遇上了還不珍惜,那會果斷收回。
要的學生,必須是意誌堅定,認準了目標就不回頭的那類人,隻有這類人,才能做「火種」。
不管學生家裡怎麼來求,程卿都沒鬆口讓那三個學生回來。
剩下的學生們看程卿的眼神充滿敬畏,榮九在心裡嗤笑:這才哪兒跟哪兒呀,本爺被綁在城牆上天不應地不靈時,你們還在玩尿泥呢!
榮九不是什麼懷寬大的人,自己吃過的苦,不得這些學生們都嘗一遍。
這些人做程卿的學生,過程太輕鬆了,所以才會不珍惜!
程卿並沒有像榮九期盼的那樣,以折磨自己的學生為樂,柳氏一路奔波,到了秦安縣歇了好幾天,纔算適應西北的天氣。
等柳氏終於有神要親手照顧程卿的飲食起居時,織坊那邊傳來了好訊息,何婉帶著工們,弄出了程卿說的羊子和手套。
「小郎,你看這些行不行?」
行不行,親自試試才知道。
把羊子穿在腳上,程卿又去檢查手套。
手套分兩種,半指的和手指全封閉的,時下並不是沒有手套,貴族冬天騎馬時都有皮製的手套,但皮合的手套,哪有羊手套這樣靈活輕便?
程卿讓人在縣衙院子裡擺上靶子,兩種手套都戴上試了試,拉弓靶一點都不影響準頭,便是戴著手套握刀握劍,因為有手套的存在,手掌和刀柄的力增加,同樣不易打。
程卿扔了雙手套給武大試戴,武大提刀在靶子上砍了幾刀。
「爺,這手套好,就是太熱了!」
才戴上一會兒,武大的手心都是汗。
「就是要熱纔好。」
夏天戴上當然熱,要是不熱,程卿就算巧舌如簧,也沒辦法把東西賣到軍隊去。
別說武大熱,程卿自己更熱,除了戴手套,還穿了羊子,老話說一個人的腳手不冷,那就凍不死,程卿子和手套雙管齊下,現在熱的滿頭大汗。
「把這些手套和子當作樣品都送去蘭州,能見到鄴王最好,見不到鄴王至要把東西送給他邊的蟬看,問問鄴王願不願意大量訂購,見定金,織坊就全力生產,從現在到冬,應該能生產出一批品出來。」
程卿要賺鄴王蕭雲庭的銀子!
何婉奇怪,「要賣去軍隊,找俞千戶不是更好麼,你難道不知道,俞千戶現在領著一支幾萬人的援軍,在西北已是軍中一號人。」
程卿無奈:「俞顯能調的軍費,都是朝廷的錢,朝廷的錢不就是師兄的錢嗎?朝廷現在是真窮,還是為師兄省省吧,蕭雲庭花的是他自己的銀子,這種正常的軍費開銷,蕭雲庭不會吝嗇的。」
「……!」
何婉覺得鄴王若是聽到了程卿這話,把軍費拿去水裡扔著玩,都不會向織坊訂購一雙子,一雙手套。
程卿想想,自己好像不能太過分,開拓新客戶,要先給新客戶一點好。
蕭雲庭底子弱,以前常年離不開裘,畏寒的厲害,就算拔除餘毒,調理好也沒那麼快,程卿又讓工們連夜織了一套穿在裡麵的和,一起送去了蘭州。
不知道蕭雲庭會不會穿,但想想,那樣一個像山中魅般的男人,會穿上、,那畫麵著實有點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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