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指了指四周做好攻擊準備的士兵。
「有何不敢管?」
頓了頓,「你敢現,自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或許已經想辦法整個平涼府上下所有人的命都在了手中,所以有恃無恐。你當我不敢與同歸於盡?你錯了!」
程卿笑聲比阿古拉更灑。
「今日如果能除掉你,付出任何代價都很值得,沒有了你這個雄主,草原諸部會重新分裂,十年,甚至二十年,草原諸部再也發不了第二次如此規模的戰爭,就算草原僥倖再出現一個雄才大略的王者,那時候的大魏,已經不懼任何一個對手!為了那樣的盛世,區區一個平涼府的人命又算什麼,大魏地域遼闊,沒了平涼府,還有許許多多的州府。」
一個人能威脅另一個人,是因為他握著籌碼。
程卿告訴阿古拉,他的籌碼對無用。
願意犧牲整個平涼府,都要除掉阿古拉,讓草原諸部的聯軍重新被打散,為一盤散沙!
要讓在場所有人和阿古拉一起同歸於盡,就連自己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阿古拉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了。
程卿破壞了他在安定縣的計劃,讓他非常憎恨。
秦安縣的發生的變化,又讓他非常嚮往。
程卿這個「六元及第」的狀元,和懦弱的薑老爺不同,程卿是有真本事的。
如果魏國再多幾個像程卿這樣的員,魏國皇帝勵圖治,甚至不用二十年,魏國就會煥發新的生機。
一個於強盛中的龐大帝國是無法從外部擊敗的,能讓一個龐大帝國瓦解,外部的進攻隻是表因,本原因還是帝國從部開始腐爛了!
阿古拉曾以為魏國已經到了積重難返、迴天乏的地步。
然而當他發戰爭後,魏國忽然就湧現出了不驚才絕艷的人。
幾個人的努力,無法力挽狂瀾。
魏國的軍隊還能打仗!
就像眼下,聽著程卿說要同歸於盡,周圍的士兵們明明在害怕,卻沒有人後退。
他們牢牢握著手中的兵,手很穩,眼神鋒利。
隻要程卿一聲令下,這些人會毫不遲疑一擁而上。
阿古拉既生氣又想笑,程卿對他稱不上恭敬,卻又肯定了他的重要。
正因為有他,草原諸部纔有征服魏國疆域的可能,如果能除掉他,程卿願意犧牲整個平涼府。
這和阿古拉打聽到的況可不同。
阿古拉在秦安縣時,聽到的可是程卿如何民如子。
穀宏泰握佩刀。
還沒娶妻就要死,的確很憾。
但一個男人存在的意義,又不僅是娶妻生子。
死在平涼府,和阿古拉同歸於盡,這是要青史留名的。不僅他自己死後會被加封,就連靖寧伯府亦會被嘉獎。
做了這麼多年穀小伯爺,盡給家裡惹事了,也沒幹過幾件彩的事。
如果他的死能靖寧伯府多被新皇看重幾分,好像也值了。
這樣一想,穀宏泰就完全不怕了。
小磐瞧不上他好的,至不用當寡婦。
穀宏泰手微抬,做好了下令進攻的準備。
陶不言冷笑,他不信程卿真的願意同歸於盡,程卿敢這樣做,仗著的可是「毓章太子後人」的份。
這個份在陶不言眼裡一文不值!
陶不言站在阿古拉邊進言道:「陛下不要被他們誆住,陶某早在平涼府的水源中下了藥,整個府城上到達貴人下到平民百姓,每日餐食不同,卻都要飲水,又如何避得開陶某的毒?您別看某些人現在鐵骨錚錚,當毒發作時,恨不得變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匍匐在您的腳下,祈求您的寬恕和憐憫!」
陶不言這個老賤人,最知道程卿的痛,比起死亡,程卿最懼怕的是毫無尊嚴和自由的活著,不願意做狗,隻想做人,這世間沒有誰值得搖尾乞憐。
父權不行,夫權不行,君權也不行!
程卿是不信有什麼毒能讓整個府城的人中招,下在水源裡就更扯淡,某一口水井被汙染很正常,全城的飲用水在地下水道裡都是相通的,得多大的劑量,才能無視水源的流?
知道歸知道,聽到陶不言的描述,程卿依然很噁心。
這種人就不該活著。
程卿丟給穀宏泰一個眼神,穀宏泰瞭然。
要先殺這個姓陶的!
穀宏泰的肩膀還沒,異變忽生,陶不言正在向阿古拉表忠心,阿古拉看似聽得很認真很滿意,卻忽然做出了令人意外的舉,他拔出了腰刀,快如閃電砍向了陶不言——阿古拉沒有殺死陶不言,他砍斷了陶不言的雙和雙手。
陶不言慘著倒地,在地上翻滾。
阿古拉看著帶的刀刃冷笑:「你給朕下毒的事,你以為朕真的不知?」
阿古拉忽然出手砍傷陶不言,令陶不言失去行力,出乎所有人意料。
更讓程卿意外的是,院子外響起了陣陣掌聲,聽到了一個悉的聲音。
「心腹將,說砍就砍,本王就不如你有魄力。」
一個人影走過迴廊,鼓著掌走近,赫然是蕭雲庭。
蕭雲庭怎麼在這裡?
程卿有點懵。
蕭雲庭和阿古拉見麵,居然沒有喊打喊殺,程卿心裡發沉:難道上了蕭雲庭的這個狗東西的惡當,又被蕭雲庭當了棋子?
蕭狗和阿古拉,私底下究竟達了什麼協議!
最壞的一種可能,是蕭雲庭做了賣國賊,要放北齊大軍關。
俞顯呢,俞顯去了哪裡?
蕭雲庭要當賣國賊,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礙眼的俞顯。
俞顯在這一兩年長很快,但要論猾,仍然不是蕭雲庭的對手。
程卿腦子裡閃過一堆七八糟的念頭,麵上卻不顯,沖著蕭雲庭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王爺終於來了,我們終不是孤軍戰。」
蕭雲庭嗤笑。
他就不信,程卿一點都不怕。
隻不過程卿這人慣裝模作樣,明明心裡怕得要死,臉上卻能一點都不顯。
如果他真的和阿古拉達了同盟,程卿當著阿古拉的麵這樣說,隻怕阿古拉馬上要對他戒備起來——
蕭雲庭嫌棄的看了哀嚎打滾的陶不言一眼,指了指程卿後,對阿古拉說道:
「你我兩清了,薑老爺你帶走,陶不言留下,離開平涼府,今天的事再不必提起,戰場相見,本王不會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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