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之後,驚懼彷徨,茫然無措,偌大霍家,卻無一人安過。
爺爺在一個月前進了醫院,才做完心臟搭橋手,到現在也沒有出院;霍柏年日日早出晚歸,回到家就是和程曼殊吵架;其他人更是視如蛇蠍,避如洪水猛。
唯一可等可盼的就是他,可是他卻到今天纔回來。
而早已在度日如年中接近絕。
坐在自己的房間門後,聽著林淑一路唸叨他為什麼喝那麼多酒,一路將他攙回房間。
而後許久聽不到靜,應該是林淑在照顧他。
十多分鐘後,才又聽到林淑從他的房間走出,關上房門的聲音。
夜深沉,整個霍家大宅安靜得彷彿沒有一人氣。
靜靜在門後僵立許久,才終於拉開門,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霍靳西房門前。
推門而,闊別數日的他躺在床上,看著他,卻恍若隔世。
床上的人是他,卻又好像不是他。
他閉目沉睡,眉頭擰在一,分明還是最悉的模樣,可是卻好像不認識他了。
從他帶著葉靜微回家,到他對說“癡心妄想”四個字,他就已經不再是認識的霍靳西。
緩緩走到床邊,彷彿是想要看清楚他的樣子,他眉頭卻驟然翻湧起來,忽地翻而起,吐在了的子上。
全是酒。
他總是這樣,在飯局上總不吃東西,每次喝醉,胃裡彷彿都沒有其他東西,隻有酒。
見過好多次他醉酒的樣子,因此即便這樣被他吐了一,也無所謂。
吐過之後,他重新倒在床上,再度睡。
而仍舊不願意離開。
隻有今夜了,明天就要獨自登上去國的飛機,和他之間,就隻剩今夜了。
慕淺抬起手來,拉下自己背後的拉鏈,掉被他吐臟的子,隨後坐到床上,安靜地抱膝看著他。
可是看不明白,明明還是同樣的容貌和,為什麼他卻如同換了一個靈魂一樣,彷彿忘掉了他們之間有過的一切
看著他,許久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來,輕輕上了他的眉心。
明明連的溫度都還一如從前,可是他卻再不肯給一溫暖。
夜深寒涼,全僵,手心到他的溫度,終於還是忍不住蜷排他懷中。
從前那些親時刻,縱使再歡喜愉悅,終究還是害的。可是此時此刻,主躺進他懷中,卻再沒有一的與膽怯。
因為知道以後不會再有機會,因為知道今夜就是最後。
可是終究還是不甘心,有滿心的委屈、滿心的酸楚想要向他傾訴,可是他早就已經不想再聽說話。
“霍靳西”靠著他,忍不住低低喊了出來。
幾乎要控製不住地哭出來,可終究還是忍住了,隻是抵著他的肩膀,一聲又一聲地喊他“霍靳西”
盼他醒來,盼他睜開眼睛最後再看看,可是又怕他醒來,怕又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那些殘忍決絕的話。
可是霍靳西還是醒了。
再抬眸時,便對上了他緩緩睜開的眼眸。
他並不清醒,眼神迷離而空泛,很久之後,才落到臉上。
而隻是靜靜地躺著,迎著他的目,彷彿在等待最後的宣判。
他卻忽然手上了的臉,來回輕挲,仿若從前。
被那突如其來的溫迷了,那顆彷徨無措的心彷彿終於找到了依歸,控製不住地出手來,抱住了他。
而霍靳西驀地翻將在了下。
直至疼痛讓清醒。
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霍靳西對,從來不是這樣的。
在那一瞬間全僵冷,彷彿連都凝固。
在他眼裡,此時此刻的,究竟是誰
慕淺猛地打了個寒噤,從夢中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時,天剛矇矇亮,床上隻有一個人,驟然驚醒,一冷汗。
慕淺緩緩坐起來,隻覺得周冰涼。
衛生間裡水聲嘩嘩,是霍靳西在洗漱,在床上坐了片刻,忽然披下床,拉開門走了出去。
衛生間裡,霍靳西關掉淋浴時,正好聽見房門“砰”的一聲。
他拿了巾裹著走出衛生間,臥室裡早已沒有慕淺的影。
霍靳西乾,換了服,這才走出房間。
最終他在外麵的衛生間裡找到了慕淺,正躺在浴缸裡,臉上敷著一塊巾。
霍靳西上前,揭開了臉上的巾。
原本正閉目養神的慕淺睜開眼來,對上他的視線之後,緩緩朝他勾起一個笑容。
“睡醒有些冷。”慕淺說,“所以來泡個熱水澡,你這就要去上班了嗎”
這個模樣,彷彿已經全然拋開了昨夜兩人談話的容,又恢復到了那個安心與他做一對恩夫妻的狀態。
用的話來說,就是無所謂他是什麼態度、什麼立場,本就無所謂,仍舊是自己,該怎樣,還怎樣。
霍靳西到底不曾過這樣的漠視,出手來輕輕住了的臉。
慕淺瞄了一眼洗漱臺上放著的電子鐘,雲淡風輕地開口“七點多啦,你該下樓吃早餐準備上班了。”
霍靳西手上力道赫然加重了些許,緩緩開口“遲一些,又有什麼要”
迎著他的視線,慕淺卻依舊大喇喇地躺在那一池清水中,也不遮掩什麼,隻是道“我是不介意做戲做全套,可是還是想要提醒你一下,縱傷。”
“我傷得起。”霍靳西回答。
七點半,霍老爺子坐在早餐餐桌旁,看見那份已經涼掉的早餐,有些疑,“靳西是沒吃過早餐就出門了”
“不是。”阿姨回答,“還沒下來呢一向很準時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阿姨一麵說著,一麵將涼掉的早餐端回了廚房。
霍老爺子笑瞇瞇地喝粥,並不說什麼。
八點二十,霍靳西在晚了整整一個小時後,終於從樓上走了下來。
慕淺霍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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