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玩地可高興啦,一路都又是秧歌又是戲地。葉伯煊眼瞅著,就 要進人口集區了,收回了風箏,放膠袋子裡,吩咐夏天老實坐好。
夏天配合,穿軍裝呢,得N瑟啊……
葉伯煊覺得,此刻的夏天,一定很好說話。跟大紅蘿蔔似的,心兒裡。啥事都好商量,趁熱打鐵:“天兒啊,咱倆拉著手唄。”
說完自己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但主拉拉扯扯孩子,卿卿我我的事兒,必須得他主啊!不能放過任何一次親的機會,才能快速到達勝利的那一天……
夏天面帶笑容,八不隆冬啊喲啊喲,猶如桃花朵朵開,笑地葉伯煊的心窩窩,瞬時覺得枝頭鳥兒雙對,夏天等著他來采,滿腦子都是壞念頭。
可夏妞說出的話,卻跟有冰碴似的,直刮地葉伯煊一副呆呆的樣子,涼地心發抖……
“膠黏地。拉啥手拉手,好好開你的車得了。”
夏天說完,就覺得葉伯煊臉,都有了微妙的變化,似乎生氣了。
夏天認為自己,需要解釋兩句。要不然好好的氣氛,就該無疾而終啦。
“這個月份的天兒,熱地要死。拉手幹哈啊?手出汗,真膠黏的。”
葉伯煊:好嘛!還尋思夏天能說出啥,哄他的話呢!鬧半天,聽完更煩心。拉手膠黏地?虧說的出來。他這下次,還能有勇氣提拉手嗎?他下決心,這輩子都不提拉手的事兒啦。
路上的倆人,一邊瀟灑地人在旅途中,一邊演繹著之間的小、小故事。
而梨樹村的夏家,此刻也在談論著夏天。
夏木頭夏老頭:“秋兒咋還沒放假?啥時候回家啊?還有甜甜。我 掐著手指頭算,新兵期滿了吧?上回寫信可說啦,新兵期結束,有假期,能回家呆幾天。”
老太太盤坐在炕上。聽聞此話,把手裡的繡花篷子放下,用糙的大手眼睛,解解酸乏。
拍下大回應:“可不咋地!那丫頭。現在說話也沒個準信兒。老哄我,說這個月份回家,人影跟哪呢?”
夏冬正拎著小筐,準備跟村裡的小夥伴們,去挖蚯蚓小蟲好喂給。
聽見爺嘮嗑。順口接句:“都是福的人啊,都不回家。可苦了我啦,我咋這麼苦命呢?出門還得尋思喂的事兒。明明我是老小,該無憂無慮地長大。可哥姐都出門啦!趕上他們能放放風了,我這一天地,可著一畝三分地晃悠。”
蘇麗從外屋進門,就聽見家裡最小的孩崽子,跟那抱怨。上去對著夏冬脖領子就是一撇子。
“你苦命個屁。我呸呸呸,小孩牙子,胡說八道。讓老天爺聽見。再讓你一輩子苦命。麻溜出去挖蟲子喂。”
夏冬悶悶不樂地拎著小筐,一步一挪往外走。
老太太:“你咋回來了呢?老大媳婦不是你一起,研究招待玲子對象的菜譜嘛。晚上人來啦,招待不周,讓人笑話!做菜樣式確實不如你。”
蘇麗有點兒不屑!玲子找的對象,也太能擺譜了。這要換做家甜甜,指定得攪合攪合。非得讓跟男方拉倒算啦。
蘇麗口氣不怎麼輕緩,語氣也有點急:“哎呀媽呀,可別提了!人家今兒個不來啦。你說也沒親自來說一聲,就拜托從縣裡回咱這過路的人。給玲子捎的口信兒。說是人家男方那媽,腦袋疼,今兒個來不了。明天看看,緩緩再過來定結婚日子。”
夏老頭拿煙袋鍋子敲敲炕沿。長歎了口氣。就背手出門了。
老太太瞅瞅夏老頭的背影,又瞅瞅蘇麗,也跟著歎氣。
尋思尋思,越想心裡越有點兒堵。當初定親見面時,人家男方家庭,就帶搭不稀得理老大家。
老太太就鬧不明白啦。平時自己的大兒子,看人準的,這麼明顯的嫌棄態度,連這個老太太都看明白啦,老大能看不?就為了跟幹部家庭親家,兩個孩子還沒結婚呢,老夏家就低人一頭,那滋味能好嘛!
可不能當著蘇麗的面兒,說自己大兒子的糊塗。兒子再勢利眼,再不對,那也是兒子。蘇麗這個兒媳婦再好,老太太也覺得,跟兒子比起來,兒媳婦是外人。
唉!啥也不賴,就賴老大找了鄭三彩那麼個媳婦,過了幾十年的日子,也學地跟鄭三彩似的,眼皮子淺。
夏玲那對象,名吳國棟,跟夏玲一樣,都是造紙廠的正式工人。
不過吳國棟的家是縣城地,他爹是縣裡食品加工廠的廠長。吳國棟自覺高普通人一等,跟夏玲要親,只不過是因為喜歡夏玲的長相,他也就認了找個農村姑娘。
吳家那一家子人,更是對夏家橫挑鼻子豎挑眼。尤其是吳國棟的母親,夏玲未來的婆婆,認為自己家的條件擺在這,兒子居然要找個農村姑娘,而且還死心塌地的想結婚定下來,這不是讓親戚之間笑話嘛,十分不滿意。
吳家上次來相看夏家,算親家之間見見面吧。吳國棟的母親,臉就一直拉著,連個笑模樣都沒有。當時氣氛鬧地尷尬。
這次定日子結婚,時間也是一拖再拖,不是腦袋疼就是屁疼的。 估計吳家是被兒子鬧地沒招啦,而且廠子裡的領導和工人,都知道倆人定親啦,只能定夏玲,就這樣,吳家那也要找點兒不痛快,施要東西。
老太太:“可憐咱玲子啦,請假了,班都不上啦,就在家等著定日子,忙活忙活好結婚。這還沒進門呢,就被嫌棄,以後那日子可咋過啊。”
蘇麗趁老太太注意不到的時候撇撇,心想:活該啊!你願意遭罪,誰能攔得住啊。
浮心大的玩應兒,就要去縣城,就要嫁城裡人的。你要嫁,嫁個對你好的城裡人家,那有本事。
日子還沒開頭呢,男方家就往後拖日子,誰傻啊?誰能不知道咋回事!
還讓陪送自行車。大哥家啥條件啊!打腫臉充胖子。夏玲也是個不知事兒的!
你也不想想,就張巧那樣的嫂子,能讓陪送自行車?鬧不死你。你可好,當閨的,在家作父母。有能耐跟男方家鬧去!就知道跟家裡人使子,算是啥孩子!
老太太沒聽到蘇麗搭話,開口總結到:“今兒不來,明兒備不住也得來啦。這都拖一天啦,再往下拖,就說不過去啦。你明天起早幫著瞅瞅吧。你說咋整!玲子就認準了嫁進城。自行車還不知道咋解決呢。張巧跟玲子幹仗沒?”
“能幹嘛!差點兒撓一起去。這個丟磕磣勁兒。娘啊,我現在真是慶幸,你跟爹搬我們這來啦。要不然,我都怕把你又氣犯病嘍。”
老太太聽見都撓一起去了,哎呀,眼淚差點沒氣掉下來嘍。
“張巧這個大孫媳啊,越來越完蛋了。一年不如一年。當初你大嫂啊,沒開眼啊!”
蘇麗不贊同。人的心眼子就是長偏的。老太太埋怨張巧,不提孫差勁兒的地方。
在農村,誰家裡不是財產歸兒子兒媳,將來兒子養老。
兒是出嫁的,誰能把那麼多錢,拿去買自行車給閨陪送。
賴人家張巧鬧嗎?不賴!賴夏玲不明白自己啥份!大個閨不知道害臊,張口就要自行車。不給買就又哭又鬧,誰給當嫂子,都得撓。
老太太越尋思越鬧心。這剛一個,在縣城裡當廠長的老公公,就能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那甜甜的對象家裡,聽秋兒來信說,猜是大。家裡東西應有盡有,條件好到大家難以想象。都難以想象啦?以後對方家庭,不更得欺負咱家孩子啊?
“麗啊,你說甜甜那對象家,不更得欺負甜甜啦?秋兒不是說了嘛,條件可好啦,可咋整啊!不行等甜甜休假回來,趁著沒打報告呢,不是那樣的好人家,就拉倒吧。
人過日子,過地是順心,不是條件。那都是虛的啊。咱家出了個要死要活,掙命嫁城裡人的夏玲啦,可不能再搭個甜甜啦!”
老太太一張臉都皺著,犯愁。門當戶對是有道理的。就咱這家庭況,要是找農村小夥子當對象,誰不得高看一眼。嫁過去不遭罪,人家還得瞅點兒臉。千萬可別爬高枝,自己活地累,家裡人呢,看著也憂心。
一提這茬,蘇麗就上火。最近看大哥大嫂家的夏玲,從休假回來就吵著鬧著,不是要自行車,就是要別的。為了啥啊?不就是怕匹配不上對方家庭嘛。
蘇麗咬咬牙,勸老太太的同時,也是在自己下狠心:“不能! 要是男方讓咱家陪送自行車,我豁出去了,給買自行車!”
得嘞,這位心眼子更是偏的。別人家閨要自行車,是不懂事,閨要自行車陪嫁,咬咬牙拼了。
而被談論的夏天在哪呢?歸鄉路是那麼的漫長,但也已經眼可見,嫋嫋炊煙,小小村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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