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早起去磨豆腐的蘇麗,就聽說夏文的事了。而且還屬於被得知的。
老太太最近掉了一顆大牙,說是後槽子牙齒都活啦,最近這段日子都不敢吃東西。蘇麗也不摳門。把家裡省下來的豆子都給老太太做大豆腐吃。那玩意乎還有營養。婆婆待不錯,也要仁義。
正端著簸箕裝著豆子,往村兒裡石墨盤那走呢,就覺有人指指點點。你說大清早的,就有人背後指、說壞話,能不急眼嘛!
蘇麗一不做二不休,把簸箕往旁邊的大石頭上一放,就喊旁邊兩戶人家、出了名好扯老婆舌的兩個當家媳婦:“出來吧!咋地?我啥時候得罪你倆啦?讓你們在背後嘀嘀咕咕地。有啥好事啊?說出來我聽聽樂呵樂呵。”
其中一位一笑豁牙的中年婦,先用手掌挲下都有點兒出油啦的頭發,跟旁邊的同伴趁機對視一眼兒,倆人默契地就過來了。
“哎呦!老妹子,我們可沒說你啥!我們是說,噯?你聽說了嗎……吧啦吧啦”倆人吐沫星子飛起,就像夏文跟王翠英搞破鞋時,倆看了直播似的。
蘇麗聽得一愣一愣的。等聽人問道:“你婆婆們還不知道呢吧!你說你家我嬸子那多要臉面的人,大孫子這個丟磕磣勁兒的……”
蘇麗聽到這茬,媽呀一聲,連簸箕都忘了,就要往回跑。還是那倆人提醒才回頭拿的。沒來得及接話,就往家趕。
那兩位還跟蘇麗後喊呢:“老妹子,嫂子可沒跟你瞎啊!真兒真兒的事啊!哎呦,真丟磕磣啊!”
蘇麗哪顧得上那些啊。就知道可不能讓婆婆聽到這事啊!婆婆最近可不咋地,老說難難,也說不清楚哪難。老太太現在可跟家養老呢,這要因為聽說這狗屁倒灶的事。氣得倒炕上啦,不得端屎端尿伺候啊!
以上的心理,是一名當了多年的兒媳,資深的兒媳。當聽說有事能給婆婆氣到,有可能倒下起不來時,最直觀、最真實的心理。如果是娘家媽,不知道那時能咋想。
蘇麗慶幸啊!得虧起大早磨豆子去,就怕耽誤待會下地幹活。你說要是覺大錯過了。待會老頭老太太都出門溜達啦,聽別人冷不丁地提起,氣個好歹可咋整。得趕回家找夏國,那是他爹娘,是否瞞著他說的算!
蘇麗進院子逮到夏國的人影,揪著胳膊就給拽園子裡。劈裡啪啦一頓學。別人跟咋說的,就咋學的。一點兒沒顧忌夏國臉面。
夏文再咋的,那也是夏國的親大侄子,夏國同志還好臉面,斥道:“你特麼說重點!他丟磕磣你能撿著啥啊!瞅瞅你這個幸災樂禍的樣兒!”遷怒蘇麗啦。
“你咋說話呢!我還能撿磕磣是咋滴!瞅瞅你那個大侄子。丟人現眼勁兒吧!得虧我兒子閨都不擱附近找對象,要不都抬不起頭。”倆人差點兒先窩裡橫。
夏國被蘇麗一頓搶白,氣勢上弱了下來。下結論:“爹那指定得知道。一會兒他就得遛彎去。我剛才都看見他起來啦。估計你跟我磨嘰的功夫,他都開院門走啦。”
“那你出門瞅瞅老爺子吧。別在外有點兒啥事。”
“嗯那。你進屋看著點兒娘。反正娘最近老說迷糊,也不出屋。估計能瞞幾天是幾天吧。啥新鮮事兒等過幾天也就不熱鬧啦。
你出門放出話,就說老太太不好,要是誰給氣犯病了,你饒不了。嚇唬嚇唬。讓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敗家娘們別瞎白話。”
倆人分頭行。夏國和蘇麗是商量好了,卻沒想到掉了一位大岔子――夏婆婆。
“呦!哪陣風把你給吹來啦,快進屋。”老太太樂呵呵地剛喂完。把果子水煮好,其他人都下地幹活去了,平時在家能幫忙幹點兒啥,就幹點兒啥。
尋思等晌午歇著時。去給送點兒水喝。果子水酸酸甜甜的,給大兒子老兒子都解解。
抬頭直直腰的功夫就看到大門口那,夏的婆婆李寡婦在那探頭探腦呢!看見老太太瞅啦,就點兒笑容。
倆人平時關系那真是一般的很啊!從夏被婆婆欺負的那次,老太太上門去罵李寡婦開始,平時見面基本上能說點兒不痛不的客套話。就不錯不錯的啦。
可一個村兒裡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這麼掌大點地方,別說倆拿點兒小恩怨啦,就是嘮嗑嘮急眼打手的,過個半年一年的,都能再重新走起來呢!
老太太和夏婆婆李寡婦,目前能不冷不熱的,還都是因為是的。的心眼兒窄吧點兒,容易記仇。
“呵呵,我尋思來看看你。你沒事吧?”
這話問的,老太太都愣住了。抬手不打笑臉人。倆人就進屋嘮嗑啦。李寡婦有意無意地試探老太太。老太太尖的人,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勁兒了。
等李寡婦繪聲繪地跟老太太匯報完,當得知了解清楚大孫子的“英明神武”時,老太太“咣當”一聲就倒炕上了。當場就歪歪啦。
哎呦,李寡婦被嚇傻了眼,眼睜睜看著老太太躺那往外流口水。害怕啦。這要出人命啦!別說大隊書記得整死家,就是夏國就能給家房子燒嘍。
李寡婦用手暗掐了兩下老太太的人中,沒好使。人的本能反應就是,犯了錯誤要先跑。所以,李寡婦也不例外,跑啦。
……
梨樹村的甬道上,正走過來一個一米八的大小夥子。上背著個大包裹。腰上系著個空茶缸子。脖子上搭著條巾。邊走邊汗。小夥子看看不遠的房屋,出一口大白牙:終於到家啦!
此人正是夏秋,他放暑假啦。為了省倆錢兒,他下了火車後,是一路從縣城走回來的。孩子實在啊!到了縣城路過他親姑姑家,都沒去喝口水借臺自行車啥的,執著的用兩條倒著,邁向通往家的方向。
夏秋的心裡有點兒喜滋滋的。終於在這個學期,攢夠了給他爹治腰疼病的藥錢,藥就擱他兜裡揣著呢。
夏秋踏進夏家院子裡,發現靜悄悄地,夏秋還納悶呢,都下地啦?也下地幹活啦?按理不能啊,院門都大敞四開呢。了兩聲“”,沒人搭理他。
夏秋推開屋裡門,映眼簾的就是,倒在炕上眼睛盯著門口,淌著口水,斜眼歪的老太太。夏秋的行李卷撲通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你咋啦?你別嚇唬秋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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