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伯煊徹底不高興了。轉過去扭頭看窗外，臉部線條都繃著。

    管裴兵借錢？夏天怎麼想的？兩個人的關系超乎了他想象之外的好。分析了那麼多弊端，還咬牙堅持著不快點兒拉倒，這又抖摟出來借錢？什麼時候借的錢？剛回來就見面啦？在一起工作就是方便啊！

    錢，他過夏天的錢嗎？跟他打了報告，管另一個男人借錢，他拿自己當什麼呢？即便不知道他回京都了，即便知道家裡有人住院，可能著急用錢，第一反應不是該找電話打給自己嗎？

    這可倒好。一個有心的裴兵，一個沒長心的夏天，氣死了他。氣的葉伯煊小暴脾氣發作，拳頭都的握著，然後就扭頭看車外，不言語。給夏天後腦勺看。

    夏天咬咬，才算下了決心表態：“我知道了。關於以後跟裴兵接的事，我會僅限於工作上，和普通同事一般。

    由於我倆被拍照，你還沒調查清楚呢，事聽起來有點兒複雜。我不能只考慮自己的那點兒難為事兒，也得為你和葉伯伯考慮考慮。

    不能害你們被人詬病。以後我減跟裴兵的私下接……”

    夏天還沒說完呢，葉伯煊就急了：

    “你管他借的哪輩子錢？我把需要的都了，你要錢幹什麼使啊？我問你，我缺過你的錢嘛？咱倆缺錢嗎？你有事不找我，你跟別人說，你怎麼想的？”

    葉伯煊臉漲紅，語速極快，最後煩躁到兩手腰質問夏天。

    夏天心想，借裴兵的，我可以慢慢還。借你的，我心累又傷。是我不想給你機會，再次拿錢的事兒傷害我。

    都不給你這種機會了，我就不信啦。我還能因為錢而敏傷害到心口窩紮的慌的疼。

    能夠拿出話題用來通的問題，說明還沒傷害的足夠深；足夠深深傷害的事，已經無力去剖析、去聽對方解釋。

    可……唉！都是天意弄人。下定了決心，卻沒想到老天給了葉伯煊機會。讓他、也只能是他，出手找人救治。聽了葉伯煊剛才質問他的話，恐怕，他也全包了醫療費。

    夏天深吸口氣，盡量用緩和的語調敘述：“我這不是到了醫院才知道你趕回來了。不過。剛才也沒聽我爺爺和我爹說你過啊？倒是我姑姑說去繳費，收費窗口說等賬單出了會通知的，你已經繳完費了？”

    “啊，就你哥知道，其他人沒說。我怕我在那，當面說出來他們尷尬。”葉伯煊繼續腰想要質問。結果……

    夏天一下子就側過，雙手摟住了葉伯煊的腰。臉還在葉伯煊的膛蹭蹭。

    葉伯煊質問的話都到了邊兒了，憋回去了。就維持那個姿勢任由夏天撒。

    “謝謝你。”這一刻，葉伯煊顧及父母面的做法，戰勝了夏天那曾被傷害的自尊。這。領。

    ……

    夏天啊，前段日子，甚至前一刻，還發誓賭氣再也不花葉伯煊的錢了。

    他的是他的，自己的是自己的。誰有不如自己有，諸如此類要跟葉伯煊劃清界限的思想，吵架後會咬牙切齒地記住那些被傷害的點點滴滴。

    可僅僅因為這一突發事件，僅僅憑借葉伯煊怕傷了爹臉面的細心之舉，從心裡往外的溢出溫暖和激。

    如果發生這事當時人在京都，能做的。也就葉伯煊這種程度了。會出門千難萬難的張借錢，著去繳費，然後在爹面前吹牛皮：“你閨人緣可棒啦，沒事。這都是小事”，或者幹脆不提這茬……

    沒想到葉伯煊也這樣。可見他用心了。

    用心就要鼓勵，就給表揚。

    人啊！總是如此矛盾著。吵架幹仗時，萌生出要有自己的小金庫，或者一定要自己賺出小金庫的堅定想法。等男人某些方面做的讓你了，你立即就會覺得。還是自己老爺們最親，得跟自己老爺們好好過日子。再傷害再重複？咋整？改變不了的劣……

    “咳咳。”葉伯煊臉有點兒紅。這怎麼了這是，嘮著嘮著就抱，抱起來還沒完沒了啦。他都沒搞清楚是因為啥，才得到了如此優待……

    倆人又在外磨磨蹭蹭地聊了些最新況。自翻篇吵架借錢等等的事。一個有想要和好如初的心，一個被的有意，誰也不接著那個話題說了，都怕好好的氣氛再火藥十足。難得見面，見面了，不能永遠停留在爭吵上面。

    你問問我在部隊都忙啥呢，我問問你到了京都都發生啥了？我媽難為你沒？去采訪都怎麼上的山啊？

    直到倆人覺得，買個衛生紙的借口，不足以在外面呆快倆點兒，才算告一段落。最後談話的宗旨也確定了：彼此通最重要。對此，兩人初步達了共識。再忙也要多聯絡，再生氣也不能心窩子。

    快下車準備回醫院時，葉伯煊從兜裡掏出一百塊錢遞給夏天：“拿著。回去還給裴兵。以後沒錢就吱聲。你不跟我說，你跟誰說呀？”

    “唉！你這又給我住院費，又給我錢花的。你都完錢了，我就把兜裡的錢還裴兵就得了。可不能再要你的了。原來你給我的，我還沒花完呢。估計也沒啥需要買的了。”

    再近乎，夏天還是打怵。可有些話只能自己知道，不能說出來。有丁是丁卯是卯的想法，告訴對方會很傷人。況且，有些事要向現實低頭，沒必要沒完沒了的揪著沒完沒了。

    葉伯煊呵呵樂啦：“天兒啊，跟你說實話，我最近手頭還真有點兒吧呢。

    不是錢的事，是糧票的事。那玩意我可沒多了啊！快用沒啦。現在糧食都定量取用，有多糧食都跟糧食關系掛鉤，一般人也沒多餘的啊，自己還不夠吃呢。

    估計得拿錢找人淘換。你管我要票，我還真沒有。錢拿著，不過有時候沒票不好使啊！你自己心裡有點兒數哈。”

    夏天跟心裡琢磨了下，也怕再有點兒啥事，兜裡沒錢，即便人這回在京都了，也不好使啊。

    唉！不要他錢不要他錢的，可沒錢真不。夏天勸自己，別管是借是給，還能有人拿給，這就好。多被錢到份兒上的，想豁出臉面豁出一切，還沒地兒找呢！自己可別再矯地裝假啦。

    倆人都快走進醫院門口啦，葉伯煊傻乎乎地問夏天：“還沒買衛生紙呢，空手進去假不假？”

    夏天小聲嘀咕回了句：“反正也是假的。別上墳燒報紙糊弄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