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琴吼完這一句,推開屋門就急沖沖地往外走,迎面撞到了往屋瘋跑、也不知道他窮樂呵個啥的冬子,總之冬子跑得十分盡興就撞姑上了。
夏琴被撞了個趔趄。站穩了就拽著腦袋發蒙、莫名其妙的冬子往外走,老太太帶小跑地攆、喊著:“琴子,你這是要幹啥去?”
“找我大哥算算您老住院的帳!該還的還、該掏的掏!找鄭三彩問問去,啥時候跟兒媳當起了賊!”
說著話的功夫幾個人就都來到了院子裡。
大門那,門裡門外站著背著手的夏老頭,這是剛從外面回來。
院子裡,站著夏國和趙鐵柱,這是剛從後園子裡幹完活,要來前面洗洗手。
院子裡坐著撲簌簌掉著眼淚的蘇麗。
夏琴眼神直視著蘇麗,看著二嫂抬頭,眼睛通紅,眼淚劈裡啪啦的往下掉時,夏小姑一句“二嫂”後,眼淚也跟著下來了。為自己、為二嫂那張臉蠟黃的臉……
夏老頭說著話的功夫就進了院:“咋地?你這剛到家就哭哭咧咧的,我還沒死呢!你這又是咋了!”
這段日子,夏老頭本就心氣不順,一進門看到老閨哭哭啼啼這一幕,更是來氣。
蘇麗聽了夏老頭的話多心了。側過頭幹淨眼淚。夏小姑是親閨,說啥可不用顧忌、想說啥說啥:
“咋的爹?就給幫忙照看著個孩子,我二嫂又不是去京都玩,要是在家能顯著鄭三彩啊?著你小孫子這事就拉倒啦是吧?
我娘被李寡.婦氣病了,這事你不跟我大哥說說啊?就為了讓夏不婆婆的憋屈,我們大夥就都得吃那個啞虧是咋的?
讓看家看家的,把糧食都卷走,你就讓這事當沒發生啊?我們家、我二哥家過不過了?從起先開始都我大哥家的事攪合地!我大哥是兒子,我二哥不是你親兒子啊?”
夏琴機關槍似的話語向夏老頭掃。一句一句連個停頓都沒有。
“你放屁!”夏老頭抖著一只手指頭直指夏琴。一手捂著口。說完這一句話,哆嗦著,再說不出來半句。趙鐵柱和夏國一起邁著大步過去攙扶。
蘇麗趕站起。喊著“琴子,琴子。”勸著注意點兒夏老頭。倒下了,可真有活幹了。接茬照顧吧。蘇麗從京都回來後就開始後悔,悔得腸子都青了。
當初是咋想的。咋就能吐話接老人來養老。現在送,送不回去。養,生不起夏華家的閑氣。對兩個老人,真有些寒了心。
蘇麗記得那時候的老頭老太太,一次次地從棉腰裡拿錢拿票的場景。那時是真的好。可從沒深刻的了解過、人心是能變的!
現在到事了,一面是大兒子,一面是小兒子,蘇麗盡量勸自己繼續當孝順兒媳:連法有時都斷不明白的家常事,又怎麼可能讓他們不糊塗,又怎麼可能一碗水端平呢?就是每每在氣不過時如此勸的自己。
夏老頭他們的想法,還真是讓蘇麗猜了個正著。其實夏老頭自己都沒搞清楚。
夏老頭、老太太只會用為數不多的生活見識冷理。村兒裡有多打手的兄弟姐妹,事過了個把月的,抹抹眼淚又和好的。夏老頭就是這麼想的。
至於找李寡.婦算賬的事,夏老頭是想等忙活完玲子的婚禮後再說。
夏家不出五服裡。有幾個實在親戚都在外村兒。夏玲那時候剛跟縣城吳家定下來時,夏華就跟夏老頭打了招呼要收禮請客。
別看是嫁閨,那也大辦。把那些親戚裡道的都請來,原來走的人要一要。收收東西和錢,這樣手頭能松快些。夏華提早跟他爹打了招呼,夏老頭同意了。
夏老頭夏木頭之所以一直忍著沒跟李寡.婦說道說道,就是尋思別傳的風言風語的,等置辦時,那些多年見不了他一面的,再跟著一起笑話可咋整。那就真是老夏家的磕磣丟到了十裡八村去了。人活著不就是為了那張臉嘛!
他攔著老兒子兒媳先忍忍。等事都忙過了,他親自去說。他老兒子聽了沒言語。至於兒媳蘇麗,夏老頭已經顧及不了那麼多了……
卻沒想到,今兒老閨回來。把已經平靜下來的糟爛事,重新掀了個底朝天。
夏琴就覺得心中有團火苗,也不知是在婆婆家的氣、聽了那些咒娘的話太刺心,還是回來後聽說了二哥的事。
總之,夏琴聯想到大哥在醫院裡一分錢都不掏,以及回到家後。趙鐵柱不經意間跟講究大哥人不咋地,那種笑話娘家哥哥的語氣,此時,全躥到了口。
甩開了蘇麗的手,拽起夏冬就走。
趙鐵柱在旁邊扶著夏老頭,就憑著夏琴質問的幾句話,他就猜了個差不離兒。
撇頭瞅瞅二舅哥夏國,真難為了二哥一家了。平時沒發現二哥是這種溫吞水的格啊!他以為以二哥的脾氣,不說大打出手吧,至不能就悶頭吃了這個啞虧。
趙鐵柱站在外側,夏琴要想出大門,路過趙鐵柱那屬於必經之路,也不知他咋想的,總之他也沒拽住朝外疾奔的自家媳婦。
就這樣,一院子裡的人,眼睜睜的看著夏琴扯著冬子,跟陣風似的就刮出門了。其實不止夏家人,天兒又不冷,跟前的附近鄰居這個點兒,都敞著窗戶敞著門,正準備要做飯呢。
就夏琴之前的一聲吼,簡直是發了信號似的,提前給們準備聽牆角的準備。
在院子裡說話,夏琴由於激,夏老頭因為被氣狠了,聲兒都不小。總之,該聽見的都聽見了,不該聽見的,也一句沒。
夏冬最開始被姑拽著快走,後來小人聽懂了大人們吵架的容,心裡盤算了下,他爹算是完蛋了!他娘癟炮了!他爺爺至今啞聲著!就只能指姑姑了……
夏冬轉了轉眼珠,改拉著他姑的手,一路上都絮絮叨叨地講述他的遭遇,他被大嫂張巧罵的話,以及張巧曾經背後試圖掐他胳膊,只是讓他躲開了。不停地拱起小姑夏琴的怒火。
夏琴出門後,夏老頭緩了緩,半天才口氣就趕命令:“都瞅我幹哈!去看看琴子幹啥去了。去,去老大家看看。完了,老夏家一輩子的臉面,讓鬧下去,就全丟盡了!”
夏國這一次趕在了蘇麗的前面說話,他用著異常冷靜的口氣:“爹,早在你大孫子扯犢子時,夏家的臉面就已經丟沒了。其實我慶幸,我兒子閨都上遠地方找對象。”說完松開了扶著夏老頭的手,率先大踏步出門了。
蘇麗系著圍,也攆了出去。
老太太一屁.坐在地上,拍著大.哭:“都怨我啊!都怨我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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