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拿過夏冬手裡的信紙,兩面翻看了一下,沒有眼淚,心裡踏實了點兒。村兒裡沒文化的老人都懂得“什麼鍋配什麼蓋兒”的道理,他真怕葉家瞧不上他閨。
前幾天冬子新學個語齊大非偶。坐他旁邊NN說著顯擺解釋的時候,他想了很多。
他沒能耐,幫不上閨啥,但他至要保證不能給閨添,不能讓閨留給婆婆話柄。這也是他為啥往死裡幹活的原因。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拼了老命掙錢掙工分了。
閨說的能是真的嗎?出去玩了,婆婆不但雙手支持,回來也不用多幹活。每天除了上班,就是怎麼高興怎麼來。
唉!孩子真長大了,只報喜不報憂了,就怕他們擔心上火。他現在是真糊塗夏天哪句話真哪句話假了。
趙鐵柱拍了拍夏國的肩膀:“二哥,還是閨好啊!聽聽,候鳥會想盡辦法盡早歸巢,要親眼見證你們是否安然無恙。
咱家甜甜不愧被軍報錄取,聽聽那信,句句全是文化。你讓咱這大老現編都編不出來。
你啊,二哥,我誰都不服就服你。你有遠見啊,村兒裡的孩子可勁數數,有幾個能趕上夏秋和甜甜的。
頭些年的苦日子,你算熬出來了。來,二哥,喝酒,等趕明夏秋好工作一分配,你得甩我們一大截。我們家那小子啊,要想出息還得個幾年。
不過二哥,你幹活真得悠著點兒啊,今兒個我看你走道姿勢都不對勁。”
夏國聽完趙鐵柱的話,趕快掃了眼蘇麗,沖趙鐵柱使了下眼。夏冬坐在倆人跟前,眨了眨眼,聽到了裝沒聽到。
趙鐵柱有些意外,二舅哥難道真傷哪了?你說二哥到底圖啥啊,孩子給錢就花唄,真要累傷了病倒了,哪多哪啊。
夏老頭還和老太太一起慨呢:“哎呀,我算是看了,生閨是福氣。俺那小孫隨我,有志氣。
聽甜甜說趕明讓國因為面子有,我就能多吃進去飯。這孩子打小我就沒看錯,去年還給我增了呢,讓我見了領導,領了豬白面,還有獎狀大喜報。
冬子他娘啊,你把甜甜那獎狀我們屋,上吧,人來人往的,誰來家都能看見。”
夏老頭自吹自擂夏天像他,沒人反駁。別說爺爺這樣了,就是蘇麗和夏國都有個通病,從生了夏秋開始,孩子的好都隨自己,往自己上攬功勞,不好都是互相指責對方的。
別看老太太低燒著呢,可反應比夏老頭快,趕接話:
“我老兒媳婦也不差。姑娘小子都一樣,孩子孝心啊,到啥時候都錯不了。”
老太太說完就笑呵呵地看著蘇麗,發著低燒有些發紅的臉上,表是慈的,只是頭發都白了,再加上氣不好,顯得格外蒼老。這種表夏琴看在眼裡,莫名有些心酸。
在誰家呆著也不容易。如果爹娘有自己的家,用看著人臉過日子嘛!
唉!連平常說話都得小心翼翼,很怕兒媳婦挑理。都說養兒防老養兒防老,可忙碌辛苦了一輩子,給大哥二哥都娶上了媳婦,盡了自己一輩子的心,掏出自己攢了一輩子的家當分給了兩個兒子,臨老臨老,要看兒子兒媳眼活著。
就二哥二嫂現在這樣的孝心勁,讓娘都不已。最近每次回家,娘都拉著的手嘮叨:
“你二嫂啊,真是好兒媳啊,娘活這麼大歲數,沒幹明白啥事,就給你二哥找了個這樣的媳婦,想想都心寬。要沒你二嫂,娘和你爹一起倒炕上了,都得喝西北風。”
夏琴由衷地對蘇麗道:“二嫂,你會有福氣的。看看現在就借甜甜的力,我那小侄心細著呢。聽聽那信裡說的,頭頭是道,把你這個當娘的要擔心的,都給你寫進信裡讓你放心。”
夏小姑誇贊小侄心細,不知道宋雅萍聽到了,能作何想。
蘇麗前一刻還滿面笑容,結果聽完夏小姑的話,笑中帶淚了。滿桌子人都看向。
“我不圖啥,我生一回,就圖太太平平的。我一尋思我閨想我,我就心裡難。”
帶著繭的手抹著眼淚,孩子信裡那些話,蘇麗大致聽懂了,閨想了。
夏國撂下臉子:“吃飯呢,你這是幹啥。你還讓不讓大家夥好好吃飯了。”
夏老頭歎口氣,可不是咋地,離得那老遠。今年還不能回家,得等明年了。
趙鐵柱趕沖著夏國說緩和話:“二哥,人我二嫂是想孩子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等過兩天,我看看能不能請兩天假,不忙的話,我過來兩天,幫你們幹幹活。”
夏國趕表示不用,趙鐵柱幹脆地擺擺手,那意思是你不用勸了,請下假期我準來。夏國和趙鐵柱喝起了酒。
蘇麗又哭又笑的,抬頭看見婆婆也眼淚嚓的了,趕笑著對老太太道:
“娘,您可別看我。我啊,嫁閨心焦。你多吃點兒,吃飽了養好,等甜甜回來。
沒聽你小孫說嘛,不用擔心,人家葉家都有保姆,我都怕那孩子趕明回來吃不慣咱家這飯糧。”
夏國繼續斥責,語氣激大餅子碎渣都噴了出來:“竟胡說八道,我閨,不是那樣的人。”
蘇麗心裡生氣,咋哪哪都有你的事兒呢,我哄老太太呢,你聽不出來啊,你個缺心眼的玩意兒。
……
而讓夏家正在討論的夏天,此刻正坐在客廳裡看著手中的材料。不似以前看材料時那漫不經心的態度,很認真地翻看,偶爾會趴在茶幾上記錄。
廣播聽完了,沒有什麼小型戰事,啥大事都沒有發生,就踏下心學習吧。有事可幹,省得胡思想。
最近這段日子,都養了坐客廳裡陪著宋雅萍的習慣。雖然不想跟宋雅萍對話,可是也要盡力陪著。
宋雅萍坐在夏天的另一側,低頭看著報紙。偶爾抬頭看眼夏天言又止,第一次有了不好意思打擾的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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