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黑暗中陡然生變,那些長生堂門人一時都驚了一下,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便在這電石火的片刻間,早有準備的正道中人紛紛現,各自馭起法寶,直殺過去。
以有心殺無心,自然是占了大大的便宜,而且在這裡的正道弟子,無一不是各大門派的出傳人,修行道行或許比不上玉子這等人,但對付普通門眾,卻是遠遠勝過。
這片刻間如虎羊群,正魔二道向來仇視,下手時也斷然不會留,只見著夜中各芒閃,慘呼尖聲不絕於耳,腥之氣頓時泛起,飄在這個沼澤之中。
在各芒的最前端,閃耀的一道碧綠的耀眼寒,正是青雲門龍首峰弟子林驚羽的斬龍劍。
這個在之前從未曾顯山水的年輕人,此刻卻突然如此的耀眼奪目,斬龍劍轟然銳響,碧綠豪沖天而起,包裹著它的主人,竟然是毫無顧忌地沖進了長生堂人群之中。
那是夜裡最燦爛的一道芒,他眼神冷冷,瞳孔深卻似有狂熱,仿佛著前方寒芒下迸發的鮮。
當先的數個長生堂門眾,在碧綠芒掠過之後,化作了雨飛灑。
眾人大嘩,紛紛圍上,但林驚羽竟似本不顧後襲來的敵人,只目前方,直沖向人最多的地方,縱橫沖殺,銳不可當,所過之,橫飛。
片刻後其他的正道弟子也跟了上來,各出法寶,與長生堂門人廝殺在一。
蕭逸才戰之中,仍為林驚羽所震,高聲道:“林師弟,小心…”只是林驚羽竟仿佛本聽不到別人警告一般,此時此刻的他,赫然已經和當年龍首峰學藝的那個年完全兩樣,手持斬龍劍,做屠魔!不知有多個長生堂門人將他團團圍住,然而,他竟不曾回頭一。
斬龍劍在夜裡閃爍著揮舞,無數的鮮在他面前騰起又灑落,淋了他的衫。
到了後來,無數的長生堂門人在他後追趕,而在他前的,卻幾無敢抵擋之人,人人落荒而逃,不敢面對這狂魔一般的人。
直到,黑暗深發出一陣“嗚嗚”刺耳的聲音,白閃過,一件圓形事急促旋轉著從天而降,當頭向林驚羽頭頂打下。
林驚羽大一聲,正飛舞殺敵的斬龍劍瞬間飛回,他一把抓住,直刺向天,瞬間碧大盛,騰空而起,不料半空中那圓盤事卻更是厲害,黑白芒替出現,竟然就在一片碧綠豪之中,生生了下來。
林驚羽首次變,知道長生堂中終於出現高手,這半空中不明法寶看去雖不起眼,卻將斬龍劍銳利無匹的劍芒視若無睹,帶著沉沉力,迅疾了下來。
林驚羽臉隨著那圓盤力瞬間便明白了幾分,霍地大吼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去,只差了片刻,那圓盤轟隆打下,將他原來站立之地生生打出了一丈方圓的大坑出來,力道之狠,顯然這人也是憤恨之極。
林驚羽子倒縱而出,後青雲門人看到,紛紛上來接應。
但他剛才肆無忌憚沖進長生堂人群之中,周圍俱是敵人,還未等他落地站穩子,便子劇痛,片刻間竟然已經有三、四把利刃砍進了他的子。
鮮泉噴,鮮豔如花,染紅了他的衫。
林驚羽眼角搐,但竟無毫退畏懼之,斬龍劍芒在自鮮飛灑之中,卻是更加耀眼奪目,環飛旋,頓時慘聲起,三、四個長生堂弟子踉蹌而退,斷臂吐,眼看是不活了。
眾人看著這年輕人勇悍如此,一時為之側目。
片刻後正道眾人紛紛殺來,長生堂門眾不敢戰,向後退去。
而在剛才擊退林驚羽的地方,玉子緩緩現出來,臉上神猙獰,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的神仙姿態?這時場中激鬥漸漸停息,長生堂門人逐漸歸到玉子後,正道這些年輕弟子也站到了一起,蕭逸才、法相、李洵等人站在最前端,旁邊小竹峰文敏走過來,幫助林驚羽包紮傷口止,同時口中低聲道:“你這個年人,怎麼這般不把自己命當回事?”林驚羽與文敏也只是當初在通天峰上有數面之緣,此刻卻得突然照顧,不一怔。
這十年間,他在青雲門通天峰祖師祠堂裡師從那個神老人學藝,憑藉著自資質和堅忍毅力,終於大,今日出手,果然震全場,人人刮目相看。
但在這位陌生的師姐問了一句之後,林驚羽卻一時不知怎麼回答,說不出話來。
文敏向來心地甚好,見林驚羽半邊子流,又趁時下難得空隙,便出手幫他包紮,只是勢急,也是隨便包了一下,然後低聲道:“等一會還有激戰,你自己小心。”
林驚羽心頭一暖,點了點頭,低聲道:“多謝師姐。”
文敏笑了笑,走到一邊,站在陸雪琪的旁,陸雪琪轉眼向林驚羽這裡看來,面上毫無表,只是眼中卻似有芒掠過。
前方長生堂,玉子面冷峻,唯一剩下的右手握住法寶“鏡”,直握的手上青筋也冒了出來。
這一次突襲正道,不料反被這些正道小輩擺了一道。
他這麼看了一眼過去,只一會工夫,長生堂已經是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而正道弟子那邊,卻幾乎沒有什麼損傷,林驚羽被砍了數刀,倒似乎是傷最重的一個。
李洵此刻著前方魔教長生堂門眾,目閃耀,忽地低聲道:“蕭師兄果然神機妙算,在下佩服!”蕭逸才微微一笑,道:“不過巧而已,日後還有諸多借重李師兄的地方,還李師兄不吝賜教。”
李洵此刻顯然已經不敢再小看蕭逸才,遂點頭道:“不敢。”
法相的目卻向後在傷的林驚羽上停頓了片刻,似乎有意過去問一下,但終於還是忍住了。
自從青雲門與天音寺眾人匯合之後,雙方相的都還不錯,但青雲門中唯獨林驚羽一人,始終對著天音寺眾僧人冷淡之極,究其原因,眾人心裡自然明白。
只是當年傷疤,誰也不願舊事重提,所以一直以來,倒是天音寺眾僧人一直有意無意地躲避著林驚羽。
但此刻見到林驚羽傷,法相仍然有些關心,轉頭對蕭逸才低聲道:“蕭師兄,你門下林驚羽師弟的傷勢沒什麼大礙罷?”蕭逸才早看到文敏過去替林驚羽包紮傷口,此刻向文敏了一眼,文敏會意,微微搖頭,蕭逸才這才放下心來,對法相道:“林師弟沒什麼大礙,法相師兄不必擔憂。”
法相低首合十,輕頌佛號。
蕭逸才深吸一口氣,向前方,朗聲道:“玉子前輩,怎麼說你也是前輩高人,長生堂名列魔教四大派閥,怎麼用此下三濫的手段,也不怕天下人笑話嗎?”玉子大怒,道:“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不也一樣埋伏我們,居然還在這裡大言不慚?”蕭逸才臉變都不變,正氣凜然道:“我等後生晚輩,又是出門在外,自然要小心防備邪小人暗中加害,不料這一等居然等到的是…嘿嘿,嘿嘿!”這蕭逸才年紀遠小於玉子,但口舌銳利,幾句話就把玉子說的七竅生煙,大吼一聲,當先撲來,後邊長生堂門眾見門主出手,也跟著紛紛殺出。
蕭逸才等道行出眾的幾個,將玉子攔了下來,其他人又是殺一片。
本來以玉子的修行氣度,也沒這麼容易就被蕭逸才所激,只是眼見長生堂僅存的一點實力此刻又白白損耗了許多,心痛憤怒之極;偏偏蕭逸才罵人不帶髒字,句句諷刺,縱然旁邊的孟驥還保持著一點清醒,剛想勸阻,玉子已然沖了出去。
玉子能在長生堂門主之位上坐上百年之久,自然是有其真才實料,就算是十年前在青雲一戰斷去一條左臂,道行大損,不過單憑蕭逸才一人,也斷然不是他的對手。
只是這種單挑的事自然不會發生。
蕭逸才當中,法相在左,李洵在右,這三個當今正道年輕一代中最出的三人截住了玉子,鬥在一。
玉子起神威,單手獨臂,以一敵三。
手中鏡法寶奇幻莫測,忽黑忽白,玄陣陣,蕭逸才等人攻來的法寶奇不是被這寶鏡擋開,便是被玉子一牽一扯的拉到一邊,本不能近。
更有甚者,鏡白一面翻轉過來時刻,竟然會將三人法寶反震回去,反攻主人。
三人一開始不曾料到這法寶竟然有此神妙功用,險些都吃了大虧,李洵左臂上更是被自己的法寶“九尺”了一下,差一點就變作與面前玉子相同的獨臂之人。
這一下三人都不敢大意,仔細應對。
玉子以一敵三,對著正道中這三個出人才,竟然還穩占上風,一道行當真了得。
只是玉子自己雖然厲害,但手下門人道行卻與他差的太遠,面對著這一群資質、法寶無不是個中翹楚的正道弟子,雖然人數眾多,卻反而漸漸落於下風。
除了天音寺那些僧人下手較輕,青雲門與魔教仇深如海,門下弟子下手俱都兇狠,而焚香穀也不輸青雲門幾分。
玉子被這三人纏住,雖然占了上風,卻一時不得,激鬥中放眼向四周去,只見除了孟驥等數幾人苦苦支撐,其他普通門眾,已然漸漸軍無鬥志,傷亡過半。
孟驥一招退面前一個焚香穀弟子,面焦慮之,向玉子大聲道:“門主!”玉子咬牙切齒,憤恨之極,但終於知道大勢已去,再拼下去,長生堂最後一點底子也要耗在這裡了,只得大喝道:“諸人先退,我來斷後!”此言一出,長生堂弟子紛紛向背後黑暗中逃去,正道這裡蕭逸才等人何等機警,同時發力,諸法寶奇閃爍,頓時紛紛向玉子撲去。
玉子大吼一聲,也不躲避,鏡半空急轉,竟是急沖而上,“當”地擋飛了法相馭起的“回珠”,瞬間從黑變白,蕭逸才子一震,只見著半空中飛舞的七星劍突然失去控制,倒攻回來,劍勢淩厲,一時手忙腳,法訣連施,這才重新控制住七星劍。
只這片刻工夫,玉子又已經將李洵攻來的九尺扯到一旁,正道三人的攻勢為之一窒,玉子卻並未趁機逃走,而是形騰起,落在人群之中。
正道其他弟子正在追殺奔走潰逃的長生堂弟子,不防玉子突然殺到,“騰騰”幾聲,頓時在他手下重傷了數人,更有幾個被鏡大力擊中,飛了出去,落在黑暗之中,突然驚,片刻後便悄無聲息,只怕是落在了此的無底深坑之中,就此隕命。
夜之中,只見玉子一人縱橫睥睨,在人群中左沖右殺,掩護長生堂弟子逃走,所到之,鏡黑白芒面前,正道弟子紛紛退避,當真威武不可一世。
而在遠方,佇立在黑暗之中的幾個若若現的影,也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場中的形勢,尤其是死死盯著正大發神威的玉子。
有了玉子這一陣沖殺,長生堂弟子力頓時大松,轉眼間便撤走大半,留下了一地首,玉子看在眼中,又是一陣心痛。
但就在這個時候,正道中蕭逸才等人已然追了上來,此刻更是加上了青雲門宋大仁、曾書書、文敏,天音寺法善,焚香穀燕虹等人,一共八人,法寶齊出,將玉子團團圍住夾攻。
玉子厲嘯一聲,殺的興起,子中兇悍之一一都發揮了出來,竟不見有一畏懼之。
鏡翻轉飛舞,左遮右擋,牽引反攻,與那八人殺在一,從地面殺到半空,又從半空殺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