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策等人神為之一振,整理儀容衫,向那偏門去。
只見紅影一閃,一人人影緩緩現,一火紅的衫正是焚香穀曆來穀主的服飾,代表了這個尚火的宗派信仰。
也沒有覺到火焰的熱度,更沒有耀眼的芒,但不知怎麼,眾人眼前那麼一紅,卻無不有一種覺,一團紅的火焰,施施然這麼走了過來。
而當眾人回過神來,看清了那團紅中的人時候,包括一向鎮定從容的上策在,竟都是不能置信地發出了一聲低低驚疑的呼聲。
來人,竟只是一個看去至多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頭鮮豔卻順的紅發也不系起,隨意飄灑肩頭,更有一飄逸放的味道。
眾人面面相覷,雲易嵐數年前閉關時候,眾人都分明記得他已經是個垂垂老矣的老人,頭上更早已是白發蒼蒼,但此刻看此人比當初的雲易嵐年輕了不知多,而且面容上皮潔平,連一皺紋都看不到。
只是此人面容廓,卻又分明乃是雲易嵐的模樣,尤其乃是上策,他與雲易嵐在一起的時間比誰都長,更是認得這分明就是年輕時候的雲易嵐的樣子,只是看那容,更勝過他年輕時的風采,在這般震撼之下,眾人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倒是那個雲易嵐行若無事,大搖大擺地走到正殿之中,眾人面前,目炯炯有神,向眾人了一眼,忽地微笑一聲,聲音一反在室中的蒼老,清朗悅耳,道:“怎麼,你們都不認我這個穀主了麼?”眾人子一震,李洵首先回過神來,當先拜倒,大聲道:“弟子恭迎師尊出關,恭賀師尊閉關修煉真法大!”眾人頓時醒悟,紛紛行禮,上策眼中驚訝神漸漸退去,也低下頭行了一禮。
雲易嵐顯然看去氣不錯,心亦是極佳,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大家都許久不見了,起來說話罷。”
眾人應了一聲,紛紛站起,雲易嵐微笑著向眾人看去,最後目落到上策上,笑道:“師弟,這些年讓你代管穀中瑣事,煩了罷?”上策搖了搖頭,亦出微笑道:“師兄不在,便是我這做師弟的分之事,反是前些日子玄火壇出了變故,我……”雲易嵐忽地一聲大笑,將上策的話語打斷,道:“過去的事,師弟何必耿耿於懷,來日方長,我們從長計議就是了。”
上策面上掠過一訝,但也沒有再說什麼,低頭道:“是。”
雲易嵐向在場眾人去,只見眾人眼中滿是尊敬和驚奇眼,顯然自己這一恍如返老還的樣子,讓眾人實在驚愕。
只是他也不多做解釋,掉頭向早就侍立一旁的李洵問道:“最近穀中有什麼事麼?”李洵踏上一步,恭聲道:“今天一早,中土青雲門掌教道玄真人捎來一份書信,說是乃是對前些日子師尊去信的回複。”
他口中這般說著,面上神從容,但站在一旁的上策面上卻為之一變,雲易嵐閉關期間,焚香穀大事都由他作主。
與青雲門掌教通信往來,自也是重要之極的事,他卻是一無所知。
而這封回信今早即到,李洵不知怎的竟然半路截下,而不讓他知曉,分明此事乃是師兄雲易嵐故意不讓他手的。
上策心中怒氣漸生,但面上卻依然如故,異樣神一閃即過。
雲易嵐點了點頭,將李洵遞過來的書信接下,打量了一眼,只見信封上端端正正寫著數字:焚香穀雲易嵐師兄親見。
落款乃是:青雲門道玄拜會。
果然乃是青雲門道玄真人的手書,雲易嵐微微一笑,將封口撕開,出了一張薄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面上始終帶著微笑之意。
末了,他微微點頭,沉片刻,將書信收好放懷中,朗聲對眾人道:“今日就到這裡,你們回去準備一下,不久之後,我當率領焚香穀出弟子,進中土去拜會青雲門與天音寺兩派道友,共商天下大計!”眾人一驚,焚香穀大舉進中土,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了,不料今日穀主甫一出關,便下了這個絕大的命令。
只是雲易嵐向來威深重,焚香穀眾人也沒有多想,一眾人見過禮後,紛紛退了出去,各去準備不提,只有李洵卻被雲易嵐留了下來。
待眾人走後,山河殿上只留下了雲易嵐和李洵師徒二人。
李洵與師父單獨相,便也沒有眾人在場時那般拘謹,笑道:“師父,你閉關究竟修的是什麼法門,竟有如此神效?”雲易嵐笑了笑,道:“這乃是我焚香穀祖師傳下的異,等日後你道行夠了,還怕我不傳給你麼?”李洵一怔,卻見雲易嵐眼中笑意和藹,似大有深意,略一思索,不由得大喜過,連忙拜倒,道:“多謝師父厚恩,弟子必定不辜負師父的期!”雲易嵐微笑著將李洵攙起,上下看了看他,歎道:“你骨奇,乃是修道的大好人才,只是我看你年輕氣盛,心氣還有些浮躁,自己還要多加把握,如此再勤加修習,方能其大。”
李洵連連點頭,道:“多謝師尊指點。
對了,師父,你留我下來,可有什麼事麼?”雲易嵐看了他一眼,道:“不錯,我要你先去一趟中土。”
李洵一怔,道:“中土?去哪裡?”雲易嵐淡淡道:“青雲山。
我等一下會寫一封回信,你立刻,將此書信送到青雲山道玄真人手中。”
李洵點頭道:“是。”
雲易嵐來回走了幾步,又道:“道玄真人看過此信之後,多半要留你在青雲山暫住幾日,你也不必推遲,就在青雲呆幾天,我隨後就帶其他人到了。”
李洵點頭,但微迷,道:“師父,你這麼急著進中土,有什麼要事麼?”雲易嵐微微一笑,道:“還不是你求了我許久的那件事!”李洵子一震,隨即面上出掩飾不住的興之意,當即再次跪倒,大聲道:“多謝師父全。”
雲易嵐搖頭笑道:“好了,好了,你且先回去準備一下罷,等會過來取我書信,就直接好了。”
李洵興的答應一聲,大步走了出去。
待這個年輕弟子的影消失,雲易嵐面上的笑容也漸漸淡漠,他轉向南方,向著那十萬大山的方向遠遠眺,半晌之後,忽地冷哼一聲:“既然你要出來,我便讓整個天下來擋。
要我一人獨挑這個擔子,嘿嘿,我可沒那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