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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道仙》第三章 足跡

山峰。

踏上那座山峰之後,一濃烈的異味就始終在空氣中飄著,有點嗆人,帶著些硫磺的味道。

鬼厲和金瓶兒都是修行深厚的人,對這等異味還能忍,但隨著他們逐漸深這座山峰,漸漸強烈起來的風,卻漸漸有些讓他們皺眉了。

那是帶著骨冰涼的風,不知怎麼,吹拂過臉上的時候,雖然風力並不是如何之大,但慘慘卻著實令人從心底發寒。

加上從前方山峰深不知哪裡發出的幽幽尖嘯聲,此起彼伏,忽高忽低,似猿猴夜啼,又是猛鬼慘笑,聽在耳中也是糝的慌。

猴子小灰趴在鬼厲肩頭,啃完了最後一個野果,隨手將果核一扔,三只眼睛張開,私下張,似乎對它而言,倒是一點不這些異像的影響。

金瓶兒眉頭越皺越,忽然道:“好像有點不對。”

鬼厲一怔,停下了腳步,道:“怎麼了?”金瓶兒遲疑了一下,道:“我前次跟蹤過來此,並未有這些滿山遍野的鬼哭狼嚎和風陣陣,只是後來到了鎮魔古那裡,似乎才有一些。

怎的過了一些時日,這裡卻和幽冥鬼獄一般了?”鬼厲向遠看了看,淡淡道:“也許這裡乃是妖巢,戾氣太重,本該如此。

當日你過來時候他才剛剛複生,當然沒有近日氣象了。”

金瓶兒想了想,也只有這麼解釋了,當日在青雲山頭,神與誅仙劍陣戰一場,重創於誅仙古劍之下,任誰都看得出那一劍之威乃是何等之大。

不過就算是在誅仙劍陣之下,神仍然可以遁逃而走,他這份修行,卻已經是足以震駭天下了。

金瓶兒眼波流,忽然道:“你說,萬一我們果然在鎮魔古中找到神,雖然他已經負傷了,但我們二人,真的對付得了他麼?”鬼厲搖了搖頭,道:“我怎知道?”金瓶兒看著他,忽然笑道:“看你的樣子,只怕是沒幾分把握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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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還跟我來這裡做什麼?”著鬼厲,似笑非笑道:“你可別忘了,狐岐山中,可還有個碧瑤等著你去救呢,若你死在這裡,豈不是太對不起了麼?”鬼厲哼了一聲,向前走去,道:“此事是父親令我所做的,我負碧瑤太多,多總是要做一些事的。

倒是你,”他冷冷一笑,道,“如果你萬一不幸死在此,只怕才是死不瞑目罷?”金瓶兒一笑,對著他的背影笑道:“哎呀,你這個人可真是好生見外,只要我們一起死了,莫說是這妖巢,便是豬圈牛欄,那也是好的。”

鬼厲在前頭嘿嘿冷笑兩聲,顯然對金瓶兒這等話語半分也不相信,更不用說有的表現了,只是徑直走去,倒是他肩頭的猴子轉過頭來,對著金瓶兒,居然難得之極的裂開笑了笑,看去似乎心不錯。

與鬼厲以前往的幾個子不同,小灰對金瓶兒並不像當日和小白、小環兩個子一般的親熱,數日下來,這般咧開心一般的笑,倒還是第一次。

金瓶兒多有些意外,但總不是壞事,倒也有些高興,笑意盎然正要走上前去逗逗猴子,不料猴子裂著剛笑了片刻,忽地一張,卻是吐了個黑乎乎的東西出來,速度極快,直向金瓶兒站立飛來。

金瓶兒嚇了一跳,不過畢竟不是常人,並不慌,腳下微旋用力,生生向旁邊讓開了幾分,將那個怪異東西讓了過去。

只聽噗的一聲低響,那東西掉在了地上,居然沒有彈起來,而是直接砸進了地上。

金瓶兒回頭一看,卻是一個野果果核,不知小灰什麼時候裡還剩下一個的,嘖嘖嘗著滋味,此刻卻拿來戲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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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兒被一只猴子戲弄,心頭微怒,俏臉也白了幾分,橫眼看去,卻只見那灰猴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轉過子反坐在鬼厲肩頭,面對著金瓶兒,雙手抱在叉,兩只腳去,三眼天,滿臉盡是一副驕橫之,大有傳說中的流氓氣概,就連長長的尾也在後晃來晃去,一副:我就是欺負你了,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模樣。

金瓶兒不看還好,一看更是氣不打一來,走幾步追上鬼厲,怒道:“你這只猴子怎麼這麼沒教養,隨便拿果核吐人你知道麼?”鬼厲慢慢轉過頭來,看著金瓶兒,面上神有些奇怪,半晌道:“你是在罵它麼?”說著指了指小灰。

金瓶兒點頭。

小灰登時怒了,一下子從鬼厲肩頭跳了起來,吱吱,三眼圓睜,雙手拳,不住比劃,看樣子是怒火中燒,要和告狀的金瓶兒打一場,氣勢人。

金瓶兒倒沒想到這只灰猴子居然通人到了這種地步,怔了一下,退後了一步,隨後不去理它,向鬼厲大聲道:“我便是在罵它,這畜生也實在太可惡了,你養了它就要把它教好”“你啊!”突然,鬼厲有的大聲開口,沖著小灰喝了一句,同時也把金瓶兒的話給打斷了。

小灰嚇了一跳,停頓了下來,金瓶兒也是吃了一驚,看著鬼厲。

只見鬼厲皺著雙眉,面嚴肅,對著小灰喝道:“我早跟你說了,要多多讀書,知書才能達理,你就是不聽。

上次教你的那本《神魔志異》,你為什麼不學?回頭給我抄它三百篇再來見我!”小灰三只眼睛一起瞪大,眨了眨呀眨的,用手自己猴子腦袋,又抓了抓,再,顯然有些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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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另一邊金瓶兒也沒好到哪去,吃了一驚之後,忍不住冷笑道:“你在說什麼鬼話,這猴子就算再通人,也從來沒聽說過會讀書寫字的!”鬼厲轉過頭看了一眼,“哦”了一聲,似這才醒悟,淡淡道:“既然如此,連你也這麼說的話,這猴子沒有教養就不是我的錯了。

天生萬,奈何猴子不能讀書,奈何,奈何?”他著金瓶兒,毫無誠意地歎息了一聲,更不多話,回頭又向前走去了。

金瓶兒為之氣結,臉都白了。

前頭猴子小灰撲通一聲,從鬼厲肩頭掉了下來,摔在了地上,卻不見它有什麼疼痛樣子,反而大聲尖,手舞足蹈,狂笑不已,時而捧腹,時而捶地,更有四肢朝天,尾揮舞的,總之笑的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

金瓶兒越看越怒,正要發作,小灰卻突然跳了起來,“吱吱吱”沖著金瓶兒這裡怪,做了個大大的鬼臉,隨即四肢著地,嗖嗖兩下竄了回去,幾下跳上了鬼厲肩頭,這才重新趴了下來,在那裡得意洋洋的回頭看著金瓶兒,又是一個鬼臉。

金瓶兒怒上加怒,連子都似乎有些發抖起來,貝齒一咬,就抬起手向前揮去,暖暖之下,手掌邊緣泛起了淡紫芒,詭異之極。

只是那手掌抬到一半,卻是停頓在了半空,前方那個男人的影下,似乎手邊也散發出淡淡的青輝。

金瓶兒瞳孔收

半晌,忽然一頓足,隨即放下手,閉上眼睛,深深呼吸。

膛起伏了幾次之後,的臉已回複了平時模樣。

而前方鬼厲手邊的青輝,也緩緩消失,至於他的影,也已經在灰三眼猴子刺耳的怪笑聲中,慢慢走的遠了。

金瓶兒定了定神,心下仍有幾分微怒,但同時不知怎麼,面上卻有幾分微熱,向來顛倒眾生,以玩弄人心為長事,怎知今日竟被一只猴子給戲耍如此了哼了一聲,將這些事撇開不想,正前行,忽地眉頭一皺,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轉過子慢慢走了回來,不多時,已經走到了小灰剛才挑釁吐出的那只果核落地之

果核乃是這裡普通的山間野果果核,並無奇怪之,但此時的那個果核,竟然是整個陷了地上,只出幾分在外面。

而這座焦黑怪異的山峰上,並不像十萬大山其他,有松的泥土,到都是堅的巖石。

小灰一吐之力,竟是將果核擊石之中。

金瓶兒眉頭緩緩皺起,慢慢站起子,向著鬼厲影消失的方向看去,從那個方向吹來的風陣陣,風中似乎依然還有猴子小灰刺耳的怪笑聲音。

低低的,仿佛是輕聲自語:“怎麼連這只猴子,竟也有這等道行,進的如此之快,這個人究竟是”※※※廣袤的黑森林,又迎來了新的拜訪者。

只不過這一次的客人,人數上遠比以前來的多。

多達十數人的隊伍,穿行在叢林之中,在枝葉繁茂的巨樹和藤蔓叢生的荊棘中前行著。

只是,這一段路程,除了竟沒有預料中的猛襲擊外,走得有些出乎意料的順暢。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幾個人,都不是尋常人,陸雪琪眉頭微微皺起,沒有說話,但曾書書卻已經忍不住對李洵說道:“李師兄,這、這裡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李洵停下了腳步,向著周圍看了一眼,隨即看向了曾書書,沉片刻,回頭對焚香穀眾弟子大聲道:“大家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待會我們繼續趕路。”

眾人轟然答應,顯然走這麼一段路,對誰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安頓好其他人,李洵、曾書書走到稍前一點的地方,同時靠近陸雪琪,陸雪琪眉頭皺了皺,卻是退了一步。

李洵面一沉,曾書書何等機靈,立刻開口打岔了過去,道:“李師兄,你也發現了罷?”李洵點了點頭,目落到三人所站的腳下,茂的荊棘叢中,雖然模糊,但依稀可見荊棘被折斷後,有人踩踏過的模糊印子。

“有人在我們之前,而且肯定不是很久以前,也從這片森林裡走過。”

他肯定地道,同時面上浮現出掩飾不住的一

曾書書沉道:“會不會是李師兄你的同門”李洵搖頭道:“不可能的,焚香穀只有我們這一隊深十萬大山,穀中年輕一代的英,大都在此了,不會再有其他人進來的。”

曾書書皺了皺眉頭,道:“那就奇怪了,按照當日雲穀主說的,這個消息本來不該外瀉才是啊。

難道是其他門派也知道了這個消息,進了十萬大山?”李洵遲疑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道:“我覺得應該不是,首先此事的確還在保,只有我們兩派知曉,”他輕輕咳嗽一聲,低了聲音,道,“神才是浩劫罪魁,若是其他人落井下石,揀了便宜,我們兩派在青雲山頭戰的,豈非是”曾書書一手,滿面笑容,拍了拍李洵肩膀,笑道:“李師兄所言正合我意,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呵呵,呵呵呵”他這裡二人相視而笑,旁邊卻忽然傳來一聲冷哼,乃是出自陸雪琪之口,兩人都是一怔,轉眼看去,曾書書低聲問道:“陸師姐,你怎麼了,莫非我們說錯話了麼?”陸雪琪冷冷看了他一眼,轉過了頭去,口中冷笑道:“面目可憎!”曾書書一呆,一時弄不清楚陸雪琪這句話的意思,不知是罵自己還是李洵,亦或幹脆是兩個都罵,他轉頭看向李洵,二人面面相覷,一時都覺尷尬,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片刻之後,畢竟曾書書臉皮更厚,打了個哈哈,裝作什麼都沒聽過一般,對李洵道:“李師兄,既然消息並未外瀉,又不是你們焚香穀其他弟子,那這裡竟有這樣的痕跡,只怕是其中大有古怪了啊。”

李洵皺眉,顯然也是苦於思索不得,正開口說話,忽然前邊剛轉過子去的陸雪琪,冷冷的又說了一句:“神!”曾書書與李洵子都是一震,面上出愕然神,過了一會,曾書書慢慢點頭,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道:“這個陸師姐說的雖然比較異想天開,但細想下來,還真是大有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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