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龍殺虎。

顧名思義，就是屠掉張龍、殺掉趙虎。

這不僅是誓師大會，也是接下來的主要戰略和目標。

板兒哥和楊武等人對這個「目標」沒有任何異議，足以說明他們對我和趙虎的憤恨，那是真的想吃我倆的、我倆的筋。在馮偉文的召集之下，大家漸漸都到齊了，至來了三四十人，都是榮海有頭有臉的人，不敢說整個城市的英階層都到齊了，起碼也是半壁江山的存在了。

榮海市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為了對付我和趙虎，確實下本。

這其中，不是馮偉文的麵子，還有方傑的暗中作，除了商界的人，黑白兩道都有人來。

鄭西洋一到，就是現場地位最高的人了，馮偉文邀請他講兩句話，但他擺了擺手，說：「我就來旁聽一下，沒有別的意思，就不喧賓奪主了吧。」

馮偉文也就沒有繼續強求。

到了馮偉文這個階層，早就鍛鍊出了一雙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在客套，還是真的不想去出風頭。

鄭西洋顯然於後者。

鄭西洋主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回過頭去就能俯瞰到半個榮海。此時已經夜，星星點點的燈將榮海市點綴的十分夢幻，一條條玉帶般的街道上車水馬龍，上班族們匆匆忙忙往家趕著，爭取能夠吃上一頓熱騰騰的飯菜，沒人知道這座榮海市第二高的高樓之上，正醞釀著一場殺氣騰騰的謀。

鄭西洋穿著一便裝，低調地坐在昏暗的角落，和夜完融合在了一起。但還是有很多人認出了他，時不時有人上去和他打招呼、問好，但都被他擺手拒絕，大家也就識趣地坐到一邊去了。

這不是什麼很嚴肅、很正規的場合，現場也大多都是隨意擺放的塑料椅子，甚至還有一些隨都可拿到的點心、紅酒。大家七零八落地或坐或站，好像是來參加一個輕鬆的聚會，隻是大部分人的表都很凝重，顯然是輕鬆不起來的。

尤其是李俊和袁巧，兩人作為曾經的同班同學，又同時被我和趙虎等人所侮辱，算是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當然同仇敵愾、團結一心，早早地就站在了一起。

兩人說起各自的經歷，兩雙眼睛不知不覺紅了起來，瞳孔之中更是著極其罕見的恨意和憤怒！

他們一個被倒過啤酒，一個被過酒瓶，算是很有共同語言。

他們不得這場誓師大會早點開啟，早點定下「屠龍殺虎」的計劃，一雪心中之恨、之恥！

可是這場大會的組織者馮偉文卻不急不緩，仍舊在和各路客人說話，和這個聊聊、和那個談談，時不時地還笑兩聲，看上去比大部分人輕鬆多了。李俊和袁巧不免心中奇怪，按理來說損失最慘重的就是馮偉文了，王二和李三可是他的左膀右臂，了兩個可以幫他打天下的兄弟，這比損失幾百萬都難，他怎麼就不著急呢？

其實馮偉文著急的，比誰都急。

一方麵是方傑的命令，一方麵是兩個兄弟的仇恨，馮偉文比現場任何一人都想幹掉我和趙虎，隻是他不想輕易地表現出來。不急不緩、喜怒無形、遇事從來不慌、永遠保持淡定，這些標籤早已為判定一個男人是否、穩重的標籤，大家都很喜歡和這樣的人來往，覺得這樣的人靠譜。

也確實是這樣的，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誰不認為這樣的男人很有魅力？

所以即便是裝，也要裝得淡定、從容。

讓大家知道他馮偉文是有把握的、有底氣的。

和現場的大部分人說過話後，馮偉文才緩緩走向花園的一片空地之中，沖著大家了手，現場立刻安靜下來，齊刷刷看向了他。

馮偉文不是這個城市的地下皇帝，但卻擁有和皇帝差不多的號召力。

「大家晚上好。」馮偉文微微笑著：「首先，謝大家給我馮某人麵子，肯來參加這個由我組織的『屠龍殺虎』誓師大會，希大家能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馮偉文任何時候都是這樣文質彬彬、斯文有禮，看上去像個過優秀教育的企業掌門人，還好現場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的底細，也知道他是怎麼依靠暴力起家的話，否則真要被他給騙過去了。

不過這並不妨礙大家為他送上掌聲。

馮偉文繼續微微笑著，說道：「我把大家到這來的目的，想必在座的各位已經很清楚了。沒錯，就在前段時間，我們市裡的大哥們，甚至一些知名企業家的子，接二連三地遭到縣城某個黑老大的欺辱，大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那個黑老大卻變本加厲，揚言乾翻整個榮海……唉，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什麼做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從這一段話中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但這也屬人之常。

人嘛，在說一件事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抬高自己、貶低別人，努力讓自己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這樣再行打擊報復的時候也算師出有名。其實現場眾人何嘗不知怎麼回事，隻是謊話說得多了也就跟著信了，而且他們現在確實需要一個共同的理由來站在一起。

「不能忍！」

「太不能忍了！」

「簡直無法無天，法治社會還能有人這麼猖狂？」

「必須治治他們了，否則咱們榮海人的臉都要丟了！」

眾人七八舌地說著，各個義憤填膺、怒火中燒，真不知道他們這些社會上的既得利益者，是怎麼好意思說別人無法無天的？其中，屬李俊和袁巧喊得最大聲，嚷嚷著要讓我和趙虎下十八層地獄。

馮偉文往下了手，繼續說道：「這也是我把大家集中在一起的目的，那個縣城還是人多的，為首的有兩個老大，一個張龍，一個趙虎，手下兄弟加起來大概近三百人……」

馮偉文調查的不錯，當初我們有三百多人，自從把南霸天踢出圈子以後，就不足三百人了。

「所以，大家知道他們為什麼猖狂了。」馮偉文沉沉地說：「咱們市裡的這些大哥，因為彼此之間和和氣氣，很紅臉、吵架、打打殺殺，這個年代都在想著怎麼賺錢，所以並沒發展什麼勢力，也就各自百來號人而已，單獨去對他們確實容易吃虧。所以，我建議大家聯合起來，組一支『屠龍殺虎』大軍，集合眾人之力幹掉這兩個傢夥！」

馮偉文這一番話極有煽力，慷慨激昂、擲地有聲，在他的描述下，大家似乎已經看到「屠龍殺虎」大軍殺進縣城的樣子了……

於是，現場眾人神激起來，紛紛大：「幹掉他們、幹掉他們！」

李俊和袁巧也憋紅了臉，聲嘶力竭地跟大家一起喊著。

他倆是真恨啊。

既然統一了作戰目標，就要製定接下來的作戰計劃了，首先就是彙報一下各自所能出的人數。除了板兒哥、馮偉文、楊武這三個大混子外，其他一些小頭頭也都鼎力相助，最後組織出了近五百人。

近五百人，比我和趙虎猜得四百多人基本一樣，最多往上浮了幾十個人。

馮偉文對這個數字已經很滿意了。

五百人對三百人，多出將近一倍，怎麼看也該勝了吧？

沒和我們過手的人都興異常，覺得這是一場十拿九穩的架，和我們過手的板兒哥卻是眉頭鎖。

「板兒哥，你有話說？」

注意到板兒哥的神態，馮偉文笑瞇瞇地問道。

板兒哥點了點頭，說道：「我和張龍、趙虎是過手的，那兩個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絕對不能輕看他們。大家要能信得過我，我就提幾點意見吧。第一，咱們屬於異地作戰，還是有些不方便的，當然這個可以在人數上彌補一下。但我要說得是，當地警方是向著他們的，到時候大批刑警出，難道各位還真敢襲警嗎？」

板兒哥的第一個問題，就讓現場眾人都啞了火。

眾人麵麵相覷。

現場眾人或多或地都耳聞過，知道縣城警方是楚正明坐鎮的，那個局長出了名的鐵麵無私、清正廉明，據說連市局一把手鄭西洋的麵子都敢不給，不人都在他的手上吃過大虧。

大家如果真的殺進縣城，哪怕就是戰鬥力超神了，一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把我和趙虎幹得暈頭轉向、滿地找牙……可是這麼大規模的械鬥事件，當地警方不可能不管的，到時候大批荷槍實彈的刑警出，在座的各位哪個不得歇菜？

如果這個問題無法解決，所謂的屠龍殺虎也就了泡影。

現場十分安靜。

馮偉文沒有說話，眼睛看向角落裡的鄭西洋。

角落很是昏暗，甚至看不清鄭西洋的臉，但是鄭西洋說出來的話，現場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楚正明，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