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了他？！

方鴻漸的指令著實令我們吃驚不已，大家麵麵相覷。

我們是乾這行的不假，可是誰也沒幹過殺人的勾當啊，換句話說，就是誰也沒有命案在！

趙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拿著手機怔怔發獃。

方鴻漸彷彿知道我們在想什麼，淡淡地說：「放心，你們手腳乾淨一點，別出什麼馬腳來，其他事我會幫忙擺平。」

意思就是法律方麵的問題不用擔心，儘管放手大膽去乾，他會保駕護航。

但即便是這樣，誰願意背上條人命呢，這就好比把柄被方鴻漸在手裡，以後不就更得唯他是從了嗎？而且方鴻漸這一招也太毒辣了，讓我們殺了楊七虎，接下來周老虎還不瘋了一樣地報復我們？

他就是想看我們自相殘殺，好能坐收漁翁之利的吧？

趙虎還沒來得及回話，楊七虎已經了起來：「方爺，你不能殺我啊，我們榮海七虎這些年為你做了多事……」

因為趙虎開了擴音，所以方鴻漸也能聽到楊七虎的喊。

方鴻漸顯然更不滿了，冷冷地說：「這人廢話太多，快點把他殺了！」

說完，方鴻漸就把電話掛了。

楊七虎著急地說：「你們不要殺我，難道你們沒看出來嗎，方鴻漸是讓咱們自相殘殺！」

我們當然看出來了。

我們是方家的人，榮海七虎也是方家的人，現在要出一個地下之王，當然要自相殘殺了。

誰強誰上，這就是方鴻漸的策略。

當然，方鴻漸顯然認為榮海七虎強過我們，就是要給我們製造麻煩，纔好激我二叔出手。

「囉嗦！」

趙虎的斧子晃了兩下，楊七虎不敢了、不敢了，額頭上的冷汗愈發多了起來。

你看，再怎麼號稱兇悍和不怕死的人，在真正的死亡麵前都會慫的。

榮海七虎當然也不例外。

「哪位手？」

趙虎環視左右，看著眾人。

一時間誰也沒有搭腔，畢竟誰也不願意染上人命，我正想詢問趙虎有沒有其他解決辦法。趙虎已經嘆了口氣，說道：「還是我來吧，你們都是大爺，本請不啊。」

趙虎說完，便拖住楊七虎的後領，直接把他從沙發前麵拽了出來，並且朝著二樓走去。

看來，趙虎不打算當著眾人的麵做這件事，省得我們也共犯。

楊七虎大著、掙紮著，他的實力應該不錯，和趙虎也能拚上一陣，但是趙虎的斧頭始終在他脖子邊上，他也不敢作太大，除非他想現在就死。

眼看著趙虎就要拖著楊七虎上二樓了，我忍不住了一聲他的名字。

那可是殺人啊……

完全超出我的心理承範圍了。

「沒事。」趙虎知道我想什麼，淡淡地說：「我都坐過一次牢的人了，不在乎再坐一次。」

「這可不是坐牢的事！」我沖他大：「你會償命！」

「不會。」趙虎晃了晃他的手機，「我剛把我和方鴻漸的通話錄下來了，他必須得保我，否則他也要死。」

我倒吸一口涼氣。

什麼做心思縝、滴水不，這就是。

可我還是接不了他殺人。

我還想再勸他幾句，但他已經不耐煩了，罵罵咧咧地說：「你真囉嗦，咱們乾這行的，殺個人怕什麼呢，想當婊子還立牌坊，不行回你服裝廠開車去，那邊可沒這些煩惱！」

南霸天頓時振臂高呼：「虎子說得好，咱們可是地下之王，殺個人怕什麼了！」

趙虎把斧子一遞，說你來！

南霸天立刻擺手，說不了、不了……

「病……」

趙虎罵了一句，正準備繼續拖著楊七虎往上走，但也就在這時，楊七虎突然力掙趙虎的手——因為斧子不在他脖子邊上了——他的作幅度比之前都猛都強，他的實力本就不算低，很輕鬆就掙開了，接著就往二樓上竄！

「媽的，快追！」

趙虎大一聲，趕拔步就追，我們也都一窩蜂地沖了上去。

殺不殺人另說，好不容易抓到的楊七虎，可不能讓他就這麼跑了啊！

但是楊七虎的求生**非常強烈，跑到二樓直接撞破玻璃縱跳了下去。

我們跟上去一看，楊七虎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夜之中。

趙虎氣得猛拍南霸天的後腦勺，一邊拍一邊罵：「讓你廢話，讓你廢話！」

南霸天捂著腦袋嗷嗷直，別提多委屈了。

等我們從二樓下來，楊七虎帶來的那些兄弟也都不見了，地上隻留著雜七雜八的跡，跑得倒是快。

「唉，竹籃打水一場空啊……」趙虎咂著說：「大家覺得該怪誰呢？」

大家一起看向了南霸天。

南霸天：「……你們不能這樣子啊，人可不是在我手裡跑掉的。」

趙虎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嘍？」

南霸天的眼珠子一轉，說道：「怪張龍，是他住了你，讓你分心。」

南霸天這是習慣自然了，出了事本能地往我上推，經常忘記自己現在的份。

我不客氣地往他屁上踹了一腳，說你媽的說誰呢？

南霸天本能地就想還手，突然想起自己不是我的對手，並且現在還是我的小弟，隻好朝其他人看去，指著大飛說道：「怪他！」

大飛委屈地說：「關我啥事？」

南霸天揪著大飛的領子說道：「因為你長得難看，害虎子分心了！」

大飛擱在普通人裡還壯的，但在南霸天麵前像個仔，連反抗的勇氣都沒，隻能痛苦地承認了。

但是怪誰也沒用了，楊七虎確實是跑了，趙虎隻好又給方鴻漸打了電話，將這件事報了上去。方鴻漸倒是沒說什麼，讓我們自己小心一點，榮海七虎已經盯上我們了。

趙虎沉默一陣，說方爺，榮海七虎是你的人吧，您這到底是玩得哪一齣啊？

剛才的一幕發生以後，我們要是還猜不出榮海七虎和方鴻漸的關係，那我們實在就太蠢了。

「是我的人沒錯。」方鴻漸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但是他們最近越來越壯大，好幾次抗拒、忤逆我的命令，我想削弱他們，卻是尾大不掉，隻好借刀殺人，利用你們來除掉榮海七虎了。你們想要退出也行，我再扶持其他人當榮海的地下之王。」

方鴻漸確實可以，無論怎樣都能自圓其說。

「別介呀！」趙虎諂地說：「除了我們，整個榮海還有誰更適合當地下之王的嗎？」

「我看也是。」方鴻漸笑了起來：「早點休息吧，一日三餐都有人做，衛生也有人去打掃，你們什麼都不用乾，安心除掉榮海七虎就行！」

趙虎掛了電話，也沖我們說道：「都睡去吧。」

別墅裡有十幾個房間，完全裝得下我們這七八個人。大家都喝了不的酒，早就一個個困狗了，不過想到榮海七虎已經知道我們的住，楊七虎甚至來襲過我們一次，能安心睡纔有鬼了。

於是除了我和趙虎，其他人都流起來守夜，發現什麼況不對立刻通報。

為什麼除了我和趙虎？

當然因為我倆是老大了，這點特權還是有的。

除此之外，還連夜調來二三十個兄弟，畢竟這地方屬實有點危險，人多一點才能覺得安心。當然這些兄弟要苦一點，隻能躺在地板上睡了。

安排好了以後，我和趙虎才安心地去睡覺了。

當然一人一個房間，我倆還沒有搞基的傾向和興趣。

榮海的第一夜，睡得還是比較踏實的。

不知不覺，天就亮了。

刺進我的眼睛。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床邊坐著一個男人。

是個好看的男人，麵板白凈、眉彎彎，如果我是一個人，肯定會上他。

但我不是人。

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醒來以後看到床邊坐著另外一個男人隻會抓狂。

「你他媽的誰啊……」

我了一聲，剛想爬起來把這男人踢下床去，但他已經「颼」地亮出把刀，頂在了我的脖子上。

是把匕首，刀鋒明亮，緻的。

「噓——」

男人沖我笑了一下，晃了晃手裡的刀說：「不要，否則我手裡的刀可不長眼。」

我剛睡醒，說實話還有點迷糊，有些迷茫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說你是誰？

實際上我的心裡還有很多疑，比如他是怎麼進來的，有什麼目的等等，但是隻能一個一個來了。

「我是祁六虎。」麵前的漂亮男人說道：「榮海七虎裡的老六。」

「別逗。」我說：「榮海七虎立都二十年了，那時候你怕是還在吃吧，怎麼可能是榮海七虎裡的老六？」

「千真萬確。」漂亮男人繼續說著：「最早的祁六虎是我爸，但他前幾年死了，我就接了我爸的班，算是『二代祁六虎』吧。」

這玩意兒也能接班？！

好吧，我相信了。

「那你想幹什麼？」我繼續問。

祁六虎看著我，就好像看著一個白癡：「我說我是來和你搞件的，你信嗎？」

「……不信。」

「這不就結了。」祁六虎一字一句地說：「我是來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