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差別很大,想想城的黃玉山,加城的薛安平,以及香河的左天河,哪個不是別墅住著、豪車開著,怎麼到居永壽這就……
也太慘了點了吧!
雖然我也知道人跟人不能比,可這差別未免太大了點。
洪社多有錢啊,富可敵國的那種有錢,賄賂藤本家的時候,甩手就是一箱價值連城的鑽石,當場砸得藤本父子暈頭轉向,怎麼到居永壽這,連飯都快吃不起了?
陳近南明明隨便從手指裡劃拉出點,都夠居永壽大魚大了啊。
難道洪社各分會還自負盈虧?
就算是這樣的,看到自己的手下窮這樣,陳近南也該破例支援他一點,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殺隻,還要被老婆埋怨這樣吧。
我走進了屋子。
居永壽的老婆,也就是那名農婦,還坐在沙發上哭哭啼啼。長得不好看,年紀也大了,看不出保養的痕跡,穿得也不怎麼樣,就是一個最普通、最底層的農婦。
不居永壽是最淒慘的老大,也是最淒慘的大嫂,過得還不如個小混混。
我看得實在難,走過去出一疊鈔票,估著有個幾千金吧,放在茶幾上說:「大嫂,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家了……」
看到錢,農婦立刻就不哭了,一把就抓了起來,有些激地說:「不影響、不影響,那隻母有點老了,我再去宰幾隻小給你……」
「給我放下!」
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怒喝聲突然響起,原來是居永壽進來了,就見他上係著圍,手裡還拿著把菜刀,正一臉怒火地看著農婦。
「我就不放!」農婦激地說:「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怎麼不能拿這筆錢?」
「你放不放?!」居永壽走進來,手裡的刀也高高舉起。
「我就不,有能耐你殺了我!」農婦也咆哮著。
居永壽真就朝著農婦走來,我趕攔住他說:「沒事的,一點小錢而已!」
但居永壽猛地把我推開,奔到農婦前,手起刀落「哢嚓」一聲,剁在了農婦麵前的茶幾上。
農婦當然嚇了一跳,把手裡的錢一扔,哭嚎著跑了出去。
居永壽則把錢拿出來給我說:「兄弟,不用這樣,我們雖然日子過得窮,但也不至於靠別人的嗟來之食……」
我趕說:「算是我借你的,將來你發達了,再還我唄!」
但居永壽還是搖了搖頭。
看他這麼堅持,我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隻能把錢接了過來,又勸他趕把大嫂追回來,但他說沒有事,鬧鬧脾氣而已,一會兒自己就回來了。
居永壽繼續去廚房忙活了,我在屋裡坐著,真是倍慚愧。不一會兒,居永壽把湯端了上來,還炒了幾個小菜,拿了一壺老酒,算是招待我了。
這頓飯無比寒磣,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麼寒磣的飯了,哪怕外賣都比這個富,但是我卻吃的坐立不安,一想到這是人家好不容易纔拿出來的,老婆都因此氣跑了,更是如坐針氈、芒刺在背。
看我實在吃不下去,居永壽才低頭說道:「沒事兄弟,其實我還有錢!」
「啊?」
「以前還在城裡的時候,還是攢了些家底的。」
「那你為什麼……」
「不這樣不行啊……」居永壽搖著頭說:「就因為我現在過得又窮又酸,看上去對戰斧沒有任何的威脅,也沒有任何能力殺回去的樣子,所以佈雷暫時不會對我怎麼樣的……這件事啊,我誰都沒有說,甚至自己老婆也沒告訴,這樣才能演得真,佈雷才會相信!」
佈雷,我知道,戰斧在紐城的負責人,也是一位A 級的改造人。
居永壽一邊說,一邊嘆了口氣:「以前吧,我和佈雷尚能抗衡,自從他為A 級的改造人,我就不是他的對手啦!本來背景就不如他,現在實力也不如他,可不被他一步步到這裡了嗎?我要是不裝窮、不裝弱,他怎麼會放過我,肯定斬草除的啊!我在這嘛,就是臥薪嘗膽,實不相瞞吧張龍,我也想要一顆通天丸!等我升到天玄境二重的境界,就有和佈雷戰鬥的底氣了!到那時候,我會殺回去的!」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居永壽渾散發出寒冬一般凜冽的殺氣,一掃之前頹廢萎靡的老人模樣。
我也心中暗喊了一聲好,這纔是洪社的老大嘛,無論何境,永遠不會言棄!
戰斧創造出了還算穩定的A 級改造人,就是為了對付洪社的各個老大,洪社的人如果不想辦法反抗,將來是會被吃掉的。
現在隻有天玄境一重實力的居永壽,如果升到天玄境二重的話,是可以和佈雷較量下的。
我便端了杯酒,很認真地說道:「可以,咱倆一起加油,爭取多做點通天丸出來!」
「好!」居永壽也是豪萬丈,和我了杯酒:「吃,喝!」
「吃,喝!」
自從知道了居永壽的底細,我心裡也不慚愧了,踏實地吃、踏實地喝。
當然,我來這可不是為了吃喝,我是有正事的。
推杯換盞之間,我也開門見山,問他哪裡有煙草?
居永壽告訴我說,因為地理原因,全世界隻有紐城這個地方產煙草,而且數量極其稀,滿共隻有十幾株,還被佈雷都移植到自己家後院了。
我立刻奇怪地問:「佈雷要這玩意兒幹嘛,他們也不用通天丸啊。」
「是不用啊。」居永壽說:「可是洪社需要,之前南哥千方百計在紐城弄了幾株,被戰斧的人給知道了,佈雷雖然不清楚這玩意兒有什麼用,但就是想給洪社造一些阻礙,所以就全收攏起來了!」
我一聽,立刻笑著說道:「知道在哪還不好說,等我來個半夜竄到佈雷家去,全出來不就好啦!」
「哪有那麼容易!」居永壽搖著頭道:「那可是煙草啊,但凡能出來,南哥早就手了,還得著你啊?」
「到底怎麼回事?」
「紐城距離盛頓城非常的近。」居永壽說:「戰斧相當看重,尤其是搜颳了所有的煙草後,戰斧知道這玩意兒對洪社來說很重要,近年來每三天派一批X級改造人過來,協助佈雷一起駐守紐城,想潛到他家裡,難如登天啊,南哥都做不到。」
提到X級改造人,我就想起艾力克了,當然也想起了其他的X級改造人。
這事確實棘手,X級改造人雖然極不穩定、幾天就死,但是勝在數量眾多、源源不斷,就連陳近南都不敢輕易到盛頓城去,洪社至今也沒在盛頓城建立分會。
沒想到紐城也有啊。
怪不得居永壽能被到這個程度,確實太困難了。
「那怎麼辦?」我問居永壽。
「你可算問著了。」居永壽嘿嘿笑著說道:「今天晚上佈雷請我吃飯,到時候你就假裝是我小弟,跟我一起到他家裡,席間你找機會探探他家,可能的話就把煙草出來唄。」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雖然非常冒險,但也有機會啊。
但我還是相當驚訝,瞪著眼說:「佈雷請你吃飯?為什麼啊?」
戰斧和洪社不是死對頭嗎,佈雷和居永壽鬥了很多年,還把居永壽到這個村莊,怎麼又請他吃飯了?
被我這麼一問,居永壽反而沉默了,一張臉垮得很難看,半晌才嘆著氣道:「兄弟,我給咱洪社丟臉啦……」
我當然皺起眉頭,問他什麼意思?
「這些年來,洪社日漸壯大,在各個地區都取得了驕人的就,在全世界也異軍突起、名頭漸響……唯有我,過得是一天不如一天,還被佈雷趕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破村莊!你以為他真的是覺得我沒威脅,所以纔不下死手的嗎?錯了,除了這個原因以外,他是想留著我,辱我啊!
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把我到他家裡去,讓我給他端茶遞水、洗做飯,做得都是僕人和下人的活!我可是堂堂洪社紐城分會的老大啊,竟然要這種侮辱!可我沒辦法啊,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殺回紐城,我一直在忍耐、忍耐……兄弟,這事我誰都沒有說過,南哥也沒說過,老婆和兄弟也不知道,就是怕大家瞧不起我,覺得我丟洪社的臉……你可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講啊!」
說到這裡,居永壽撲到桌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麼大年紀的一個老人,哭得愣是像個小孩子一樣,一邊哭還一邊狠狠捶著桌子。
我當然整個人都沉默了。
居永壽的哭聲響徹整個小屋,院子裡依舊傳來狗和小的聲,可怎麼也掩蓋不住居永壽的悲涼。
這簡直就是現代版的勾踐啊,隻是不知道居永壽的臥薪嘗膽,能否等來報仇雪恨的那一天?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長長地嘆了口氣,輕輕拍著居永壽的肩膀說道:「沒事,咱們今晚把煙草搞出來,再弄到佛仙和涅槃淚,煉出幾顆通天丸來,乾死那個佈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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