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屋檐上匯聚滴落的雨水滴答滴答的，在屋前積出的淺水洼中濺起無數細小的水滴，同時又開的一圈一圈的漣漪。

蘇九靠在窗邊，瞳孔中所倒映著的景象，正是這一幕。

不知在窗邊站立了多久，只是一個忽然間，窗外夾雜在細雨中的風突然就消失了。

耳邊細雨淅瀝聲也在悄然間去了，就連鳥兒與蟲兒輕微的鳴聲，也從蘇九的雙耳中消失了。

似乎這一刻，了一個雙耳失聰的人，再聽不見這世間一切。

然而蘇九的面卻是沒有毫的變化，依舊是那麼出神的看著窗外雨水滴落出的那一圈圈漣漪。

似乎完全沉浸在了一圈圈的漣漪之中，忘了自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且漸漸的，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彩，變得模糊起來。

只有雨水還是原來的樣子，但倒映在蘇九的瞳孔中時，那滴落飛濺的速度，卻是變得無比緩慢。

比之一個九旬老人下地的作，還要緩慢。

而蘇九口中的呢喃聲，也早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回”二字。

也不知此刻的心底，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又是大片刻的時間過去，蘇九依舊如此，不但沒有任何作，就連雙眼也都沒有眨一下，很是詭異。

而也是這時，一道白從手腕閃過，一朵森白的小花沒有任何預兆的就出現在了旁的空中。

正是小白花，它明顯是被蘇九這番變化所驚的，因此才一叢戰空間中出來，就傳出了擔憂的神念。

甚至還略顯焦急的在空中飛來飛去，抖著枝葉似乎想要將蘇九喚醒。

但最終還是沒有傳出聲音，而是一抖枝葉，就灑落出一片森白的輝，沒到空氣中出，往屋外蔓延而出，形了一圈無形的防，將這間屋子毫無死角的護在了其中。

同時還施展了障眼法，去了蘇九站立在窗前的形。

做完這些，小白花還是不放心，但也再無他法，只能收起心底的焦急與擔憂，就這麼懸浮在一旁的空中，靜靜的為蘇九護法。

“這該不會就是那什麼頓悟吧？”小白花如此嘀咕了一聲，但聲音卻是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圍，并未傳到蘇九耳中去，怕因此而驚了蘇九。

不過恐怕就算它沒有這般做，蘇九也不會聽到它的話語。

只因此刻周圍的世界，全變了。

萬寂靜，的耳中再聽不到任何聲音，且除了眼前的雨水，所有的存在都是模糊不清的。

的瞳孔波粼粼的，有一圈圈的漣漪不斷的漾開來，很是玄奧。

明明沒有運行靈氣，但漸漸的，的雙眼竟是悄然就發生了變化。

瞳孔之中先是出現了淺淡的紫氣，不斷的旋轉變化，像是在推演著什麼一般。

但到后面，當瞳孔中那些紫氣漸漸淡去時，的左眼瞳孔，竟是漸漸的變灰，最后變了一種極致的白！

的右眼瞳孔則是越發的黑沉起來，濃郁如墨，再難以暈染變淺。

小白花一見這一幕，就再也忍不住，當即就驚聲尖了出來：

“這、這不是那、那人的那什麼眼嗎？！”

只是話語一出，小白花就猛地反應過來，急忙就噤聲，并小心翼翼的往蘇九看去，見沒有驚擾到蘇九，這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而也就是在瞳孔變為黑白二的這一瞬間，蘇九眼中的世界，就只剩下了黑白二。

就連窗外那延綿的雨水也無例外，像是一條條黑線，從高空的云層中墜落，在下方黑的碎瓦中漾出了一圈圈白的漣漪。

那漣漪從不間斷，似乎沒有始終，就像是在無窮無盡的回中一般。

蘇九這一站，就是整整一個時辰，直至這一場細雨徹底停了，才雙目微，緩緩的從那黑白的世界中退了出來。

四周的景象漸漸有了，當烏云散去，消失了大半日的太出臉頰來，整方天地都徹底明亮起來時。

竟是有一眼難以看見的氣流，從那些淺淺的水洼中升起，冉冉升空，飄到云層中去。

蘇九微微揚起了頭，在看到這一幕時，邊竟是突然就浮現了一淺笑。

這讓小白花大為疑，確定蘇九這是已經從那種玄奧又詭異的狀態中退出來了后，便往前湊了湊，好奇問道：“蘇九啊，你笑什麼？”

“笑什麼？”蘇九聞聲就轉過了頭來，看向小白花，眸微閃時，再一次的輕笑出聲：“自是笑那一場回。”

笑那一場回？

小白花當即就懵了，忙往窗邊飛去，沿著蘇九方才的視線看去，想看看蘇九到底是在看什麼，又想知道自己方才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然而除了坑坑洼洼滿是積水的泥地，以及一些被踩泥間的淺淺雜草，就再無他。

這讓小白花心底更了，見蘇九已經轉往桌邊走去了，急忙就飛追上，繼續追問道：“什麼回？哪一場回？這里哪里來的回？”

它這話語一出，就是三個連問。

蘇九卻是沒有直接就回答它，慢悠悠的拿起一個青兒翠咔嚓咬了一口，咀嚼吞下了才看向它道：

“萬的回，方才那一場回，天地間來的回。”

蘇九這一番話語中帶著淺淺的笑意，似乎心很是愉悅。

然而小白花聽后卻是哇哇大了起來，氣急到：“你！你這跟沒說有什麼兩樣？！”

“是嗎？”在小白花的這番氣急的反應下，蘇九卻只是輕笑著如此反問了一句，像是全然不在意一般，令小白花再一次氣得哇哇大了起來。

蘇九卻是不再理會它，又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后，還未咀嚼完就突然的低喃出聲，像是在對自己說話一般：

“找什麼紅塵？我是來悟回的，只要找到回，看到回就好，管它紅塵是什麼？”

方才那一場雨，就是一種回，是這天地間的一種回。

從云中降下，又歸到云中去。

這不是生死。

但難道，不是一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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