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敬茶顧清離道:「王爺先靜養休息,過了明日癥狀便會減輕,不會有大礙的。」其實完全可以針灸緩解他的痛楚,但決意讓他多點折磨再說。
出了院子,顧清離心裡一陣得意,這晚上的痛苦可有蕭奕修的,隻不過借雲的手去小懲大戒一番而已。又想牛黃過量早期是冷汗、心悸,再過一陣還會……一想到蕭奕修一整夜往茅房跑的景,就忍不住仰天大笑三聲。
但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嘉夫人正在月下獨行,心裡忐忑著,忽然就眼前一黑,驚覺抬眼,才發現不過是那鬼醫攔在麵前擋著了月而已。
「離月姑娘……」
顧清離淡淡道:「今晚我救了你,你可知道我為何要賣這個人給你?」
嘉夫人愕然。
「你還真以為那碗葯沒問題?」
嘉夫人悚然一驚,立即跪下:「妾知道姑娘相救之恩。」
顧清離哼了一聲:「既然知道,那你也該知道是誰要害你?」
嘉夫人沉思了片刻,緩緩抬起頭:「那位姑娘,是不是也很想進王府?」
顧清離讚許地點了點頭。嘉夫人竟然沒有懷疑到蕭奕修頭上去,看來對蘭貴妃和他的關係也並不是很清楚啊。
「但是王爺很信任,妾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還請離月姑娘指條明路。」
顧清離拍拍的肩:「果然是個聰明人。」
嘉夫人府那天晚上,雖然沒有大宴賓客,但好歹也是熱鬧地擺了幾桌子,估計能在邀之列的都是與蕭奕修往來切的人。
府裡張燈結綵,新房佈置深緋紅,畢竟不是正室,隻能算小有喜慶之。
離月以不習慣這種場合為由,拒絕出席。
顧清離則以正室王妃份參加喜宴,因為要接新人跪拜,是不可能藉故躲避的。暗中觀察,發覺與席的除了數看來是文之外,大多都是武將出。
這些人哪怕換了便服,但豪的舉止、朗的外貌都與文截然不同。
辛子瑤被關了一陣閉,今天也被釋放出來,畢竟是側妃,哪能不出席。
坐在顧清離下首,在之下是幾名夫人,顧清離從暖香口中得知,們都是與辛子瑤同一批送進府的,按相貌背景賜了不同的位分,但其實們基本都是聽從辛子瑤的指使行事。前一陣辛子瑤流產,欠佳,後來又被足,們才安分守己到現在。
喜樂聲中,一深吉服的嘉碧若從偏門,由婆扶下轎,蓮步款款地進喜堂。
王府納妾,皇帝後妃自然不會來,天地和高堂都不必拜,夫妻拜後便是揭了蓋頭向正側室行禮。
蕭奕修一深緋吉服,溫似玉,舉止清貴,雲看著他,整個人似乎都癡了。
顧清離冷眼看他與嘉碧若對拜,眼神略為深黯,臉上倒是笑意微煦,不由想此人做得一手好戲,這滿堂賓客就算有蘭貴妃的人,也瞧不出他有半點問題。
銀戥子挑開了蓋頭,嘉碧若笑意盈盈,妖嬈,端了丫鬟托盤裡的茶盅,向正側妃和門早的夫人行禮。
顧清離倒沒有為難,順利地接過茶盅飲一口作罷,然後賞了枝芙蓉點翠玉搔頭。
可氣的是,蕭奕修卻沒有像作弄一樣,把賞賜了嘉碧若滿頭,隻坐著旁觀而已。
側妃隻用行半禮,嘉碧若屈了膝端著茶蠱敬上。
辛子瑤笑揭了茶蠱蓋,眼波一溜,道:「喲,這裡頭怎麼有紅棗、核桃、葡萄乾這麼多東西?還有蓮子、枸杞、桂圓呢……本側妃府可沒敬過這茶,敢問王妃,這是什麼茶,有什麼意頭?」
臉上多有幾分傲然之,似乎在炫耀自己府早,連正妃都沒喝過敬的茶。其實這八寶茶十分尋常,怎麼可能真的沒見過。
顧清離不聲地淡笑一下:「這是八寶茶,用以滋潤肺,新人府敬這茶,寓意八寶、多子、富貴。子瑤府時,本王妃尚未大婚,按禮節是當在第二日補行見過之禮,不過子瑤既然不認得這茶,自然更不懂這些皇家禮儀了,不知者無罪。」
一句話就化解了辛子瑤的傲氣,反詰了一個「不懂禮數」之罪。
辛子瑤臉有些不好看,又掃了茶蠱一眼,語調不不:「既然是八寶茶,便要圖個好意頭,怎麼這棗兒這麼小……豈不是損了早生貴子的吉利。」
再瞟一眼顧清離放在茶幾上的茶蠱,冷笑道:「原來這八寶茶也有講究,敬給正妃的要比側妃的乾果大些!」
顧清離垂眸一看,似乎還真有點區別,可這些茶也不可能是嘉碧若去膳房裡親自備下的,這分明是辛子瑤借發揮,要嘉碧若的好看。
再看嘉碧若雙膝已經在微微抖,都知道這半禮其實是懸空半蹲,時間一長,比跪著更吃力。而的手指也在不斷抖,過一會悄悄拿中指無名指替了食指托底。
茶蠱無耳,骨瓷又薄,端久了熱力瓷,滾燙的骨瓷還不燙得嘉碧若手發抖纔怪。可當著滿堂賓客,又是大家閨秀,很懂禮節,隻能咬牙苦撐著。
蕭奕修那似鬼的人當然也看出來了,他故作不見分明也是借著辛子瑤的手來難為嘉碧若。
顧清離心念一轉,沒準這茶裡乾果次劣就是他故意為之,借刀殺人是他慣乾的事。挑辛子瑤和嘉碧若相爭,豈不相當於皇後和蘭貴妃的暗鬥?
「這茶,本側妃恐怕是無福消了,新人剛門,就生生給我這箇舊人臉看啊!」辛子瑤哀怨地看著蕭奕修,「王爺,您要是看不上妾,不如早打發妾去了吧,也免得被人所欺!」
這撒得讓顧清離寒直豎,蕭奕修卻語氣溫和地安道:「側妃不必難過,想來也是膳房的人辦事不得力,本王吩咐他們重做了來。」
辛子瑤還是扁著一臉委屈狀,既不接茶碗也不讓嘉碧若放下,隻顧和蕭奕修撒,他似乎也忘記了讓嘉碧若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