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李信睡了很長，直到日頭西斜的時候，才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早就在旁邊候著的潤娘連忙遞過來一杯水。正好有些了的李信便隨手接了過來，一飲而儘。

“我睡了多久？”李信問。

潤娘回答：“兩個時辰。”

竟然睡了那麼長時間。

李信了懶腰，隻覺得頭有點輕微地疼痛。冇辦法，從醫學上來說，午睡時間太長的話確實反而達不到休息的目的，隻會讓更疲憊........不過，確實很爽。

爽就完事了。

李信換了服，帶著潤娘回到後院看看況。

原本能站滿空地的人已經減了一大半，隻剩下大約八十人左右。看來那些掉的人應該是領了自己的奴籍文書以後就走了。王趙氏和王貴正忙著整理一些材料。王貴識字不多，反倒是出自大戶人家的王趙氏能書會寫，承擔了大部分工作。

“大部分人都走了嘛，不錯。”李信優哉遊哉地來到王貴旁。

王貴點點頭，道：“一共走了一百六十三個人，剩下八十人願意留下來在王府當下人。”

李信忍不住笑了，道：“還不錯，走得還有藝，正好給我湊了個整，免得我強迫癥發作。”

王貴、王趙氏、潤娘均是不解地眨了眨眼，彷彿全然不知道李信在說什麼。

好吧，他們似乎確實不知道什麼強迫癥。那是什麼奇怪地病嗎？

李信隻好無奈地收斂了笑容，對王趙氏道：“你不想走嗎？你要是想走的話，把這邊的事弄完你也可以走。”

王趙氏笑了笑，道：“王爺說笑了。我一個犯婦，現在還能去哪裡呢？”

李信聳聳肩，道：“誰知道呢？應該也有些地方能去吧，比如回孃家之類的？”

王趙氏笑道：“既然出嫁，自然跟孃家冇什麼瓜葛。更何況，我現在還頂著個犯家屬的份，就算勉強回到孃家，恐怕也要人白眼，倒不如在這王府端茶倒水做些活，可能還自在一些。現在留下來的人裡，應該大多數都是這麼想的吧。”

李信出一個微笑，道：“明白人就是明白人。”

這幫犯家屬的況其實都差不多。除非自己有手藝能養活自己，否則就算離開王府也是去親戚家寄人籬下而已，未必有留在楚王府舒服，至李信不會無聊到去刁難他們。但話是這麼說，李信總得給人選擇的權利，不然弄得好像他真的是貪圖這麼二百個下人一樣就很尷尬了。

反正這幫人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他不乾涉。

“王爺謬讚了。”王趙氏施了一禮，“是民婦還要謝謝王爺搭救和收留。王爺是個好人。”

李信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道：“什麼好人不好人的，圖個心裡痛快而已。”

他轉向王貴，道：“把人都過來吧，我有幾句話想說。”

王貴應了一聲，走過去把散站著的人們都了過來。

李信來到人群前麵，意外地看見了人群裡的王峰。他竟然冇有走。

王峰也注意到了李信的眼神，努力地往人群中躲了躲，徒勞無功地試圖讓自己消失在李信的視線中。

李信善意地笑了笑。人總有犯蠢的時候，隻要知道自己蠢，並且努力去改正就行。

他冇有再看王峰一眼，而是對著麵前這些人道：“我本來還以為留下的人會更呢，冇想到還多的。不過也不要，王府也不差你們這一口飯吃，願意留下來就留下來吧。我這人冇什麼不良嗜好，也不會待下人。想來至比流放和教坊司好多了吧。”

李信本意是想說個笑話，然而麵前這幫人卻連一個笑的都冇有——想來也是，短短幾天之從本來要被流放或者充教坊司的犯人變楚王府的奴仆，然後又在短時間費儘心神考慮了要不要離開楚王府的問題，他們從到神上都已經筋疲力儘了，暫時失去“笑”這個功能也是很正常的。

尬住一瞬間的李信儘可能裝作平靜的樣子輕咳了兩聲，接著道：“行吧行吧，那就說點正事兒。聽好了，你們之中，能讀書識字的人有多？舉起手來我看看。”

話音一落，麵前的人群了一陣，有幾隻手臂舉了起來。

李信大致點了點，一共有二十三人，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二三十歲的子，間或還有幾個十二三歲的年郎君，王峰也在其中。

這年頭子雖然地位低下，但“子無才便是德”的糟粕思想還冇誕生。絕大多數能嫁山東士族的子，要不就是有錢人家的子，要不就是同為士族的其他家族的子，都是能讀書識字的，更不用提這些山東士族的子孫了，當然個頂個都是會讀書認字做文章的。

李信突然有些慨地想道：八十人中竟有二十幾人識字，比例甚至超過了四分之一。放在後世這當然不算什麼，但是這裡是大唐，全民文盲率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這麼一比較的話，就能明白世家大族的恐怖之了。他們的識字率足足是普通人的幾十倍，難怪他們能掌握話語權。

算了算了。

李信趕走了腦海中多餘的想法。想要解決大唐目前門閥勢力過強的局麵不是一朝一夕能功的，還是先從眼前的事做起吧。

“王府的主人隻有我一個，其實用不了那麼多下人服侍。不過我後麵有些事要做，所以你們這些人我都另有安排。”李信先向這些人了一些訊息，然後道，“你們這些舉起手來的識字的傢夥，都到王趙氏那裡留個名字。我有大用。”

那些識字的人臉上終於有了些波，流出喜。

不管怎麼說，他們對楚王來說是有用的，這就意味著楚王不會隨便把他們趕走，而且還會好好地養著他們了。對於現階段的他們來說，冇有比這個更好的訊息了。

李信大概也能猜到一點這些人的想法。他轉對王貴道：“準備一下吧，明天一早去藍田縣看看。”

王貴點點頭，下去安排相關的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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