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看著對面的爸爸，爸爸也靜靜地看著。

這裡是西郊別墅，們家的產業，只是並不常來，爸爸也不來，所以，這裡是媽媽的地盤。

老孫告訴爸爸和趙偉失蹤了，猜到可能與媽媽有關，所以找到別墅來，媽媽一切如常，給倒了杯茶，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時，和爸爸就這樣對視著。全麻痹，想來爸爸也是一樣。

爸爸很平靜，看著他，許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好好端詳他了，他的兩鬢已經斑白，爸爸老了。

自從慢慢長大，慢慢明白了爸爸媽媽的關系，就開始逃家，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想盡辦法讓他回來，他的關了。

一轉眼，爸爸老了。而時過境遷，已經不再是那個為了得到他的關而不惜一切代價的小孩了。

的鼻子有點酸。別開了目不再看爸爸。

父相對無言。

門開了，打扮得的寧滿面春風的走進來，四走走看看，然後坐在父倆中間的沙發上。

寧左右看看兩父，語氣溫和：“你們覺怎麼樣？這種藥是我從非洲一個酋長那裡重金買來的，有個特別好吃的名字‘曼珠沙華’，放心吧，不會有什麼後癥的，我會給你們解藥。現在我們三口人團聚了，這才是我想要的日子，歐，你看這樣一家三口在一起，多幸福，幾十年了，我的願也不過如此。可惜你連我這麼簡單的願都不願滿足。”寧的語氣很輕松平靜。

歐不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麼。

寧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你們不了，卻不代表不能說話，怎麼不聊天？”

“沒什麼可說的？小時候你們父不是最喜歡膩在一起嗎？親親熱熱開開心心的，好多話要說，小時候就這樣，我一來，你們就不說話了，現在還是這個樣子，你們終究是一條心的，我是個外人，你們都不肯親近我，不把我當回事。沒關系，那我就把你們固定在這裡，不說話也沒關系，我看著也高興。”

寧的語氣越來越冷。

的淚盈於睫，聲道：“媽媽——”

寧一抬手打斷的話：“別煽，我可不吃你那一套。你那一套留給你爸爸吧。”

死死咬住，不讓自己流淚，在媽媽面前，自己連流淚都是多餘的。

“寧，是你親生兒，你非要這樣對待嗎？”歐致遠終於開口。

寧冷冷看一眼，又看看滿臉淚痕的：“對呀，是我的親生兒，應該我在乎，，你呢？你就不在乎嗎？也是，你在乎幹嘛？你反正有兒子的，你只在乎你的親生兒子！”

歐致遠冷冷看著，不再說話。

寧看著歐致遠一挑眉：“向你匯報一下我這兩天的工作進展？”

歐致遠平靜如水，並不搭言。

寧於是喝了口水，自顧自地說：“原來那個顧永強和秦昆都是你的狗子啊，他們是不是對你已經沒有用了，所以你和他們要中斷一切關系？那個秦昆嘛，花花腸子太多，棄了就棄了吧，那個顧永強還有點剩餘價值，我得用幹淨了，否則也對不起家這麼多年輸送給他的利益。”

歐致遠無於衷。

寧接著說：“我給他開了一個條件，他簽字，讓顧長崢放棄治療，我給他五個億。”

歐致遠然變。

寧只看他一眼：“他是顧長崢的父親，只有他有這個權利！”寧特意把“父親”兩個字咬得很重。

“你到底要怎樣？！”歐致遠氣息有些紊。

寧輕輕飄他一眼：“喲！這就急了？不像你平素的作風啊？我沒想怎麼樣，一個植人，放棄治療，回家去吧，醒不醒的，看他自己造化。”

“你，你這個毒婦！”歐致遠的眼裡要噴出火來。

寧輕輕一笑：“毒嗎？我沒覺得。”

“對了，顧永強有個親生的兒子，顧黎。要說這個顧永強對你也是真忠心，這麼多年是努力栽培顧長崢，了他自己兒子一頭，這個顧黎我觀察一陣子了，真真是個好樣兒的，我倒覺得他和年輕時候的你還蠻像的，六親不認，聰明絕頂，敢想敢幹，心狠手辣。我想造顧長崢車禍的另一夥人就應該是他了。”

“那兩夥人中果然有一夥人是你的。”歐致遠的聲音憤怒冰冷。

寧只是笑笑，接著說：“我給顧黎提供了擔保，讓他放手去做，給這個年青人一個機會，他還能幹的，現在居然和MJ的史文周也聯手了，這幾天在大找那些跟顧長崢有關的人的晦氣，幹得還算不錯的。我會一直關注的，適時幫他一把。”

歐致遠目冰冷，卻不再說話。

寧冷冷地看著他。

忽然一笑：“歐，你很？”

歐致遠忽然一笑：“是，我！”

寧陡然坐正子，聲音略提高：“，嗎？”

歐致遠眼波流轉，看了一眼：“論容貌，不及你。”

寧形頓了頓，沒有作聲。

歐致遠角噙著一微笑：“不過，論品行，你永遠沒辦法和相提並論，你應該認識吧，你們這種世家，應該經常能見面的吧？我第一次見，是和喬桐他們一起參加晚宴，在花園裡秋千，笑得開懷，我對一見鐘，覺得就是我的天使，可是那時候太小了，才十五歲，而我還是個窮小子，本沒資格喜歡，所以，我得在長大之前讓自己發達，讓自己配得上！”

寧握著手中的杯子，指節已經發白：“所以，你從來沒有過我，你只是利用我，利用我提升你的份，利用讓你自己盡快的能配得上！？”

歐淡淡一笑：“起初，我也想過好好跟你過日子，畢竟你是個難得一見的人，可惜的是，你從來也沒看得起過我，我在你眼裡只是個乞丐，要飯的，你們家養的一只狗罷了，哪配上你？家大小姐，豈是我這等窮小子攀得上的？我就該有自知之明，把你供起來，然後離你遠點兒，不是嗎？”

寧氣得渾發抖，臉上陣青陣白：“你——你——，你明知道，我後來不是這樣的。”

歐輕輕曬笑：“你也說是後來了，那後來之前呢？我的自尊已經被你在腳下踩得稀爛了，大小姐，這個世界是有因果報應的，你不知道嗎？你做初一，我不可以做十五嗎？”

看著眼前的父母，心裡忽然異常平靜，不必看人生百態，看自己父母，便已知世間炎涼，多麼絕配的夫妻啊！

看他們槍舌戰，就能扼殺掉你所有的勇氣、希和信心。

寧怒極反笑：“那又如何，你又怎樣？最終也不在你邊，而且似乎自己都不知道有你這個人的存在！”

歐致遠沉默，臉上漸漸浮起一抹溫暖的笑意：“知不知道不重要，我自己知道就行了，那幾年，把拘在邊，我很快樂！能擁有那幾年，已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福。”

寧怒道：“你——恬不知恥！”

歐致遠一笑：“罵得好！我就是恬不知恥，不過你又何嘗不是？你不但恬不知恥，你還狠惡毒，親生兒你都下得去手殘害，上的傷痕有多是你弄的？你把親生兒都能當做留住男人的工，這樣的惡毒，果然對得起你們家的姓氏！”

“你！”寧驚怒。

更是驚愕——原來爸爸也知道自己傷多是母親所為，而目的就是召他回來，留他在邊。

原來爸爸什麼都知道，卻從來沒有想過制止，就任由母親一次次拿做筏，就任由舊傷未愈新傷又起。

繼而苦笑，居然沒有恨了，真的，的心早就痛得麻木了，在知道母親是故意傷害利用的時候就已經對一切都死心了，而今再知道父親的真面目，也無非是又知道一層而已，痛都懶得痛了。

歐致遠不理寧，歉意的對說：“爸爸對不起你，爸爸早就知道，開始時以為是你與媽媽一起聯手的，還歎果然是家的孩子，心腸夠歹毒，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後來才知道，原來並不都是你所願，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對你，直到你開始逃家，我想你大概也是厭了這樣的日子吧，所以，你想做什麼，我並不攔你，只要你想做的，我就會出人出錢出力的幫你，後來看你不喜歡我幫你，我也就只好放手，，不管不顧，並不是我不你，只怕我越關心你，越對你不好，你——心裡也明白吧？”

淒然一笑，別看目不看他們，淡淡地說：“佛家說因果報應。我想我上輩子是欠了極重的孽債，這輩子是來還債的，你們是債主，我用這一世來償你們了，只期這一世就償清了吧，來生兩不相欠，再不相見！”

歐沉默，他不是不這個兒，但他真的不知道可以為做什麼，要怎麼樣。

寧狠狠地把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你們，好啊！你們都這麼決絕，你們的不幸福，都是因為我咯？”

歐不語，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

“好，很好！歐，我就讓你看著我一點點毀了你在意的一切，不論是人還是事業！”寧笑著歐致遠，笑容豔惡毒。

歐致遠定定的看著，語氣和下來：“這麼恨我，為什麼不直接毒死我？我是你的仇人，不是，你拉做什麼？不如我們之間做個了斷，你，放了吧。已經被我們拖累了這麼多年，還要怎樣？我們之間的恩怨，還是由我們自己來解決，你十月懷胎，生一場，不由就此放過，何必一定讓親眼看到我們反目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