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

“晴晴？！”

“方晴？！”

“晴姐姐？！”

顧黎、糖糖、喬宇朔，寧慶雪驚呼，小莊的語言表達永遠是個慢半拍的人，只皺了皺眉表示了自己的驚訝。

方晴緩步進來，微微一笑：“我來照顧長崢，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了。”

何小雪跳起來：“你說什麼？你這個不要臉的人！！你懷著我們家顧黎的孩子，卻要來照顧舊人，你要不要臉？啊？你要不要臉？”何小雪走上前來，手指幾乎要指到方晴的鼻子上去。

寧慶雪一個箭步走上來，擋在方晴邊：“你幹嘛？離遠一點兒！”

顧黎擔心寧慶雪傷害媽媽，也連忙拉住媽媽。

但臉已經非常難看：“晴晴——”

方晴輕寧慶雪的手表示自己沒有事，一邊上前一步面對顧黎和何小雪。

“顧黎，今天當著你父母的面正好把事說清楚。”

顧黎臉一變：“晴晴——”

方晴淡淡一笑：“顧先生、顧太太，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顧黎的！我和顧黎的婚姻不作數。”

一語驚呆了顧永強和何小雪。

顧黎臉灰敗，他知道這一句話出口，他和方晴之間，怕是再無可能了。

何小雪愣了有五秒鐘才反應過來，著手指，指著方晴：“你！你說什麼？孩子不是顧黎的？那是誰的？你給顧黎戴綠帽子！你，你這個，你這個不要臉的人！”

“媽——”顧黎皺眉制止何小雪。

顧永強也皺眉道：“方小姐，請你把話說清楚！”他雖然不願意兒子娶這樣一個平凡的人為妻，但畢竟顧黎曾經當眾許婚，現在又說出這樣的放在，他顧家的面子何在？

方晴深吸一口氣，看著顧黎：“顧黎，謝謝你，這兩年你一直在我邊，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了我很多幫助，我很激你，你對我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顧黎，對不起，我還是那句話，我的心裡只有他。”

顧黎神一黯，他終究還是輸了嗎？

何小雪尖聲：“你不要臉！你不要臉！你不是已經答應了阿黎的求婚嗎？你——”

“顧太太，當時勢所迫，顧黎是為了幫我解了當時的困局，才當眾向我求婚，並說孩子是他的，顧黎是個好人，我很激他，但是激不是，我不能欺騙顧黎。”方晴對著激的何小雪說道，目又轉向顧黎。

“晴晴，我說過，我不在乎，我可以——”顧黎上前一步，看著方晴，深地說。

“我在乎。”方晴輕輕打斷他的話。

“顧黎，我不能也不想騙你，我也不想騙我自己。你值得更好的姑娘，一個全心全意你的姑娘，而不是一個激你救於危難中的妻子，這對你不公平。”方晴語氣溫誠懇。

“沒錯！你就是配不上我兒子！”何小雪氣得直哆嗦。

這個人，從來沒有想到要阿黎娶進門，想過等的孩子生下來，就把孩子抱過來，再給一筆錢把打發走。

但是，是阿黎不娶方晴，不能是方晴不要阿黎，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方晴是什麼人？是個傭人的兒!憑，怎麼可以拒絕阿黎？配嗎？配嗎？嫁給阿黎不配？拒絕阿黎更是不配！不是應該涕淚流的求著阿黎娶嗎？就像，就像，

——當年的一樣！

而現在還給阿黎戴了綠帽子！何小雪兩只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

方晴卻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糖糖走過來，擁抱方晴一下，方晴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糖糖含淚笑笑：“傻子！”

方晴笑著點頭：“我知道。”

糖糖別過臉輕輕歎息，落下淚來。

方晴拍拍的背，表示自己沒事。

方晴看看顧黎，看看喬宇朔：“從現在起，我要留在這裡照顧長崢！”聲音不高，卻字字堅定。

顧黎冷了臉：“不行，你的肚子已經這麼大了，怎麼能照顧大哥？”

方晴微笑：“沒關系，我只做我力氣能及的，其他可以由醫生護士來做。”

“那也不行，你自己的還常常不穩定。”顧黎繼續拒絕道。

方晴笑容依舊：“喬治說我的現在很好，他會每天過來看我，給我做檢查。一直到我生產為止。”

方晴含笑看向喬治，喬治點了點頭。

顧黎冷著臉，不再說話。

此刻他的心痛到無以複加。

顧長崢已經是半個死人了，居然還能占住方晴的心。

為了他，方晴著七個多月的肚子來照顧他！

顧長崢！你為什麼不死？為什麼不死得徹底點兒？顧黎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收。

喬宇朔看看顧黎，又看看方晴，他知道方晴留下來照顧長崢，是最好的辦法，顧黎礙著方晴的面，至表面上不會待顧長崢，這其實才是他最擔心的事，顧黎的真面目越來越清晰，他已經不耐煩與他們虛以委蛇。

喬宇朔知道，顧黎一定有他足夠的理由，恨長崢骨，如果把長崢留下顧家，看這個意思，他們想來探都難，那就相當於把長崢命到了顧黎的手上，現在這種況下，無異於羊虎口。

可是方晴來了，就不一樣了，顧黎對方晴意重，這些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有方晴在，如果顧黎想謀害長崢，方晴一定拚死相護，而即便顧黎妒忌、惱怒，他也不會對方晴發作。

喬宇朔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卑鄙。

可是，方晴是長崢的命，方晴肚子已經大了，從懷孕到現在，一路坎坷，幾乎沒有消停過，如果有事，長崢就算醒過來，也會立刻去死，酒窖那一場，他終生難忘。

“方晴，我也不同意你留下來照顧長崢。”喬宇朔看著方晴。

方晴詫異，連顧黎都不解，他以為喬宇朔一定很滿意方晴留下來，喬宇朔一定算準了他不能當著方晴的面對顧長崢不好。

這此，他無奈也無力。

“方晴，你現在首要任務應該是照顧好自己和孩子。你們好了，長崢才能放心，如果此刻他清醒，一定不會同意你這麼做，在他心裡，你才是最重要的。”喬宇朔慢慢地說，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方晴對於顧長崢的重要！

顧黎的臉更差。

方晴淡淡一笑：“宇朔，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他如果不好，我和孩子又怎麼能好？我們是一家人，是一的，所有困難都要一起來來面對，只要我們三個人在一起，什麼樣的困難都能一起走過去，長崢變什麼樣都沒關系，只有他還有呼吸，我就不會棄他於不顧。”

方晴溫卻字字清晰的說。顧黎臉已經慘白。

還有什麼事，比一個你的人當眾表達對別人的更殘忍嗎？

方晴，猶如有一把鈍鈍的刀，一下一下的割他的心，疼得模糊。

“好！方晴就留下來照顧大哥吧，不過我需要你回去做一個全部檢查，喬治醫生，你必須保證方晴的能勝任這項繁重的工作才行。”顧黎終於艱難開口，顧黎知道無論他答不答應，方晴都會留下來，不是來找他們商量的，只是通知他們一聲而已。

既然如此，還不如他此刻應下來，送他一個順水人，其他事再徐徐圖之。

方晴嫣然一笑：“好，我現在就回醫院收拾東西，做檢查。下午我就過來。”

喬宇朔表複雜的看一眼糖糖，糖糖苦笑：“拿定了主意，誰勸也沒用的。”

寧慶雪一臉崇拜的看著方晴，小莊垂下眼瞼，怪不得顧長崢這樣執著，這個的子自然擔得起他那樣的深。

喬宇朔和小莊帶著方晴回醫院去。

顧黎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臉鐵青。

顧永強站起來拍拍兒子的肩：“留就留吧，醫生說長崢醒過來的機率非常小。大丈夫何患無妻？”

何小雪看著兒子臉不好，也道：“是啊兒子，這樣的貨我們顧家不要！”

顧黎一言不發，轉上樓，寒著臉對裡面的醫生護士說：“你們都出去！”

三個人誰也說什麼，魚貫而出。

顧黎走近床邊看著床上的顧長崢。

他臉如常，就如睡著了一般。

顧黎靜靜看著他，靜靜開口：“顧長崢，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我想掐死你！”

顧長崢一不。

“小時候，你不高興看到我和我媽媽，你就可以直接給我們臉看。我心裡再不願意，也要忍著，我拿我最的小汽車去討好你，你一把打掉，扭頭就走，你只不過換來爸爸的一聲訓斥，而我的小汽車卻摔得殘缺不全，沒人理會。”

“從小到大，我人前人後百般討好你，你從來沒有給過我好臉，我很怕你，也很恨你。都是兒子，憑什麼你高高在上，我卻低賤如泥？什麼好東西都是要等你回來再分，你挑剩下的才是我的，你不要的才是我的，他們這樣捧著你，也換不來你一個笑臉，全家人在你面前都噤若寒蟬，怕你，了一種習慣，了一種傳染病，在這個家裡蔓延。”顧黎笑笑，笑容苦。

“我媽媽足了你爸爸媽媽的婚姻，與我何幹？他們欠你的，可我不欠啊？如果可以選擇，誰會選擇做個私生子，誰會願意生在這樣的家庭裡？我有得選嗎？”

顧黎的眼睛微：“從小到大，我拚命努力！我想如果我優秀一點，乖一點，你們總能看到我吧？他們總是拿我和你比，無論是爸爸還是公司裡那些老人，他們會說‘嗯，你還要向你大哥學習啊！’或者‘不錯，快趕上你大哥了’。連我媽，鼓勵我努力時說的都是‘兒子，你一定要比你大哥強’，我再努力也超不過你，我做得好，是應該的，因為你本來就好，我不應該差了，我做得不好，是萬萬不行的，你那麼好，我怎麼能不好？如果我不好了，他們就會歎一口氣：到底是私生子，還是不行啊！那是我的箍咒。有時候太累了，我想放棄，自暴自棄算了。可是你的優秀在前面比著，我不得不好，不得不優秀。你是我從小到大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