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原真人翻了個白眼,道:“什麼不太好?老夫是師父,關心進去看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陸塵正道:“前輩,雖然您輩分高道行深,但不管怎麼說,這裡面住的可是一位未親的年輕姑娘家。您這麼突然闖進去,萬一……”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用意味深長的目看著木原真人。
木原真人怒道:“萬一什麼?你給老夫把話說清楚了。”
陸塵道:“萬一您要是進去以後,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說句不太恭敬的話,蘇師姐一人獨居府之中,平日起居時穿著……呃,那個簡單一些也是正常的,但是被您這麼看了去,只怕於您於,都不太好吧。”
木原真人大怒,道:“臭小子,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陸塵咳嗽一聲,道:“前輩,咱們倆都是講道理的人,雖然您道行高我百倍,但道理確實就是如此啊。”說著,他忽然又低了聲音,靠近木原真人低聲說道:“您別忘了,剛才那個蘇家小子蘇同說的那番混賬話,可是字字誅心啊。咱們這些明白人聽了自然都是嗤之以鼻絕不相信的,但是萬一您這一進去……有些話就說不清楚了啊。”
木原真人悚然一驚,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道:“對啊……”
陸塵攤手道:“可不是嘛。”
木原真人越想越有道理,連連點頭,道:“沒錯沒錯,你說的太對了,老夫差點做了件大錯事。”說罷看著陸塵,眼神中出幾分歡喜來,道:“小家夥不錯啊,寧可頂撞老夫也要說明道理,果然有風骨。”
陸塵心裡“呸”了一聲,心道:誰要這狗屁的風骨,要是能走,老子早走了。不過表面上他還是幹笑了一下,向後退了一步,心想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這老貨無論如何也該先走了吧。
誰知木原真人看起來雖然打消了自己闖進府的念頭,卻並沒有離開飛雁臺的意思,反而是沉思片刻後,忽地眉頭一皺,像是又想到了什麼。
陸塵看著他的臉,心裡頭便又是咯噔一下。面對這樣一個了似的元嬰境老頭,實在不是應付蘇家那些廢子弟一樣的,真是見鬼一般的辛苦啊。
果然,木原真人想了一會,又向陸塵看來,道:“不對啊。”
陸塵苦笑道:“什麼不對?”
木原真人道:“你在這府石門外敲打半天石門,珺丫頭也不開門出來,平日裡這樣就算了,但若是這時候突然鷹果,你要,卻聽不到的話,這怎麼辦?”
陸塵無言以對。
木原真人看著他,眼中出幾分懷疑之,道:“以珺丫頭的聰明,一定不會忽略這個,也肯定給了你什麼能夠隨時聯絡上的東西,對不對?”
陸塵看著木原真人,木原真人也盯著他。
兩人對視片刻,陸塵忽然一拍額頭,大一聲,歎息道:“哎,你看我這記,蘇師姐果然給了我一個‘燃心符’,可惜我道行低微,以前從沒用過這個,一時間竟然就給忘了。”
“忘了?”木原真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陸塵正道:“忘了。”
說著,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塊黃石符,遞給木原真人。
木原真人接過這黃石符,看了兩眼,在手心中掂量了幾下,然後也不急著使用,反而是抬頭又看了陸塵兩眼,忽然笑道:“臭小子,得虧你這家夥天生骨不好,五行神盤只有一柱,只能為雜役弟子。不然,就你這份聰明機智猾如鬼,真要是有個四柱五柱的頂尖天分,再從小被好好栽培一下,老夫真不知道這天底下還有誰是你的對手?”
陸塵笑道:“前輩,你說笑了。”
※※※
木原真人哼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兩手指拿著那黃石符,輕輕撥弄了一下,也不見他如何施法,便突然看見那石符上騰起一火苗,搖曳燃燒起來。
火苗不大,看上去溫度也不算高,不過看起來倒十分明亮。只是閃爍了一會,便很快又黯淡下去。
木原真人看了陸塵一眼,陸塵道:“看起來這燃心符沒壞啊,真不錯。”
木原真人口中嘖嘖兩聲,道:“我現在覺得,你這小子應該是有點什麼事在瞞著我了。”
陸塵斷然搖頭,道:“沒有的事。”
木原真人“哼”了一聲,也沒說話,兩個人就這樣站在石門前等了一會,結果這石門依然紋不,半點沒有開門的跡象。
木原真人的臉漸漸難看起來,轉頭向陸塵看去。
只見陸塵正凝視著那石門,似乎石頭上有什麼世間最妙最奇異的東西在吸引著他的注意力一樣,完全不去看周圍的風吹草。
木原真人冷了臉,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再不給老夫說清楚,小心我……”
話音未落,忽然只聽一陣急促風聲從頭頂傳來,夾雜著破空銳嘯聲,卻是從前方山壁高的那片茂古老的森林中發出的。
陸塵和木原真人同時抬頭看去,只見片刻之間,一個窈窕影從林中掠出,在半空中畫出了一個優的姿,輕輕巧巧一個旋轉,如輕盈的鳥兒一般落了下來,麗傾城,明眸璀璨,正是蘇青珺。
香風拂面,如雲彩照落,幾許晶瑩剔的晨,如流連林中飛鳥自由翱翔的翅膀一般,還纏綿在肩頭赤的羽間。當灑落的時候,折出如夢幻一般瑰麗的彩虹。
“怎麼了,可是鷹果了嗎?”才剛落地,蘇青珺便開口向陸塵問道,“快帶我去,別耽誤了。”
說完這句話,好像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木原真人,這才略帶歉意地對木原真人道:“師父,你也來了啊。不過你等等啊,鷹果了,我趕時間先服食了以後再來跟您見禮。”
木原真人張了張沒有說話,而陸塵則是站在一旁,腳步都不帶抬起一步的,似乎什麼也沒聽到一樣。
蘇青珺往前走了兩步,隨即有些詫異地回過頭來,看著陸塵,道:“陸塵,怎麼了啊,不是說一定是鷹果了你才會用燃心符喚我回來嗎?為何還不走?”
陸塵默不作聲,只是看向木原真人。
木原真人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後,開口道:“呃……青珺啊,這個鷹果還沒呢。”
蘇青珺怔了一下,隨即面上頓時掠過一怒,氣沖沖地對陸塵道:“喂,陸塵,你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難道你當做兒戲了嗎?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耍我玩?我跟你說,信不信我……”
陸塵咬牙關,面鬱悶之,只是沉默地看著木原真人。
木原真人老臉一紅,連忙上前攔住了蘇青珺,苦笑道:“哎,哎,青珺你別急,別罵小陸了,這事不怪他。”
蘇青珺哼了一聲,看起來十分不滿,瞪了陸塵一眼,氣惱地道:“怎麼不怪他?我明明只把燃心符給他一個人,千叮呤萬囑咐的,一定要等鷹果了才能使用,結果呢,氣死我了!”
木原真人幹笑一聲,道:“這個燃心符……唔,其實是為師剛才用的。”
蘇青珺一怔,有些詫異地轉頭向木原真人看來,面上出疑之,道:“師父,你好好的用這燃心符做什麼?再說了,鷹果還沒呢。”
木原真人似乎對自己這個貌傾城天資絕世的徒兒異常寵溺,平日裡說話也是沒什麼師道尊嚴的,這時只好笑道:“我是過來想看看你,結果這府石門敲了半天也不開,就著陸塵找你,所以把那燃心符拿過來……”
“師父!”
蘇青珺一跺腳,雖然沒有再說什麼,但那看著木原真人的目中神似乎已經說得太多太多了。
木原真人翻了個白眼,忽然又問了一句,道:“對了,大早上的,你不在自己府裡呆著,這是去了哪裡?”
蘇青珺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道:“我是去山頂練劍了,不是您教誨我的麼,晨曦朝之氣,主生發之機,可補我幽月靜寂之缺。”
木原真人連連點頭,道:“沒錯沒錯,正是這個道理。”說著忽然笑道:“其實我這一早過來啊,也是要提醒你,雖然這段時間要等待鷹果,不太走得開,但正要早起練劍,不可懈怠啊。”
站在一旁的陸塵頓時對這木原老頭刮目相看,眼中出佩服之,心想,果然年老臉皮厚,這番話也能說得這麼自然。
蘇青珺看了師父一眼,眼裡出一懷疑之,似乎對木原真人頗為了解,對剛才那番話很是懷疑。
木原真人咳嗽一聲,瞪了蘇青珺一眼,道:“臭丫頭,看什麼看,為師是過來好心提點你的,在外人面前,沒大沒小啊!”
蘇青珺哼了一聲,轉站在一旁,陸塵連忙道:“呃,兩位慢慢聊,我過去靈田那邊種樹了。”
說著,連忙快步走開,直到此刻,陸塵心裡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心想,這兩千靈石還真不好賺啊……
只是,當他走到靈田邊上的時候,忽然又是一怔,卻是想起一事,末了,有些惱火地咕噥了一句:“這死老頭,說好給我的獎賞呢,這就裝死不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