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覺得不一定。如今的柳妃,乃是聖人登基之後,河東柳氏送過來的嫡。比之前那位年許多,應當不會有那麼深厚的。」
賀知春嘆了口氣,阮麽麽說話留了一半,柳妃如果很年輕的話,那皇後對應當和悅纔是,因為那時候皇後早就已經生了幾個嫡子,地位穩固得很了。
世家嫡庶分明,柳妃不一定會為了一個幾乎在宅見不著的庶出姐姐,對皇後產生這麼大的恨意。
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賀知春正想著這事兒,就聽到元宵突然喵喵喵的了起來,覺也不睡了,就拚命的往院子中跑。
咋回事?這麼懶的元宵,居然願意起來跑,簡直是天上下紅雨了!
賀知春趕忙跟了出去,「元宵,元宵,別跑。」
這剛一追出門,就傻眼了。
隻見元宵咬著院門外一個侍衛的腳,委屈得喵喵。
那侍衛挪了挪腳,了子,「你別別,今兒個某沒有帶小魚乾。你別把阿俏來了。」
賀知春咳了咳。
那侍衛尷尬的扭過頭來,一把撈起元宵,咧討好的笑道:「某就是擔心你,過來瞧一瞧,你看這會兒也宵了,某也走不了。」
一旁站在的別的侍衛了眼,「崔史,別搶某的位置了。被魏王知曉了,要說某玩忽職守了。」
崔九嘿嘿一笑,小子上道啊!
然後抱著元宵輕輕的邁進了院子門,「某今兒個一早便出城了,一回來就聽說你阿爹把這天捅了個窟窿眼了,著急得飯都沒有吃,就跑過來了。」
簡直了!為啥不等他把阿俏娶回家了,再來這麼一出啊!
現在阿俏變了天寶,賀爹變了李爹,他們的婚事還算數不?
阿俏份是變高了,但是有帝命在啊,若是被那些宗老們知曉了,又要吵吵了。
賀知春一聽,歪過頭對木槿說道:「讓廚上做點吃食過來吧。」
崔九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回了原,隻要阿俏還願意嫁給他,就是天王老子來,他也不改這樁婚事。
顯然,阿俏還是他的阿俏。
「阿俏,今的傷口還疼嗎?」崔九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口。
賀知春笑著搖了搖頭,「都過了多年了,隻有一道疤了,怎麼可能還疼。我那時候年紀小,對太子同晉王也都沒有什麼,是以也不覺得疼。」
若是魏王傷,賀家人傷,崔九傷,那才真的疼。
說實在的,今日在大殿之上,聽賀餘說上元節之時事,雖然也很難過,很憤慨。但那種緒,甚至比不上知秋同賀家的背道而馳,來得讓震驚與難過。
大約,還沒有把自己當是天寶,就像是在聽另一個人的人故事一樣。
「阿俏你放心,這次某一定把太子拉下馬,為你報仇。」
賀知春瞪圓了眼睛,瞧見這屋子裡隻剩下同崔九二人了,而屋子門口,阮麽麽正大馬金刀的坐在那兒當門神。
「你忌口慎言。」
崔九點了點頭,「某實在是太氣了。新仇舊恨加一起,你莫要把他當你的哥哥,這種人,算什麼狗屁哥哥。」
他說著,站起來,將元宵塞進了賀知春懷中,靠近了耳語道:「太子三日之必反,你這三日,不要進宮,若是聖人傳召,就裝病明白嗎?」
他說著,又若無其事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氣。
「阿爹這次子太急,不像是他的一貫作風。」
賀餘雖然比尋常的場老油子要直率一些,但絕對不是遇到大事不曉得想,悶頭猛衝之人。
「他同意某來納徵,又讓你大兄提前娶了大嫂,應當是早有打算的,但應當不至於這麼著急的。」
賀知春點了點頭,「他原本應當是打算給我二哥說了親事,再說這事兒的。而且,他提前給聖人上了摺子,雖然阿爹說聖人同意了,但看今日大殿之上,聖人卻好似兒不知一般。」
大約是聖人手中積的摺子太多,賀餘卻等不及他看到,就因為蛇的事,提前說了。
這事兒不功便仁,賀知易乃是見證者,逃不了,但是賀知書同賀知禮不知。若是賀餘因此而亡,那可是要守孝三年,不知曉要發生多大的變故。
崔九若有所思,「這事兒某悄悄的去打聽一下。」
正在這時候,木槿已經端著吃食站在門口了,崔九不便多言,便繼續逗元宵去了,隻是元宵見他當真沒有帶小魚乾,又懶洋洋的睡著了,懶得理會他一下。
賀知春招了招手,示意木槿端上來。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是很簡樸的小米粥配著羊餅子,外加一些知味記的小冷盤。
崔九顯然極了,凈了手之後,甩開膀子大吃起來。
待一桌子的東西被他吃得一乾二淨之後,崔九便站起來,笑道:「阿俏,你等著,某去二哥那兒一趟就回來。」
賀知春不明所以,就瞧見崔九一溜煙兒的跑掉了。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滿香氣的跑了回來,還穿著那套侍衛的服飾。
「夜已經深了,你今夜去二哥那兒住吧。廂房許久沒有住人,你太講究怕是住不慣。我二哥也喜歡熏香沐浴,比我一個子還緻三分,你去他那兒住,應當睡得著的。」
崔九搖了搖頭,「某已經去他那兒沐浴過了。今日發生了這麼多事,某不想讓阿俏一個人待著。」
賀知春張了張,想要說話。
崔九卻出一手指,攔住了的,「噓。某知曉阿俏是中豪傑,阿俏也不在乎太子和晉王對你做過的事。但是阿俏卻一定會因為自己害得賀司農仕途阻,為魏王,為皇後難過……雖然阿俏不說,但是某就是知道。」
賀知春閉了閉眼,「崔九……但咱們到底並為婚,夜間相見已經不合規矩,你還留宿……不不。」
崔九嘿嘿一笑,「阿俏想歪了吧!某睡上麵,睡你房間的屋頂上就好了。這樣若是有賊人來了,某也站得高看得遠。某可是魏王指派來保護你的侍衛呢。快去睡覺吧,日後還難著呢,但是有某在,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你阿爹也不會有事的。」
賀知春鼻頭一酸,「嗯。」
崔九說完,問阮麽麽要了新的被褥,飛上了屋頂,特意的對準了阿俏的床榻所在的地方,躺了下去。
賀知春躺在床榻之上,過夏日幾乎明的薄紗窗帳,看了一會兒屋頂,安靜的睡了過去。
而崔九則躺在屋頂上,半點都不敢翻,萬一嘎吱嘎吱響,把阿俏吵醒了怎麼辦啊!
可是,好想把瓦掀開了,看阿俏睡著了的樣子啊!
他正想著,忍不住要出手,就聽到院子中央,阮麽麽一聲咳,「若是瓦沒有蓋好,日後大約會要雨的,了貴主的屋子,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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