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活了不知多個紀元的古佛，一位造化圓滿的大神通者，要收自己為徒？

換做以往，譚平早就激得不分東南西北，當場涕淚橫流，狂喜跪下，叩頭拜師，哪怕他再崖岸自高，再自負出時的異象，亦最多肖想過進有仙尊大能鎮的宗門府，被位列仙班者收為徒弟，本沒有也不敢去憧憬能得造化大神通者青睞，更別提世間自在王佛這種彼岸之下有數的圓滿者！

可此時此刻，他腦海里浮現的第一個念頭便是：

“我有彼岸大人之緣，得當代元始天尊借予黃粱枕，日后說不得就能拜玉虛宮門下，為‘明霞仙子’方華這般顯赫的人，為什麼要去做一個造化大神通者的徒弟？”

有對比才有差距，造化圓滿者號稱彼岸之下最強，長生萬古，紀元有，是能毀滅一方宇宙的恐怖存在，但也只是“彼岸之下”，與真正的大人們有著不止天淵之別的差距，得到元始天尊蘇孟青睞的況下，誰還會在意“小小的”世間自在王佛？

這不是鄙視，這是事實！

譚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對著世間自在王佛搖了搖頭，做出抱歉的神，仿佛在說“晚輩心向道門，有負古佛好意”。

世間自在王佛轉過頭，繼續看著高覽重立大周的儀式，悠然瀟灑之意不變，似乎對剛才的心來被拒絕全不在意，不過祂眼底略微流疑，對譚平竟能拒絕一位造化圓滿者的好意而到不解。

他另有依仗？

早被其他道友收了門下？

見世間自在王佛并不著惱，譚平悄然松了口氣，自目前僅算是與彼岸者有緣，還未被列門墻，真要惹怒了一位古佛，一位大神通者，也不是好事。

而隨著元始天尊蘇孟的親自降臨，隨著持笏神使被打神鞭制，之前譚平等凡俗強者都能到的暗流洶涌戛然而止，像是從來未曾醞釀，一派風平浪靜的樣子，整個儀式順利結束，大周再立于東海，統了目前億萬島嶼之半，得到諸多仙人神靈的投效。

蘆篷，那明凈無暇的圓升起，落了九龍沉香輦，香霧彌漫，氤氳涌，陣陣仙樂回。

“恭送天尊！”島上所有仙神莊重俯拜，就連世間自在王佛與持笏神使亦起行禮，不敢有毫怠慢。

眼見九條真龍飛起，拉著沉香之輦進了無窮高，持笏神使這才松了口氣，有種虛的覺。

面對一位吐口氣便能讓自己形神俱滅的彼岸者，面對一位與羅教仇深似海的大人，那種力簡直不足為外人道也，當真坐立不安，芒刺在背，能摒除諸般念頭又如何，來自本靈的畏懼洶涌如同大海。

只能說，幸好自是使者。

不敢再停留，持笏神使帶著羅教眾人倉惶離去。

…………

高覽再立大周的儀式結束后，夏秀、劉祖斌等人依舊留在長門島，希能遇到仙緣，譚平則無可無不可，有了彼岸大人之緣的他對島上眾位仙神兒都看不上眼。

傍晚時分，一行走在坊市，打探著哪位仙家有收徒之愿，突然，譚平眼前一花，看到了一位淡金的俊朗僧人，祂氣質瀟灑自在，似沒有牽絆，連時都無法束縛，眉心凸出一枚枚金萬字符，凝了“佛”字。

世間自在王佛！

譚平嚇了一跳，心臟頓時如同擂鼓，沒想到這位古老佛陀去而復返，專程來找自己！

祂究竟有何打算？

夏秀、劉祖斌等人亦認出了世間自在王佛，又震驚又激，翕，口不言，好半天才七零八落地道：

“拜見王佛！”

難道自己等有了佛緣，將有古佛渡凈土？

世間自在王佛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還禮，沒有一高高在上的覺，看著譚平道：“譚施主，真的不愿隨我修持佛法，回頭是岸？”

夏秀、劉祖斌等人頓時一陣失，原來世間自在王佛是因譚平而來，不過他出時便有滿室紅的異象，想想也是正常。

他們心底肯定不了嫉妒，但類似的事聽說多了，也明白正確的理是什麼，這種時候得誠心實意恭賀，萬萬不能斷了，等到好友修煉有，也算自攀上了仙家佛脈的關系，甚至還可能被好友接引門。

財法地，人脈關系也屬“”之含義，多一位朋友多一條道路！

他們正待恭賀譚平，扭頭看去，卻發現譚平臉如白紙，不見半點。

怎麼回事？夏秀頓時愕然，涌現關心。

譚平勉強笑道：“晚輩心向道門，古佛莫非要不顧慈悲之意，強渡有緣？”

世間自在王佛笑了一聲道：

“緣分豈能強求，我只是想讓施主明了本來面目，然后再做決定。”

祂抬起右手，屈指點向譚平眉心，作看似緩慢，譚平、夏秀等卻仿佛凝固，沒做出任何反應。

眉心一點，宛若電擊，麻麻，直心海，譚平眼前當即影浮，只覺一塊塊金記憶碎片自幽深汪洋里躍了出來，幻化出一幕幕場景。

諸般水系與大海繞……

蔚藍海洋凝聚的星球……

腳踏黑龍，深藍近黑的雕像……

彌漫著紅霧的玄武權柄……

原來我是古神水祖轉世，融合了真武留權柄后，為擺神靈之軀的限制轉世！

譚平只覺每一滴每一水分都在躁都在歡呼，前塵往事與宿世記憶滾滾而來，雙眼一時顯出了迷茫。

“施主明白了嗎？”世間自在王佛雙手合十。

譚平打了個寒，眼中多了幾分蒼涼與古老之意，眸子變得清澈，像是重重水的凝聚。

他嘆了口氣道：

“今日方知我是我，但還是得辜負古佛好意了。”

那邊可是彼岸大人！

世間自在王佛再次雙手合十道：

“善哉善哉。”

說完，祂扭頭便走，步步虛化，消失在了坊市。

長門島外，碧波萬頃，這尊古佛端坐浪，目里出現了幾分疑：

“他上不僅有扶桑古樹那位的法珠，還有件可顛倒時的寶……”

“真武隕落前將元尺給了扶桑古樹那位，融合了祂權柄的水祖得到扶桑古樹那位的回報很正常，但那件顛倒時的寶又是何人所贈，難道也是扶桑古樹那位？”

世間自在王佛不解難消，雙目現出琉璃之，隔著重重阻礙繼續注視譚平等人。

…………

天漸暗，譚平一行人還沉浸于剛才世間自在王佛造的震撼當中，皆是默然，與劉祖斌告別，慢慢回到了所住客棧。

這時，譚平隨手拿出黃粱枕一看，只見上面花紋蒙著彩，已不復之前的黯淡。

“應當又能用了。”他低聲自語。

恢復了水祖的記憶后，他開始覺此事有點蹊蹺，于是看向夏秀，微笑道：“小秀，你來試試。”

夏秀期待已久，沒有客氣推托，疊聲道謝后，將黃粱枕放在床上，合靠枕眠。

淡一閃，除開一直注視著他們的世間自在王佛，無人察覺。

“真能將人短暫送回過去……”世間自在王佛微不可及頷首，眉心佛字突然轉流，讓金變得虛幻，像在縱著時長河。

祂借助那點關聯與力量，運轉了自時之道的積累，悄然跟隨夏秀逆流而上，想看一看會來到哪里，遇見什麼事。

影浮，夏秀猛地驚醒，只見前方是奔流不息的大江，旁邊有一座歷史深重的城池，城池上方站著一位男子，著白，秀如，滿臉病容，他的后燈火闌珊，可猶是如此，點點映江面，亦像星河倒掛，夢幻迷離。

這是哪里？夏秀完全的茫然，但心底亦是激，因為知道自多半回到了過去！

“啊！”

就在這時，聽到了一聲長嘯，充滿了疚、痛苦、絕、憤恨等緒，像是孤狼嘯月，又如夜鬼哭墳，讓自心頭都忍不住隨之黯淡。

凝目去，夏秀看到了一位穿黑勁裝，頭戴英雄巾的男子，他英武剛，正仰天悲嘯，懷里橫抱著一道無限好的白影，襟垂下，四肢無力，生機全無。

在高空，蔽跟來的世間自在王佛看到這一幕，心中疑更勝：

“廣陵城外，顧小桑亡于玉虛宮那位懷里的場景……”

“為什麼是回到這段歷史……”

想到這里，祂靈一閃，想到了一件事：

“佛祖做減求空的產是唐三藏，而唐三藏經凌云渡后，褪去了凡胎，之后為功德佛，那凡胎則返本歸初，化作金蟬，無上真佛藉此殼誕生……也就是說，佛祖做減求空的產最終有兩個，一是唐三藏本靈所金佛陀，一是凡胎孕育的無上真佛……”

“顧小桑是真空家鄉那位的做減求空產，借玉虛宮那位之手，舍棄掉凡胎，以混沌青蓮子重塑法，那這凡胎是否又會孕育出什麼？”

“即使真空家鄉那位的做減求空法門師承元始，與佛祖不同，但這凡胎恐怕也有幾分玄妙……”

想到這里，世間自在王佛悚然一驚：

“當年玉虛宮那位抱著顧小桑的尸離開，來到立下昆侖山的孤嶺時，只有池塘蓮子……”

“他將尸葬在了何方？或者說被誰悄然破壞或梁換柱了？”

世間自在王佛的目看向了那道仰天悲嘯的影，有些明白為何會回到這段歷史了。

送出黃粱枕的那位彼岸要藉此謀劃些什麼！

將所有關注都吸引到水祖轉世上后，以燈下黑的形式謀劃些什麼！

PS：今晚那章在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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