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宮門房大開，雕玉琢般的小小姑娘邁著短，搖搖晃晃走了進來，頭上扎著兩沖天辮，臉上和手上有著明顯的嬰兒，似乎稍微一下就能凹陷往。

看到房間兩只青怪各據一張躺椅，癱于上，毫無生氣的同時彼此怒視，誰也不服氣誰，于是稚聲稚氣問道：“大青，你們怎麼了？”

經過一段時日的真假大青游戲，開始練地用“們”來稱呼。

“還不是它！”其中一只青怪猛地翻坐起，枝條舞，皆是指著對方。

“哼，到底誰花得多？”另外那只反相譏，“落到這個地步，究竟怪誰？”

兩只大青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幾息后才忽然清醒，扭頭看向那小祖宗，只見的小臉蛋上盡是懵懂，右手拇指放在邊啃啊啃，完全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原版大青倒吸了口涼氣，生怕小祖宗又發散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想法，裝腔作勢嘆了口氣道：“小姐您有所不知，哎，生靈不空，則邪魔不盡，不管世道如何，公不公平，不好，都難免出現嫉妒、憤怒、驕傲、貪婪、絕、****等東西，而它們就會滋養出邪魔惡神，哎，我就是到魔君還有九天尊影響，才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貪婪，將畢生積蓄付諸東流，哎……”

這邊是長吁短嘆，另外那只大青則眼珠子一轉，趁機說道：“小姐，妖皇殿送了不年妖過來，說是流學習，現玉虛宮的一視同仁。”

“年妖？”小姑娘雙眼放。

“對！據說有來自冰玄天的熊豹，有會說話的奇花，有一心想學八九的怪貓……”原版大青見小祖宗注意轉移，當即松了口氣，添油加醋說道。

小姑娘右手放下，斬釘截鐵道：“它，它們在哪里？”

“被引去三清殿了。”兩只大青異口同聲道。

小姑娘雙眼晶晶亮，轉過，邁開短，搖搖晃晃往外，走啊走，走啊走，走過了重重殿閣與樓臺，終于踏了孟奇的三清殿，可這里空空，安靜無聲，哪有想象里的各種各樣妖怪。

“去哪里了……”小姑娘一癟，就要哽咽著召喚自家父親。

這時，旁邊傳來一道稚仿佛孩的聲：“你是誰？來找誰？”

小姑娘扭頭看去，只見角落里放著一盆花，枝干矮小，花開燦爛，正搖曳著對自己提問。

“你就是那朵會說話的花？”小姑娘搖晃著靠了過去，“其他呢？和小小凰一樣可的妖呢？”

“它們跟著何伯父與九璃姑姑修煉去了。”那朵花的聲音響在空的殿閣中，仿佛有一掛掛風鈴伴奏。

小姑娘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道：“那你為什麼不去？”

“我懶，舍不得離開床……”花枝搖曳，指了指下的青玉盆。

“那我端你去！”小姑娘自告勇，將那盆花給抱了起來，似乎天生神力，顯得異常輕松，臉上有著找到了新小伙伴的笑，邊走邊開心嘮叨，“你這麼矮，一定吃得很，我要好好照顧你，讓你長高高，恩，你是植，大青也是植，它這麼茁壯，靠得是哮天灌溉，我會讓哮天也來灌溉你的！”

以后哮天在大青那里噓噓，在花花這里嗯嗯，就這麼決定了！

哮天是誰……怎麼灌溉……那朵花一臉懵。

小姑娘端著花盆，穿過了三清殿，正要前往修煉的地方，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了自家父母正坐在水榭，一個拿著玉蕭，一個著古琴，一個白空靈，清幽而艷，一個玄袍深沉，逍遙灑然。

“娘！娘！”小姑娘撲了過去，險些跌倒，仰著一張呼呼的白瓷小臉，“你可回來了！靈兒都開始想你了！”

說到這里，歡喜舉著那盆花道：“這是我的新朋友！”

“以后你會有很多新朋友的。”孟奇微笑指了指顧小桑旁邊。

小姑娘順勢看去，發現娘親旁邊蹲了只黑碧眼的小貓，胡須翹起，似乎在對自己笑。

“很多新朋友！”小姑娘了黑貓的頭，又看了看懷里的花，可高興壞了，忽然，想起一事，皺起眉頭，眼看著自己的爹和娘道：“我這樣不好，大青說有就有邪魔，我這麼高興會引來邪魔的！”

門房的兩只大青忽然打了個寒，彼此看了一眼，同時出聲：

“剛才的說法，小姐會不會理解歪？”

孟奇嘿了一聲，了小姑娘的頭：“放心，爹給魔君和九天尊說一聲，要是祂們敢讓邪魔來找你，爹就把祂們掛在玉虛宮門外，掛到下個紀元。”

“好啊好啊，爹爹真厲害！”小姑娘頓時就將剛才的煩惱拋到了九霄之，興高采烈拍掌道。

顧小桑著那只三花貓的背，似笑非笑看了玉虛宮門房方向一眼：

“大青懂得越來越多了……”

“是啊。”小姑娘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門房，兩只大青突地汗流脊背，不知為何有了莫名的恐慌預。

顧小桑放開那只純白布偶貓，將小姑娘懷里的花放到了旁邊，然后抱起，打散的沖天辮，重新梳理了起來，似欣喜似慨道：

“你會有很多朋友的……”

孟奇看向顧小桑，目溫道：“想起了以前？”

顧小桑微微點頭，腦海自然浮現出那已經不能回溯的過往：

那個時候的自己，和兒如今一般大小，但由于自我意識的分裂，已經失去了天真與懵懂。

那個時候的自己，因為害怕自“存在”最終的失去，拼了命地想要抓住更多的東西來證明來彰顯那一點特殊，與丫鬟著朋友，養貓養魚，對玉家各房各支的兄弟姐妹都笑相待。

但是，換來的只有一句句冷漠的話語：

“小姐，你是羅教圣，是老母轉世，怎麼能和丫鬟小廝這種下等人朋友？他們這是在神靈，必須付出命的代價！”

“小姐，你是羅教圣，是老母轉世，這樣對待貓和魚有失份，我幫你丟掉它們。”

“小姐，你是羅教圣，是老母轉世，其他各房無論長輩還是孩，都是你的仆人你的奴婢，抬起你的頭，高高在上地看著他們！”

……

不，這確實是羅教圣該做的事，但我不是！我不是玉瓏紫，我是顧氏的兒！

一個個朋友一件件東西遠離，自己的心越來越空曠越來越封閉，只剩下母親顧氏還留在邊。

是唯一的稻草，是自己證明本“獨立”的最后依仗，給自己取的名“小桑”才是自己認可的真正名字！

可惜，最終還是失去了。

可惜，到頭來也是金皇。

還好，這一切黑暗都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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