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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之尊》番外(八) 如果

天地重開,紀元新生,今時今日的灌江口已無往日一一毫的氣息。xiaoshuozu.com

穆云樂著藕,徘徊于二郎神君廟外,等待著通傳的結果,雖然如今也算位列仙班,只差一步便能傳說,諸界唯一,但在造化大神通者面前,依舊渺小得仿佛凡人,更別提楊戩這種上一紀的神話時代就赫赫有名的天尊級人,能不能得到召見始終是個未知數。

更為重要的是,知道自求見的目的委實上不了臺面——乃為《元皇傳》的修訂而來,歷經多年的打探,已經將這本寫到了結局,其中不乏知辛,但某些細節前后矛盾,讓始終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只好直接上門,拜訪當初的親歷者,務求還原事的真相。

對仙神中人來說,這是芝麻綠豆般的小事,為此求見一位仙尊或者天尊簡直匪夷所思,可穆云樂審視心,發覺自己確實想做,于是就不辭辛苦不怕拒絕地開始了奔波,被至好友們笑稱“癡氣不改”。

等待了一陣,穆云樂還未醞釀出任何其他緒時,一位草頭神出來,含笑行禮道:“真君請仙子。”

“真君答應了?”穆云樂先是一愣,旋即綻放笑靨,激得幾乎快潤了眼角,想不到清源妙道真君這麼好說話,連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的小事竟能輕松得到他的召見。

跟著草頭神,穆云樂穿過了廟宇,進了仙氣盎然的另一重天界,踏足殿閣,看到了結跏趺坐的楊戩。

楊戩依舊是扇云冠,水合服,腳蹬芒鞋,腰系绦的打扮,清俊出塵,瀟灑隨意,右手自然垂下,著哮天犬油的皮角則噙著一微笑,靜靜看著穆云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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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穆云樂行過禮,他溫潤如玉般道:

“姑娘想問昔年真慧之事?”

“是。”穆云樂剛做回答,又顰起黛眉,“也不是,其實是關于另外一個問題,晚輩聽人提及,真君當初對元皇天尊言真慧就是您道前的心境子所化?”

“確有其事。”楊戩讓穆云樂有如沐春風的覺。

穆云樂癡歸癡,可一點也不傻,斟酌了語氣才道:“可真慧為何一直未曾改變,始終保留著赤子之心,而真君卻已不復舊貌?”

如果不弄清楚這個問題,等修訂完全的《元皇傳》刊發于世,不得有人疑此節,然后在萬界通識天地的論壇上詛咒自己,喊什麼還我小師弟之類的話語。

當然,穆云樂自不是太在意這點,最重要的還是也好奇。

“你想聽個故事嗎?”楊戩梳理著哮天犬的發,讓它舒服地瞇起了眼睛——在玉虛宮待久了,它被那些奇奇怪怪的妖怪們傳染了某些慵懶的習慣。

穆云樂直了腰背,眼神放道:

“好!”

楊戩緩緩開口:“殷商之前,大地紛,洪水肆掠,妖怪橫行,人族各部只能勉強自保……”

……

某個部落附近,能見水天相接,渾濁滾滾漩,仿佛能充塞世界,一眼去,唯有山峰在外島,看不到昔日厚實荒蠻的大地。

“楊戩,你別跟著我們!”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瞪著后面紅齒白的小男孩。

小楊戩目炯炯道:“為什麼不能跟著你們?族長說小孩子要一起的!”

因為你笨!因為你蠢!半大不小的孩子默默回答了兩句,但這樣的答案經過長久的事實證明,本打發不了楊戩這白癡,他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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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決定用絕招,學著父親的模樣,哼了一聲:“因為你沒爹沒娘!”

“我為什麼要有爹娘?”小楊戩懵懂求問。

“你看,我們都有,就你沒有,說明我們是不一樣的,說明你沒人要,說明你是個怪!”半大不小的孩子惡語連連。

小楊戩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族長都說過了,沒爹沒娘的才是最厲害的,你們都沒認真聽講嗎?”

“啊?”一群小孩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明白楊戩的自信從何而來,當然,他也一貫這樣迷之自信。

小楊戩認真解釋:

“族長說了,天帝可厲害了,天帝天生地養,沒爹沒娘,族長還說了,姬姓部落的族長也厲害,他有娘沒爹,應而生……”

他語言組織頗有些混,舉了一大堆例子,末了道:“你們看,有爹沒娘的比有爹有娘的厲害,有娘沒爹的又比有爹沒娘的厲害,沒爹沒娘比他們都厲害,是最厲害的!”

他下微揚,俯視著眾小孩,頗有種“你們看,我也沒爹沒娘,所以我也會很厲害的”驕傲。

一群小孩被他強大的理由給弄得目瞪口呆,一時竟有些相信,末了才呸了一聲,指著楊戩背后道:“你看!”

“什麼?”小楊戩慌忙回過頭去,有什麼好玩的事

后空空,除了雜草野花,別無他

再回頭,一群小孩已是跑得不知所蹤了。

“又上當了……”小楊戩喃喃自語了一句,神略有些黯然,但旋即又興高采烈起來,往著這座山峰的偏僻行去,那里有自己新認識的小伙伴!

“小黑!”來到目的地后,他低聲呼喚著新伙伴的名字。

嗖的一聲,附近奇形怪狀的植里躥出了一條臟兮兮的小黑狗,對著小楊戩搖起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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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楊戩笑容單純道:

“小黑,以后我要跟著你好好練功!”

小黑狗愣住了,靈閃爍的眼眸呆呆看著眼前的家伙?跟著我練功?

“族長說了。”小楊戩言必稱族長,“我們人族鍛要師法天地,模仿妖族,等到年,還得一滴滴融合妖族的,這樣才能為厲害的戰士,我現在年紀還小,得從模仿妖族開始,你是我認識的唯一一個妖族。”

他仔仔細細認認真真觀察了小黑狗的模樣,然后趴了下來,四肢著地,舌頭吐出:

“汪!汪!”

做完這一切,他看向小黑狗,燦爛笑道:“我模仿得像不像?”

小黑狗舌頭吐著,差點忘了氣,目里竟是茫然的神

和小黑狗玩了很久,小楊戩滿足往峰頂走去,還未臨近,鼻端忽然聞到了濃郁的腥氣息。

“打到大獵了?”小楊戩呆呆愣愣想著,腳下步伐未停,轉過前面的崖壁,看到了部落的狀況。

橫七豎八盡是尸,全都失去了水分,像是風干了許久。

“族長!族長!”小楊戩奔到一干尸前,眼淚汪汪,竭力搖晃。

這是部落的族長,自己心目中很厲害很厲害的英雄!

族長仿佛回返照,突地睜開了眼睛,猛地抓住小楊戩的手:

“快逃!”

“找你的!”

說完,他仰天栽倒,再無毫氣息。

“找我的?”小楊戩一臉呆滯。

……

“找你的?”穆云樂聽得好奇心大起。

楊戩神溫和:“對,找我的,但準確來說,是找天帝的。”

“天帝?”穆云樂莫名其妙。

“昔年天帝為擺神靈之軀的桎梏,借助天帝石碑轉世,在竭力瞞的同時,他也做了故布疑陣的準備,而我便是‘疑陣’之一。”楊戩坦然回答。

“原來是這樣,那你當初是怎麼逃過神靈搜尋的?”穆云樂問道。

楊戩微微一笑:“有所懷疑且前來尋找的那位神靈不算厲害,與族長同歸于盡了。”

穆云樂恍然頷首,嘆息道:“從此開始了逃亡的你,歷經磨難,逐漸,沒了當初的子與心境?可真慧也非一帆風順,也經歷了不危險啊,為什麼他沒改變?”

“在楊戩拜師玉虛宮前,也就是正式道前,一切都得依靠自。”楊戩溫文笑道,“而真慧,哪怕有馬匪之事,有師兄弟分離之悲,有后來的種種磨礪,但始終是有依靠的,有師兄,有師父,不用心太多。”

他閉了閉眼睛:

“如果當初道前,也能有師兄,有師父,子和心境或許會延續吧,但事到如今,真慧永遠是真慧,楊戩終究要為清源妙道真君。”

聲音低沉,仿佛回在諸天,穆云樂忽然栗,只見楊戩頭頂泥丸打開,放出無數芒,變化種種幻影,不斷聚合,不斷凝,似乎要結出一枚虛幻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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