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夜功夫,雕欄玉砌的暖閣就燒了一片廢墟,些許黑氣從斷瓦殘垣中升出,又很快被水潑滅。
昨日還張燈結綵的長春宮,今日哀聲一片。
「走開!」皇後死死抱住懷中繈褓,瘋狂地用枕頭、被褥砸向太醫、宮等人,「不許過來,七阿哥很好,他很好!」
弘曆剛要走過去,就被張院判攔了下來:「皇上,皇後傷心過度,失了神智,萬不可靠近!」
一把推開張院判,弘曆快步走到皇後麵前,道:「皇後,永琮已經沒了,你先放開他,讓太醫給你看看傷,好不好?」
皇後如同一頭驚的母,抱住繈褓,在牆角裡,警惕地盯著他,上的燒傷經過一夜,愈發顯得淒慘猙獰,創口不斷有鮮往外溢。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弘曆一咬牙,忽然幾步上去,用力抱住皇後,然後厲聲道:「把阿哥帶走!」
「不!」懷中繈褓被幾個宮人奪走,雙手雙腳又被弘曆給鉗製著,皇後彈不得,隻能撕心裂肺地喊道,「把永琮還給我,還給我!」
宮人在弘曆的示意之下,將繈褓抱出長春宮,目送他們離去,皇後眼底一片絕,忽轉頭朝弘曆吼道:「是你,是你奪走了永琮,你為什麼要奪走我的兒子?」
弘曆心中悲痛至極,卻還要安:「因為他死了,皇後,永琮已經死了!你振作一點,不要如此失態,更別忘了你自己是誰!」
皇後盯著他,一字字道:「我是誰?皇上,你說我是誰?」
弘曆認真地:「你是朕的妻子,是母儀天下的大清皇後!」
「是啊,我是大清皇後!自冊封之日起,我侍奉太後,敬重皇上,善待妃嬪,治事小心,我怕行差踏錯,被世人指責,怕不夠賢德,遭皇上厭棄!不妒、不怨、不恨,我幫皇上護著妃嬪,甚至把們的孩子當自己的孩子,可我得到了什麼?除夕之夜,闔家團圓,上天卻要我在這一天失去永琮!他是我用自己的命換來的,世上最珍貴的人啊!」皇後笑了一聲,布滿傷痕的手死死握住弘曆的手臂,淒涼的質問道,「皇上,你告訴我,富察容音從未做過一件壞事,為什麼落得如此下場,上天為什麼要這樣殘忍,為什麼,為什麼啊?」
弘曆反握住皇後冰冷的手指,眼底一線淚,聲音沙啞道:「皇後,你累了。」
「不,我不累。」皇後忽然推開他的手,「我要去找永琮,我要去找他。」
弘曆再次手去攔,卻見皇後目一厲,抓起弘曆的手臂,狠狠一咬,牙齒深深紮進弘曆的裡,鮮立刻在裡瀰漫開來。
向來溫賢惠,眾人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模樣,頓時嚇呆了,唯弘曆短暫的皺眉之後,大喝一聲:「皇後累了,需要休息,你們還在做什麼,還不快過來服侍皇後歇下?」
眾人這纔回過神來,七手八腳的過來幫忙,但在皇後的瘋狂掙紮下,竟個個帶傷,不是臉被抓破了,就是被咬傷,又因為對方是皇後,不敢太過冒犯,於是投鼠忌之下,最後竟無一人能靠近。
「我不要當皇後了。」皇後搖搖晃晃的站起,上到都是——自己的,與旁人的,中喃喃道,「我就做富察容音,我就做永琮的母親,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要了!把永琮還給我,把他還給我!」
弘曆握著傷的胳膊,痛苦的閉了閉眼睛,咬牙道:「取繩索來!」
明玉震驚看他:「皇上?」
「你們拿繩索來!」弘曆厲聲。
「是,是!」太監們連滾帶爬,很快就取了一條繩索來,弘曆深呼吸幾下,在眾人驚訝的聲中,撲上前去,用手中繩索將皇後捆了起來。
繩索在上套了一圈又一圈,皇後瘋狂掙紮道:「弘曆,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弘曆也不願將如牛馬般捆著,隻是更不願意看傷人傷己,忍著眼中的淚水,他啞著聲音道:「富察容音,你是朕的皇後,是新覺羅弘曆的結髮妻子,你沒有放肆任的權力,更沒有中途退出的可能!朕不管你是病了,還是發瘋了,都要牢牢記住,你肩頭的責任!」
皇後總是很擅長忍耐,往日裡,隻要拿責任二字,就什麼都能忍耐下來,但是個人,人,總有忍無可忍的那一天……
「永琮!」皇後忽然崩潰的大哭道,從嚨裡,從膛裡發出人世間最悲涼的哭聲,「永琮!」
哭聲回在長春宮裡,久久無人回應。
那個會在鞭炮響時用小手捂住自己耳朵的孩子,那個會在母親呼喚他時,咿咿呀呀回應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
從寢殿出來,弘曆抬手了一下淚水:「明玉。」
「奴纔在。」明玉的眼睛也是通紅的。
「從現在開始,你要一直守著皇後,聽明白了嗎?」弘曆囑咐道。
「是。」明玉回道。
弘曆點點頭,又回頭了寢殿一眼,然後才嘆了口氣離開,走了沒兩步,忽然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李玉連忙手去攙扶,弘曆卻揮開他的手,慢慢站直了脊樑,沉聲道:「傳旨,朕要親自為七阿哥治喪。」
李玉震驚地著弘曆:「皇上,這不合規矩!」
弘曆臉上淚痕未乾,冷冷道:「朕說的話,便是規矩!」
李玉猶豫道:「那太後那兒,要不要奴纔派人去稟……」
弘曆擺擺手:「太後十分喜永琮,這個訊息,隻能由朕來告訴!」
李玉:「嗻。」
「走吧。」弘曆又嘆了口氣,一瞬間,似乎老了許多,「朕想再看眼七阿哥。」
卻在此時,一名太監飛快來報:「皇上,八百裡加急。川陝總督張廣泗奏急軍,大金川土司莎羅奔攻明正土司等地,意吞併諸藩!」
聞聲,弘曆長久沒有開口說話。
李玉低聲斥責:「長沒長眼睛,七阿哥剛去,皇上哪兒有那心,快滾下去!」
弘曆冷冷打斷他:「著和親王安排永琮治喪事宜,召軍機大臣去養心殿議事!」
李玉一怔,陡然明白過來:「嗻!」
弘曆最後看了一眼長春宮,歉意在他眼中一掃而過,他毫不猶豫地轉離去。
裡外僅有一門之隔,外頭的靜,其實瞞不過門的人。
皇後上捆著繩索,一不地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盯著天花板,半天都沒有一下,若不是呼吸還在,竟似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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