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姨很快煮好湯圓端出來，招呼他們過去吃，厲致謙抱起言零，和他說著話，「我聽你爸說，你下學期要跳到四年級下？」

言零環著厲致謙的脖子，打了個哈欠，他說：「嗯，我參加了四年級的期末考試，過年前拿到績單，都是滿分，校長也同意讓我跳級了。」

厲致謙與有榮焉，「我們家小零真了不起，和你爸一樣從小就是神。」

言零知道厲夜祈小時候也跳級，他說：「我是他的兒子，我要是太笨，人家會懷疑我不是親生的。」

「哈哈哈……」厲致謙大笑起來，他回頭看著沉默寡言的弟弟，說：「小七，你們家小零太有意思了，我就說讓你不要心，他肯定可以的。」

言零要跳級的事，厲夜祈雖然安了言希，但是他心裡的力卻無排解，那天晚上特意給他哥打電話，兩人聊了幾個小時，厲致謙把他小時候乾的混賬事都數落了一遍，他才發現他小時候也叛逆，甚至比小零還過之無不及。

他一下子就釋懷了。

隻要小零沒長歪，他們又擔心什麼呢？

別人小孩子要走的路，難道就要讓小零跟著中規中矩的走？

「大哥，你別再助長他的氣焰。」厲夜祈淡淡道。

厲致謙倒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幾人走進餐廳裡，厲致謙把言零放下，佟姨煮的湯圓裡還加了糖水蛋，看起來格外可口。

佟姨說：「待會兒你們要開車，就沒放繆糟，裡麵含有酒，你們不開車的要放，我放這裡自己加啊。」

厲致謙抬頭，看著佟姨真誠道：「佟姨，辛苦了，一起吃吧。」

佟姨連忙道：「大爺，你們吃，我再去包煮一點，不夠你們再添。」

佟姨說完，施施然進了廚房，厲致謙拿起繆糟，問顧昀，「你要不要放一點？」

顧昀搖頭，「我不要，待會兒要開車，你放一點，這個吃起來香。」

「沒事，我開車就行。」

厲夜祈瞧兩人推來推去，他說：「你倆別謙虛了，待會兒開一輛車過去，我開。」

厲夜祈吃湯圓不喜歡放這些東西，倒是厲致謙和顧昀口味不一般，會加一點。其實厲致謙之前也不吃，認識顧昀之前，他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東西，像米一樣，吃著酸甜酸甜的，有一酒味兒，一開始不習慣，吃多了倒是覺得味道不錯。

就和顧昀一樣，一開始沒覺得這人哪裡好，但是待在一起久了，才發現他像空氣一樣，滲進他骨裡，讓他再也離不開。

顧昀抬頭看著厲夜祈，笑道：「那就麻煩小舅子了。」

厲夜祈：「……」

他眉心跳了跳，抬頭看著顧昀，原本想懟回去，可對方沒看他，忙著給厲致謙挖繆糟，厲夜祈磨了磨牙，低頭吃湯圓。

言希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還很見到厲夜祈吃鱉，舀了一個湯圓送進裡，佟姨調的餡，不像速凍那樣一甜膩的味，反倒有花生和芝麻的香，很解膩。

那對夫夫吃得津津有味，厲夜祈想摔筷子，最後為了不在孩子麵前做出不禮貌的表率，他忍了又忍，才把滿腔的怒意忍了下來。

吃完早飯，佟姨準備後祭拜要用的香蠟紙錢和祭品，厲夜祈接過來拎在手裡，又被顧昀拿走了，顧昀說：「你照顧好你媳婦，外麵天冷路，別摔了。」

厲夜祈對顧昀那點不滿頓時煙消雲散，他走到言希邊，佟姨追上來，說：「二爺，你看著點，別讓太太摔了。」

原本是想勸言希別去的，但是早上言希和說的話言猶在耳，知道勸不，也不多勸，隻叮囑厲夜祈看好點。

厲夜祈點頭，「佟姨，你放心吧，我會寸步不離的跟著。」

言零，「佟，我也會跟在我媽咪後，不會讓摔跤的。」

佟姨再不放心，也隻能讓言希去。

言希看著一大一小，心裡滿滿都是幸福，被厲夜祈拉進懷裡，扯了扯他的袖，道：「走吧，大哥他們已經出門了。」

走出別墅，外麵冰天雪地的，言希不自的哆嗦了一下，往厲夜祈懷裡鑽了鑽，「好冷。」

厲夜祈低頭，幫把圍巾圍好，他說：「要不要回去？」

「不要！」言希斬釘截鐵道，「走吧。」

言希穿著雪地靴，裹著厚厚的羽絨服，把自己包裹了一顆粽子，厲夜祈幫戴上口罩，整個人就隻出一雙眼睛，哭笑不得，「你把我包這樣，我都快要不過氣來了。」

「別著涼了。」厲夜祈攬著的腰，每一步都走得特別小心，生怕把摔了。

來到車子旁，司機已經將車預熱好了，厲夜祈扶著言希坐在車後座，給繫好安全帶，這才轉坐進駕駛座裡。

顧昀坐在他旁邊，看他細緻心的模樣，他嘖嘖稱奇，誰能料到在戰場上鐵無的戰神，私底下竟是如此深溫？

「年後首長的任期就滿了，你有什麼打算？」顧昀問道。

車裡都是自家人，顧昀倒也沒什麼顧忌。

厲夜祈打了方向盤，車子往大門口駛去，遠遠的銅門往兩邊開啟，厲夜祈漫不經心道：「他任期滿了關我什麼事？」

顧昀偏頭看他，「難道你不想坐上那個位置？」

厲夜祈薄微抿，看了顧昀一眼，「想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多了，比我有資歷的人更多，就算我想坐上去，恐怕也會惹來一些非議，更何況我現在並不想坐上去。」

厲夜祈其實沒說的是，厲首長任期滿了，但也未必會退下來，他那樣的老狐貍，當年為了不影響自己的名聲，連妻子死於非命都能和著沫嚥下去，不予追究，怎麼甘心就這麼退下來？

顧昀道：「小舅子，你要想上去，我一定會支援你。」

厲夜祈忍了忍，到底沒忍住，「顧昀，你是不是錯了，你應該我小叔子。」

顧昀似笑非笑的睨了坐在後排的厲致謙一眼，從善如流道：「小叔子也行，一個稱呼而已，是吧，小謙？」

莫名被cue的厲致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