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可是那位有‘神算’之名,拜兩相之一的莫銘莫相國?”
“……不錯,此人極為可怕,不宜惹他過深。”陸仙淵眸中出一忌憚,“所以,對他的侄子,你最好小意些。”
楚天簫淡淡一笑:“好,我知道了。”
陸仙淵也不知他到底聽沒聽進去,時間迫,也沒多想,就繼續道:“還有……歷年文比都主張策論,以實用為主,屆時我們會請出圣頁,所以你不需擔心評比會有失偏頗,不過……也千萬留意下筆分寸,莫要寫出大逆不道之言。否則,圣頁之威下,我也保不住你!”
楚天簫瞇起眼睛:“圣頁?大周四大鎮國重之一?我記得每年只有京都秋夜宴才會賜下一頁圣頁吧?”
“……托你的福,我拼著給父皇責罵一頓,祭用一下隨保護自己的圣頁,總還是行的。”
楚天簫聞言,自知無法坐視,恭敬抱拳道:“殿下費心了。”
“你知道就好!這是人,記得要還的!”陸仙淵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看你小子順眼,難道是因為……”
“殿下我喜歡孩子的!”楚天簫趕忙說道,陸仙淵頓時怒火上漲:“你什麼意思!”
“沒有別的意思啊……殿下,咱們不是在討論正事麼?”楚天簫眨著眼睛,神很是無辜,陸仙淵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文比就要開始了,你最好給我拿下雙宴主,否則……此事沒完!”
說著,陸仙淵便走了出去,楚天簫長舒一口氣:“呼……幸好……看模樣應該不是個……”
搖搖頭,楚天簫靜靜思索片刻,而后也走了出去,然而還沒走出幾步,迎面就走來了一個著長袍,書生打扮的年,只見他擋在楚天簫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那個敗家子?”
沒等楚天簫回答,他便一聳眉,仿佛站在某高地,居高臨下,自顧自地大聲說道。
“為神侯世家一員,不思勵圖治,卻只會嬉笑玩樂,此其罪一!”
“任人唯,識人不明,初歸府便致侯府分裂,而重用低賤狗,全無禮法,此其罪二!”
“炫富之舉,敗我國風,寶何辜,任你砸壞?此其罪三!”
“既有煉法門,卻私吞獨,而不上帝國,國民共,行為何等自私,此其罪四!”
“四罪并存,實在污穢!大周朗朗乾坤怎容得你,還不趕自我了斷以謝天下?”
說著,那年便高傲地定楚天簫,神中滿是不屑,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沒等楚天簫說話,他后又走來幾個同樣打扮的年,對著楚天簫冷嘲熱諷道。
“莫兄所言,鞭辟里,發人深省啊!”
“秋夜宴文比該是天下讀書人的盛宴,讓那些腌臜武夫已是不妥,現在居然還混進這麼一個敗家子……”
“哼,識相的就快點退出文比吧,也不看看你那樣子,面對我們讀書人,你一介紈绔還不自慚形穢?”
“無知之輩,快滾吧!省得污了我們的眼!”
楚天簫眼神微斂,已從中聽出了些許睥睨,便轉向最先噼里啪啦四樁“大罪”砸下來還莫名其妙要自己“自盡以謝天下”的那人,口氣中稍帶了一意外,說道:“你……居然就是莫相的侄子,莫鈞?”
此話一出,那年本是意氣昂揚的臉為之一變,蹙眉道:“閉!一介敗家子,有何資格談及我叔父!”
楚天簫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悠悠一嘆:“聽說你文采不錯,還曾寫過幾篇好策論廣為流傳?”
莫鈞聞言,眉輕揚,輕哼一聲:“是又如何?”
楚天簫一擺手,淡淡扔下一句:“聞名不如見面。”
莫鈞先是一愣,而后大怒:“你說什麼!”
楚天簫冷笑一聲:“聽你方才言論,就知道你是一介酸儒,條條框框多,說得比唱的還好聽,其實……不通人世故!你所謂的禮法,無私,全都只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無病,連廢人都不如!真不知你小時候腦子是不是被驢踢過……憑你,也配做莫相的侄子?”
“或者說……就連莫相,也不過如此?”
莫鈞聞言怒極:“你一介紈绔,有什麼資格說我?你圣賢書念過幾本?你會背《圣云錄》麼?會背《金通史》麼?告訴你罷,我六歲那年就已全部背下,十歲那年,倒背如流!還有大周的《七言論》,《知命識》……本讀書人念過的書,比你吃過的飯還多!”
“那又如何?”楚天簫冷笑地看著他,“會背幾本書,就了不起了?你曾任地方麼?可曾做過知縣麼?可曾知曉世俗民麼?你所學之,名為圣賢書,卻一不教賺錢二不教做人,反倒是條條框框全樹了起來,讀了廢紙還讓你等莫名優越。明明是一介酸儒廢人,于國無益,于家蛀基,居然還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張口閉口仁義道德,其實你們有什麼用?還想在我面前炫耀?省省吧,這等稚行徑,莫要在我面前求笑話才是!”
此話落下,莫鈞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他怎麼敢回擊的?他一個骯臟不堪毫無禮節廉恥的敗家子,他怎麼敢!
莫鈞不知道,他自己,其實反倒更像他口中批判的那些整日仗著“二代”份,‘不顧禮’,自私自利的紈绔子弟高富帥。只是以他的背景,就連真命天子遇上,忍下一時憋屈,等待后來再逆襲的可能也很大。而這,也就是常說的經典橋段——路遇高富帥,各種嘲諷待打臉。
但這次……莫鈞卻是拿錯了劇本。
因為他這次嘲諷的,本就不是那些沒份沒背景還沒錢的窮真命天子,而是……爹牛娘疼,手中有錢還背景雄厚的敗家子!
大周三十六神侯之首的獨子,和布相國莫相的眾多侄子……之一……
所以一比對,到底誰才是高富帥?這真是路遇高富帥上來隨意嘲諷的橋段?
不!
這本就是一踩著道德制高點的窮酸儒跑到富帥敗家子面前求教育!
楚天簫冷冷看著他,沒有給他任何息機會,徑直冷道:“你口口聲聲稱自己是讀書人,那大周律可曾背?我問你,開口便以道德制,意死神侯世家子弟,這,又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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