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的在扳機上的手指最終沒能下去,他要是在這裡槍殺白聖,他肯定會為轟世界的人——一個診所醫生槍殺了研究出「造神晶元」的天才。
等待他的將是鋪天蓋地的追捕,從此以後他也別想以前那樣在大街上隨便逛街了,更別想發展什麼神州慈善公司大賺善念功德了,即便是他能逃過追捕,他肯定也會死在診金上。
可是,想起那些慘死的孩,還有白聖對青追和白婧的迫,他的心中又有一難以製的怒火。麵對此方惡魁,惡麵要蘇醒,而他難以控製。這其實也是他掏出鍊駁殼槍的原因。
「我在胎中息,聽聞大道音。」寧濤心中默唸了《你的經》的第一句。
當!
神鐘敲響,鐘聲浩。
寧濤的心神頓時鎮定了下來,怒火熄滅。他將鍊駁殼槍收了起來,隻保留了不可破扇。
白聖的眼眸中閃過了一驚訝的神:「賢婿,我明明覺到了你上的殺氣,剛才你是真想殺我,可怎麼又不殺我了?」
寧濤突然一拳在了白聖的臉上。
砰!
白聖的離地飛起,飛出好幾米遠才墜落在地上,幾顆牙齒和一口水從他的裡噴出來,整張臉都變形了。
寧濤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抓住白聖的臉,使勁往下一拉,一張人皮.麵頓時被他拉了下來。
躺在頓時的不是什麼白聖,而是一個材長相都與白聖很相似的青年。有妖氣,卻並不強烈。
寧濤移目休息室的衛生間,「出來吧,你躲在衛生間裡算什麼?」
衛生間裡響起了馬桶沖水的聲音,隨後房門開啟,白聖從裡麵走了出來。
顯而易見,這是一個險的陷阱。如果寧濤剛才開了槍,一槍了白聖的替的頭,他就掉進白聖給他挖的坑了。
這就是白聖,如果有一天他不坑人不害人了,那他就不是白聖了。
白聖淡淡地道:「下去吧。」
那個替從地上爬了起來,撿起掉在地上的牙齒,又用袖子將地上的跡掉,然後才一聲不吭的離開了休息室。
白聖看著寧濤。
寧濤也看著白聖。
四目相對。
幾秒鐘後白聖打破了休息室裡的讓人到抑的沉默:「我的好婿,你就那麼想殺我嗎?上一次你毀了我的神廟,我忍了。我是擔心你還是要殺我,所以才找了一個替試試你。果不其然你一見麵就拔槍,你說我和你之間有那麼大的仇嗎?我的兩個兒都被你拐跑了,你還這樣對我,我問你,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
這就是白聖,黑的從他的裡出來也能變白的。明明是他設了一個陷阱,可從他的裡說出來卻了寧濤的不是了。
寧濤冷笑了一聲,「你有上輩子嗎?你不過是一條天地所生的妖蛇,弒母、害人,你壞事做絕,你當真以為上天無眼,你可以為所為?」
「哈哈哈……」白聖一串朗笑,「上天有眼嗎?天地間靈氣散盡,人不敬畏天地神靈,道德淪喪,群魔舞,這是要換天的氣象,你連這點都看不出來,你還修什麼真?」
「這就是你為非作歹的理由?」
白聖說道:「神要有人相信才存在,沒有信神之念哪裡來的神靈?以前河有河神,山有山神,就連煮飯都有灶神。你看現在,山禿了,採礦挖沒了,河流汙染了,屎尿橫流,還有什麼河神山神?這天烏煙瘴氣,這地滿目瘡痍,為有貪,為商有商,一個個活得滋潤,我怎麼沒看見天地把人家怎麼樣?」
寧濤竟無言以對。
「你的觀念太落後了,你看現在人們信仰的是什麼?是金錢,是權利,是樂。你要是有錢,你想要年輕貌的人,就會有年輕漂亮的人為你獻。你想要人聽你的指揮,什麼人就會聽你的指揮。你想要人為你衝鋒陷陣,就會有人為你衝鋒陷陣。這些不就是神的力量嗎?古老的神與仙已經不在了,可新的神語仙卻出現了。」白聖從兜裡掏出了一隻手機,又說了一句,「你看這是什麼?」
寧濤隻是看著他。
白聖說了出來:「我覺得它是神。」
寧濤的心中一片。
如果衡量一個神或者仙的標準是擁有信徒,信徒的供奉,在信徒的心中佔據著不可替代的位置……如此種種,那麼白聖手裡拿著的手機對於絕大多數來說,它還真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
這樣的說法固然很荒誕,可從某些角度去理解,它卻又有些道理。
現在的年輕人還有幾人記得什麼神仙並信仰那些神仙?可他們記得網路、流行音樂、酒吧和他們的手機,有些人不記得父母的生日,卻記得某個明星的生日。他們不知道自己的人喜歡什麼,卻知道某個明星喜歡什麼,吃什麼菜,這些難道不荒誕嗎?
「我說的這些,有道理嗎?」白聖看著寧濤的眼睛。
「有。」寧濤隻說了一個字。
「那你還在堅持什麼?帶著我的兩個不孝兒過你的快活日子去吧,我不找你復仇,你也別再找我的麻煩。我做了一些事,讓你心生仇恨。你也拐走了我的兒,毀了我的神廟,我們之間就算一筆勾銷了。」白聖說。
寧濤也看著白聖的眼睛,「這就是你把我來,要跟我談的事?」
白聖的臉上出了好看的笑容,「冤冤相報何時了,新的時代已經來臨,我沒時間跟你計較,你應該珍惜我給你的這個機會。」
寧濤冷笑了一聲:「我怎麼覺是一隻狼在跟我說它從今往後準備吃草過日子了?」
「你要試著學會相信一個人。」白聖走向了一隻花瓶。
寧濤的心裡有些奇怪他想幹什麼,也暗自提高了警惕。
白聖從花瓶之中出了一支樹枝,然後倒轉回來將手中的樹枝遞向了寧濤。
這是一支橄欖枝。
橄欖枝象徵著和平,在聖經之中還有一個故事。遠古的一天,上帝發現人類之中除了諾亞一家之外道德淪喪,已經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決定懲罰人類。上帝事先通知了諾亞,讓他準備一艘船,備好乾糧和水,還有和植的種子。後來,大洪水來了,隻有載著諾亞一家倖免於難。在洪水之中漂流了四十天後,諾亞的船停在了一座高山上,他放出一隻鴿子,那隻鴿子就銜回了一支橄欖枝。這支橄欖枝代表著一個資訊,大地恢復生機了,一切都和平了。
寧濤接過了白聖遞過來的橄欖枝。
白聖笑了:「這不就對了嗎?這個世上沒什麼是不可化解的仇恨,新的時代即將開啟,將來或許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啪!
寧濤手中的橄欖枝突然折斷,然後被他隨手扔在了地上。
白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也冰冷了。
寧濤卻笑了,「哈哈哈……」
白聖冷冷地道:「你笑什麼?」
寧濤笑著說道:「我在笑你得了人格分裂癥,而且分裂得實在離譜。我進來的時候,見到的是你的替。你讓你的替激怒我,引我殺你的替,玩得一手好借刀殺人。一轉眼,你又給我遞來一支橄欖枝,跟我談什麼新時代,談合作,你的人格還能再分裂一點嗎?」
白聖沉默了一下才說道:「然後你開了槍,殺了我的替,我就不用見到你這張討厭的臉了,更不用給你遞橄欖枝,這不很好嗎?你不開槍,我自然會啟備用的計劃,這不也很正常嗎?」
「說完了嗎?」
白聖很平靜的看著寧濤:「說完了,你要手嗎?」
寧濤轉就往門口走去。
「我的好婿,路是你選的,出了這道門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白聖說。
寧濤回頭說道:「你有什麼招儘管沖我來,我用脖子上的腦袋跟你打個賭,你這樣的一方惡魁不會有好下場。我的賬本上記著你的賬,該還賬時,天上地下不會有一條你可以走的路。」
白聖搖頭,不屑的口氣:「嘖嘖嘖,這話說得多有男子氣概,難怪能拐走我的兩個兒。」
寧濤並不理會他的冷言嘲諷,接著說道:「還有,你所謂的即將開啟的新時代並不存在,你說的那些話有一點道理,卻也是歪理。這世界的確是病了,可隻要有醫生,它就能好起來。」
白聖冷笑道:「你不會就是那個醫生吧?」
寧濤說道:「我恰好就是那個醫生,你走的是由錢道,我走的替天行道。修道如登天,沒有一步是容易的。我們在天地間修道,這天地何嘗又不是在修道?你看到的所謂變天的氣象,或許這隻是天道的俢練之路上的一個坎,一個劫。而你,還有你後的那些人,註定是在劫難逃。」
白聖的了,卻沒說出什麼來。
剛才他的話寧濤的道心,現在寧濤的話同樣了他的道心。
寧濤開門而去,沒有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