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真是……
許星梨抬起手遮在額頭上,靜靜地聽著裡邊的靜,角的弧度變得深起來。
打仗似的靜持續好久才停下來。
小廚房的門被開啟,牧景端著往外直冒熱氣的碗走出來,上的襯衫和西都濺著不明痕跡,哪來剛進去時的玉樹臨風,隻剩下狼狽。
不過,他的背得很直,彷彿那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從來沒有過。
許星梨也認真地看著他。
牧景將碗擱到病床上,然後將的病床搖起來一些,讓不用就可以半坐起來。
許星梨轉眸,隻見碗裡是一碗薄薄的白粥,灑了些海苔碎,就這樣簡單的一份粥居然能做一個小時。
要真急了,哪還指得上。
“你現在不能吃太復雜的,吃得流食好。”牧景在床邊坐下來。
“……”
太復雜的他也不會啊。
許星梨暗想著,還是很給麵子地點點頭,牧景端過碗,拿起勺子在裡邊攪拌著散熱氣,邊攪拌邊要看,“賣相是不是很好?我家裡可是有食專家的。”
“嗯。”
許星梨捧場地應一聲。
“比那小警做的好吧?”什麼心便當,能吃麼?
“……”
許星梨看他,隻見他專注地攪拌著粥,一副漫不經心隨意閑談的模樣,不勾起,認真地想了想道,“高峻的廚藝還是不錯的。”
不過高峻的廚藝也是被出來的。
沒辦法,程錦隻會做黑暗料理,他再不會做飯,兩人就隻能天天吃外賣了。
聞言,牧景拿著勺子的作一頓,低眸看向,臉板了起來,“吃過很多次?”
“也不是很多。”
確實不多,每次都是程錦非要讓吃的。
“哦。”牧景冷淡地應一聲,手上用力地攪著粥,都快攪出漩渦了,又似不經意地問道,“怎麼認識的?”
“五年前就認識了。”
“五年前就認識了?”
牧景一怔,聲音極大地重復著的話,攪拌的作徹底停住,呼吸都沉下來。
“……”
許星梨半躺在病床上,都聞到粥裡放的醋味了,輕聲道,“五年前,我把白真真打了一頓,警方抓的我,高峻就是當時審訊我的人。”
聽到這話,牧景眼中的酸意漸漸消失。
“那時候我拿了我被打的監控給他看,他剛出警校,很熱,為我抱不平,可惜被白震當時買通的黑警了一頭,後來還被撤職。”許星梨將當初的事告訴他。
原來是這樣認識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也沒靜下來聽你講過。”
牧景沉聲說道,用勺子舀起一勺粥,看著熱氣不再冒才喂到邊。
“我自己來吧。”
還有一隻手可以。
“不行。”牧景擰眉。
“……”
許星梨妥協,張開含住一口粥,寡淡無味的粥,也就一點海苔碎調味,實在談不上好吃。
低眸,忽然看到他的指尖鼓起,是燙出的泡,心跳驟停一秒。
燙這樣,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聽到他的驚呼聲。
品著裡的粥,抬眸看向他,他臉凝重,眉間蹙起,道,“那時候你還不認識我呢,我打白真真那一次,就是你去醫院看那一次。”
牧景看向,顯然已經不記得這件小事了,隻是疑,“你知道我去醫院看過?”
“嗯,我當時就在的隔壁床。”許星梨坦誠地道,“那時候看你那麼寵,可把我惡心壞了。”
“……”
隔壁床。
牧景蹙眉,有什麼閃過眼前,“你是那個坐椅買水的小孩?”
許星梨聽著,很是詫異地看向他,“你記得?”
“當然,我當時就覺得這小孩說話神都特別有個,印象很深,隻是……”牧景說著頓住,好一會兒才道,“原來,那纔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原來,隻是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牧景坐在那裡,雙眼黯下去,半晌,自嘲地勾了勾,“我不值得你救。”
不值得拿自己的護符去換他,不值得這五年單親媽媽的生活……
“值不值得我都救了。”
許星梨淡淡地道,換作以前,會夾著刺說一句,你也可以不信,反正我現在拿不出任何證據。
可看著這樣的牧景,突然說不出來。
牧景又舀一勺粥喂,問,“為什麼後來不找我?就算恨我,討厭我,也得給你自己一個扇我掌的機會吧?”
“找過。”
許星梨嚥下粥看他。
“……”
牧景眼底隻剩下愕然。
“3月20日,你和你當時的朋友唐雅回國,我去找你了,你當時已經視我為陌路,我自然沒有再打擾的必要。”許星梨淡淡地道。
3月20日?
牧景想不到那個日子,隻能問,“什麼我視你為陌路?”
“字麵的意思。”
他看到了,也當沒有看到。
“我本不記得這五年間有見過你。”牧景擰眉,如果他見到,怎麼可能視為陌路。
許星梨看著他,他沒有撒謊的理由,便笑了笑道,“沒見過就沒見過吧,反正都過去了。”
“所以,你找過我,隻是以為我不想見你了?”
牧景沒這麼瀟灑,問出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哽住。
五年。
五年多了。
就因為一個誤會,他錯過五年之久?
他的眼睛又紅了。
許星梨沒想到他緒會這麼激,不由得出手拉了拉他的袖子,“你還好吧?”
“不好,我不好,我到底錯過的是什麼,你知不知道我……”
牧景聲音嘶啞地說道,說一半又頓住,搖了搖頭,“算了,算了。”
“牧景?”
他的樣子不像是算了的樣子。
牧景忽然將粥碗擱到一旁,朝俯下,額頭靠到沒有傷的肩膀上,呼吸竟是栗不止,像個了莫大委屈的孩子,手指握住的手腕,握得很……
許星梨一不地半躺著,有些然地看著肩膀上的頭顱。
很稽,他的發間居然沾上了海苔碎。不知道過去多久,聽到他說,“星梨,等你傷好,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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