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梨被白書雅拉著在桌前坐下來。

傭人們很快將早餐一一端上來，氣氛依然靜極了。

“這都是怎麼了，吃飯呀。”白書雅笑著說道，拿起麵前的筷子夾了一個水晶蝦仁包擱到許星梨的盤中，“星梨，吃吧。”

“謝謝。”

許星梨跟著拿起筷子，目掃了一圈，那邊薑祈星的太太夏汐忽然開口，“其實這種事知會白家一聲就行了，沒必要你們親自過去。”

這是指去白家老家的事。

許星梨反應過來，弄今天這個樣子，白書雅其中，是最不舒服的一個。

這氛圍，是因這而起。

“我隻想一次解決這個事。”白書雅溫和地笑了笑，“你們不用為我擔心，我沒什麼，真的。”

眾人看著，都是沉默。

牧羨坐在那裡，沒有拿筷，一手擱在白書雅後的椅背上，雙眼直直盯著，眉間始終擰著。

許星梨坐在那裡，目掃過每個人的臉，他們都是在擔憂白書雅的承狀況。

“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林宜關切地問，顯然這話題不止提過一遍了。

“小事而已。”

白書雅笑了笑，目有些苦。

“ok，既然書雅決定了，我們尊重就好，來吧，吃飯。”林宜出聲道，善意地看向許星梨，“別讓星梨第一次上我們家的桌子就被嚇到了。”

這話一落，桌上的氣氛纔算是緩過來。

“星梨，吃這個。”

夏汐盛起一碗濃稠的玉米湯遞到麵前。

“謝謝。”

許星梨激地道，夾起水晶蝦仁包放進裡，一口咬下去，鮮的就在口腔裡炸裂開來，和外麵賣的品全然不同。

真的好吃。

“煜文的學校選好了麼？”薑來問道。

“選好了，過幾天我帶他去麵試。”

牧景坐在許星梨的旁，越過給白書雅夾了幾個菜。

“煜文不張啊？”

應慕林逗趣著孩子。

“不張，我問過吳老師，說的麵試問題我都答得出來。”牧煜文很是自信地道，家教已經教過他如何麵對麵試，沒有一道題是他不會的。

“是嗎？那我也來考考你。”

應慕林開始出題。

牧煜文答得相當認真，應景時、白茶、薑來一個接一個出題，將桌上的氛圍調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許星梨總覺得平時應家吃飯應該不是這樣，這些人很刻意……

轉眸看向旁的白書雅，隻見白書雅坐在那裡，筷子沒幾下，一雙眼溫和地看著牧煜文，明明微笑，卻又是黯然的。

許星梨低下頭，食不知味。

……

風很大。

從車上下來就能看到應家的私人飛機停在停機坪上。

“哇，好大的飛機啊。”

牧煜文的小腦袋從車窗裡鉆出去，看著不遠的飛機看得眼睛都亮了。

許星梨要跟著去，牧景索就連孩子一起帶上。

許星梨從車上下來，風吹得一頭長發揚起，帶著說不出的涼意，肩上的傷口立刻陣陣作痛起來，蹙眉捂上肩膀。

一個高大的影突然站到麵前，雙手抓著風一展，擋在的兩側，替擋去所有的風。

“……”

許星梨怔然，一抬眸就撞進牧景深邃溫的眼裡。

“還冷麼？”

牧景問道。

“你不用這樣……”

不是個孩子。

“我送你上飛機，再來帶煜文。”

牧景說著就護先走，走了兩步，許星梨忍不住停下來，回頭去。

白書雅正站在車前，一雙眼著飛機的方向，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驀地，像是覺到什麼，白書雅轉眸看向許星梨，笑了起來，雲淡風輕地道，“走吧。”

說完，白書雅便做出一派輕鬆姿態往前走去，從許星梨旁走過。

“別去了。”

當發現這話是出自自己的口中，許星梨被自己嚇了一跳。

風，突然靜止。

牧景目深沉地看向，白書雅停下腳步，有些意外地回頭。

說都說了……許星梨站在那裡，用公事化的口吻淡然地道，“伯母，其實對牧家來說，唯一承不來的是煜文的安全，但他現在很健康很好，也回到牧家了，何必還勞師眾回老家去談

這個事？”

“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待，不會讓你們母子這些年的委屈白。”

白書雅沉靜地道。

“手心手背都是，您不必把自己置於這種境地。”許星梨注視著一字一字道。

應家今天上上下下氛圍那麼奇怪，不就是怕白書雅回老家為難麼？

聽到這話，白書雅怔了怔，“你在關心我？”

“……”

許星梨啞然。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很窩心。”白書雅站在那裡笑了，長長地抒出一口氣，“走吧，就沖你這一句關心，這手心手揹我也要分一分。”

“……”

許星梨有些無奈。

“走吧。”牧景摟著往飛機走去，忽然低眸看一眼，“你……”

許星梨抬眸看向他。

“算了，沒什麼。”

牧景笑著搖頭。

“你想問我說這些是真心，還是故意激你母親？讓對白震他們更厭惡一些？”許星梨瞭然地道。

“真心，百分百真心。”牧景不假思索地道。

“不怕自己判斷錯誤？”

“錯了我認，堅決不改。”

“……”

許星梨再次啞然，這牧家人真的是讓人無從招架。

一行人陸陸續續踏上扶梯，牧羨摟著白書雅走在最前麵，牧煜文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間，許星梨被牧景摟著走在後麵。

“姑姑——”

一聲哽咽從機艙裡傳來。

許星梨抬眸，就看到白真真穿著一件素白的長站在艙門前，整個人短短幾天瘦了一圈，憔悴不堪，一雙蒙著水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白書雅，悲傷無助。

白書雅冷下臉來。

“姑姑，您真的不打算再理我了嗎？”白真真哽咽著，淚水掉下來，“姑姑，我母親沒了……”

白書雅沒有說話，徑自往裡走去。白真真又要跟上去，牧羨冷下臉來，“夠了，讓你們坐一架飛機是為了不浪費時間，有什麼要說的回了白家再說。”

千金重生林宜應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