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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卒》第四十一章軍機泄露

沙陀軍隊一共分三等,第三等做白帳騎兵,著白披風,屬於普通士兵,在沙陀軍中人數最多,第二等黑帳弓騎兵,他們人數隻有白帳士兵的十分之一,擅長騎,屬於沙陀銳之軍,一般擔任探子等重要職務,係黑披風。

還有一種是火帳鐵騎兵,他們是銳中的銳,隻有五百人,不僅騎厲害,武藝也十分高強,他們是可汗的護衛,一般不參加戰爭,特點是住紅大帳,披鎖子甲,係火紅披風。

郭宋遇到這支黑騎兵正是沙陀軍河西都督派出的探哨隊之一,他們屬於沙陀黑帳弓騎兵,當然是沙陀軍的銳。

首領做默哥,是一名百夫長,他的額頭上有一道很長的傷疤,正是三年前猛子給他留下的紀念。

百夫長喝了口酒,沉片刻道:「那隻鷹有點古怪!」

「首領,是你對鷹太敏了吧!現在天寒地凍,鳥雀絕跡,蒼鷹無覓食,看見我們,它肯定想找到一點殘羹剩炙,後來它不是飛走了嗎?」

「話雖這樣說,但我們還是要小心,晚上大家流當值,不準都睡覺。」

眾人嘟嘟囔囔抱怨幾句,其中一人又問道:「首領,都督怎麼會對白亭守捉有興趣?最多幾百人,填牙都不夠。」

「你懂個屁,都督謀略不是你這種小人能問的,閉吧!」

「我是不配問,但馬上要大雪封路了,我們若不趕回去,會困死在這裡的,要不是今天搞到幾張羊皮,今晚非凍出病來不可。」

士兵的抱怨引起了眾人的共鳴,幾個人都問道:「首領,六子說得有道理,馬上要大雪封路了,這時候派我們出來,確實有點不近理。」

百夫長見眾人都有不滿之,隻得嘆口氣道:「正因為大雪封路,唐軍纔想不到我們會來,都督率軍突襲白亭守捉,唐軍一個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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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都督要率軍過來嗎?」眾人大吃一驚,紛紛問道。

百夫長點點頭,「都督尾隨我們出兵,現在離我們應該不遠了。」

郭宋悄悄收起劍,他改變主意了,暫時饒過這幫孫子,不能打草驚蛇,他現在必須立刻去通知趙騰蛟。

白亭守捉位於白亭海南岸,是一座很小的軍城,守捉是唐朝守衛邊疆的重要軍事機構,它的級別比軍要低一點,駐軍較,三百到上千人不等。

白亭守捉的駐軍標準是五百人,隻是因為寒冬到來,給養不便,才減戍守士兵,冬天是兩百人。

軍城周長最多隻有五裡,城牆高一丈八尺,相當於兩層樓高,修建得相當堅固,城有軍營、倉庫、病房,還一個安所,實際上就是軍,一般都是發配到邊疆的重罪子。

夜裡三更時分,郭宋奔到了城下,他對城頭大喊道:「可有值夜者?」

他連喊幾聲,上麵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下麵是誰,在鬼喊什麼?」

「我是黑山部的郭宋,要見趙守捉。」

「喲!是郭仙長,小人失禮了,稍等片刻,小人立刻去稟報。」

郭宋的名字在白亭守捉城人人皆知,都知道黑山部落藏著一個世外高人。

軍城夜不開城門,這是規矩,守門士兵不敢開門,連忙跑去稟報趙騰蛟,過了好一會兒,趙騰蛟才穿一常服出來。

「老弟,想通了是不是?特來投奔老哥!」

郭宋沒好氣道:「若不是沙陀軍隊馬上來襲擊你們,我會跑這一趟?」

「不可能,這個季節,除非他們瘋了!」

「正因為你不相信,所以他們才會來。」

趙騰蛟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他連忙道:「快開城門!」

軍城門開啟,郭宋催馬奔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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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守捉房燈亮了,副守捉張森也被醒,匆匆趕來。

郭宋便將他今天營帳被洗劫,他夜聽沙陀探子談話之事說了一遍。

趙騰蛟臉變得十分凝重,他舉著油燈在地圖上仔細檢視,半晌道:「如果真是朱邪未明親自率軍過來,那他的目標一定還是張掖城。」

張森也是個經驗富的老基層將領,他沉思片刻道:「會不會是圍城打援?」

趙騰蛟一拍大,「你說得太對了,我說朱邪未明怎麼會看上白亭守捉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若隻率領幾百人殺來,李都督一定會率軍來包圍他、活捉他。

而沙陀人在半路必然埋伏有重兵,隻要截斷李都督的退路,唐軍就隻能向涼州撤退,張掖城也就不戰而降了。」

郭宋暗暗佩服這些底層唐將,作戰經驗富,並非無能之輩,他們一下子就猜到了沙陀軍主將的謀略。

「趙大哥,這個朱邪未明是何許人,會這麼重要?」

「嗬嗬!這個朱邪未明是沙陀可汗朱邪金頂同父異母的弟弟,拜河西都督,四年前他率軍在大鬥拔穀大敗吐穀渾軍,據說以後要繼位沙陀可汗,你說他重不重要?」

「所以他把自己當做一個巨大的餌。」

「是啊!若能抓到他,至升三級,賞銀萬兩,沒幾個人能抵擋住這個。」

趙騰蛟立刻對張森道:「立刻派人去通知李都督,這是個陷阱,不可踏!」

「沒有援軍,我們怎麼辦?」張森擔憂問道。

趙騰蛟低頭想了想,「如果對方軍隊不超千人,我們就扛,如果在千人以上,那我們立刻向涼州撤退,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郭宋默默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派兵忙碌,忙完了一通,趙騰蛟才忽然想起旁邊的郭宋,他連忙歉然道:「抱歉!抱歉!忙起來就把老弟給忘了,多謝你送信,我會給你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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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令人拿來五十兩銀子,郭宋不客氣地收下了,他在英姑家住了三年,吃掉他們家一半的羊,這點銀子正好補償給他們。

「趙大哥,我還想問一問,那支沙陀探子還有用嗎?」

趙騰蛟一愣,「你想做什麼?」

郭宋冷冷道:「我和他們有宿怨,想和他們算一筆帳。」

「我勸你不要衝,他們有十幾人,你才一人,會吃大虧的。」

「大哥隻要告訴我,他們還有沒有用?」

趙騰蛟想了想道:「如果真想他們說的那樣,朱邪未明馬上就到,那他們暴也無妨。」

郭宋點點頭,轉便快步離去,趙騰蛟還想再勸他,郭宋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趙騰蛟著他背影走遠,不由暗暗嘆口氣,這小子不為自己所用,太可惜了!

郭宋趕回自己帳篷時,天還沒有亮,對方還沒有來過的痕跡,他聽得很清楚,對方要來殺他滅口,就不知會來幾人?

他將馬匹藏在大柳樹下,那邊有幾塊大石,可以擋住戰馬。

郭宋自己則盤坐在大柳樹上,樹上厚厚的積雪遮擋住了他,他後背箭壺,手執騎弓,耐心等待著對方的到來。

大柳樹距離大帳約三十幾步,監控四周的形。

矇矇亮,遠傳來的馬蹄聲,隻見四個小黑點正向這邊疾奔而來,片刻奔近,正是昨晚那群黑沙陀人,為首之人就是當初逃跑那個,郭宋昨晚記下了他的麵容。

四人頗有作戰經驗,立刻從四麪包圍大帳,郭宋冷笑一聲,從後背出一支箭,站在大樹上,拉弓如滿月,一箭去。

箭如閃電,一人背對著他,這一箭從黑人後頸『噗!』地,箭尖從前麵咽出,黑人一下子扼住嚨,卻喊不出聲,撲通栽倒在地上,渾搐。

另外三人卻沒有發現,他們大喊一聲,揮刀劈開大帳,一起殺了進去。

「怎麼會沒人?」

一人大喊著從前麵衝出,不等他反應過來,一支狼牙箭噗地從他前額,箭尖從後腦出,黑人大一聲,當即斃命。

「老三,有埋伏!」

另外兩人發現不對,一起倉惶逃出,奔向遠的戰馬。

兩支箭一前一後至,其中一人被中脖頸,也栽倒在地上,痛苦地掙紮,最後一人卻被中大,強勁的箭矢竟穿了大骨,他一下子摔倒在地,抱著大起來。

郭宋心如鐵,一劍一個,把兩名掙紮著尚未死去的沙陀人結果了,最後才走到中大的沙陀人麵前,他蹲下冷笑一聲道:「還認識我嗎?」

「你是你是」

沙陀士兵忽然驚恐地認出了眼前道士,三年前那一幕又出現在他眼前。

「饒命!」

郭宋手一揮,匕首寒閃過,脖子鮮,沙陀士兵重重躺在地上,死魚眼珠般瞪著天空,變了一

郭宋將四沉了湖,又將四匹戰馬藏好,他打個呼哨,猛子在前方盤旋帶路,郭宋縱馬向黑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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